谷部上

谷部 上

王祯《百谷序》曰①：尝谓上古之时，人食鸟兽血肉以为食。至神农氏作，始尝草别谷，而后生民粒食赖焉。《物理论》曰②：“百谷者，三谷各二十种，为六十种；蔬果各二十种，共为百谷。”注云：“粱者，黍稷之总名。稻者，既种之总名③。菽者，种豆之总名④。三谷各二十种，为六十。蔬果之类，所以助谷之不及也。”夫蔬熟，平时可以助食，俭岁可以救饥。其果实，熟则可食，干则可脯。丰歉皆可充饥。古人所谓“木奴千⑤，无凶年”，非虚语也。虽曰种各有二十，殆难枚举。今故总为编，录其陂泽之产，园野之材，与夫杂物品类，上以助百谷之阙，下以补诸物之遗，条列而详具之，庶几览者择取而备用焉。

谷名考　五谷：禾、麻、粟、麦、豆也。《周礼》注，又以麻、黍、稷、麦、豆为五谷。六谷者，谷、黍、稷、〈稻〉粱、麦、蓏⑥。八谷者，黍、稷、稻、粱、禾、麻、菽、麦。九谷者，谷、黍、稷、秫、稻、麻、大小豆、大小麦。

郑玄注又云，九谷无秫、大麦，而有粱、蓏。

黍　《尔雅》曰⑦：“秬，黑黍。秠，一稃二米。”郭璞曰：“秠，亦黑黍也。”《说文》曰⑧：“黍，可为酒，从禾入水为意。”氾胜之曰⑨：“黍，暑也。当暑而生，暑后乃成也。”《杂阴阳书》曰⑩：“黍生于榆。六十日秀，秀六十日成。”王祯曰⑪：“《诗》云：‘维秬维秠⑫。’”秬，黑黍也。又曰：“秬鬯一卣⑬。”此言黍之为酒尚矣。今有赤黍，米黄而黏，可蒸食。白黍，酿酒亚于糯秫。又北地远处，惟黍可生，其茎穗低小，可以酿酒，又可作馔粥，黏滑而甘。此黍之有补于艰食之地也。凡祭祀以之为上盛，贵其色味之美也。《广志》有赤黍、白黍、黄黍、大黑黍、牛黍、燕额、马革、驴皮、稻尾、湿屯、黄田、塸云、莺鸽之名⑭。

《齐民要术》种黍法曰⑮：凡黍穄田，新开荒为上，大豆底为次，谷底为下。地必欲熟。再转乃佳，若春夏耕者，下种后，再劳为良。一亩用子四升，三月上旬种者为上时，四月上旬为中时，五月上旬为下时。夏种黍穄，与植谷同时，非夏者，大率以椹赤为候，燥湿候黄场种讫⑯。不曳挞。常记十月、十一月、十二月冻树日种之，万不失一。冻树者，凝霜封著木条也。假令月三日冻树，还以月三日种黍，他皆仿此。十月冻树，宜早黍；十一月冻树，宜中黍；十二月冻树，宜晚黍。若从十月至正月皆冻树者，早晚黍悉宜也。苗生陇平，即宜耙劳，锄三遍乃止，锋而不耩。苗晚耩，即多折也。刈穄欲早，刈黍欲晚。穄晚多零落，黍早米不成。谚曰：“穄青喉，黍折头。”皆即湿践之。久渍则浥郁，燥〈踒〉［践］多兜牟⑰。穄践讫，即蒸而裛之。不蒸者，难舂，米碎，至春又土臭；蒸则易舂，米坚，香气经夏不歇。黍宜晒之令燥。湿聚则郁。凡黍，黏者收薄，穄，味美者亦收薄难舂。《孝经援神契》曰⑱：“黑坟宜黍麦。”《尚书考灵曜》云⑲：“夏、火星昏中，可以种黍。”《氾胜之书》曰：“先夏至二十日，此时有雨，疆土可种黍⑳。一亩三升。”黍心未生，雨灌其心，心伤无实。”“凡种黍，覆土锄治，皆如禾法，欲疏于禾。”疏黍虽科而米黄，又多减及空。〈令概〉［今穊］虽不科而米白㉑，且均熟不减，更胜疏者。崔氏曰㉒：“四月蚕入簇，时雨降，可种黍禾。”“夏至先后各二日，可种黍”。“虫食李者，黍贵也”。

稷　《尔雅》曰㉓：“粢，稷也。”《礼记》祭宗庙㉔，稷曰明粢。南人承北音，呼稷为穄，谓其米可供祭也。陶弘景曰㉕：“稷与黍相似。”许慎曰：“稷，五谷之长。”田正也，此乃官名，非谷号。先儒又以稷为粟类也㉖。贾思勰曰㉗：“谷者总名，非止为粟也。然今人专以稷为谷，望俗名之耳。”郭璞曰㉘：“今江东呼稷为粢。”孙炎曰㉙：“稷，粟也。”《杂阴阳书》曰㉚：“稷，生于枣或杨，九十日秀，秀六十日成。”《春秋说题》曰㉛：“粟之为言续也。粟五变：一变而以阳生为苗。二变而秀为禾。三变而粲然为之粟。四变入臼，米出甲。五变而蒸饭，可食。”宋均注云：“阳以一立为法，故粟积大一分，穗长一尺。文以七列，精以五立。西者，金所立；米者，阳精。故西字米而为粟。”《广志》曰㉜：“有赤粟白茎，有黑格雀粟，有张公斑，有含黄，有苍背稷，有雪白粟，亦名白粟，又有白蓝、下竹、头青、白逯，麦擢、石精、狗蹯之名种云。”贾思勰曰㉝：“朱谷、高居黄、刘猪獬、道愍黄、聒谷黄、雀懊黄、续命黄、百日粮、有起妇黄、辱稻粮、奴子场、［］㉞（音加）支谷、焦金黄、鹌（鸣合）履今，一名麦争场。此十四种，早熟，耐旱，免虫。聒谷黄、辱稻粮，二种味美。今堕车、下马看、白群羊、悬蛇、赤尾、龙虎、黄雀、民溱、马泄缰、刘猪赤、李谷黄、河摩粮、东海黄、石䮑岁青、（茎，青黑，好黄。）陌南木、隈堤黄、宋痴、指张黄、兔胠青、惠日黄、写风赤、一睍黄、山鹾、顿党黄。此二十四种，穗皆有毛，耐风，免雀暴。一睍黄一种，易舂。宝珠黄、俗得白、张邻黄、白鹾谷、干黄、张蚁白、耿虎黄、都奴赤、茄芦黄、熏猪赤、魏爽黄、白茎青、竹根黄㉟、调母粱、磊碨黄、刘沙白、憎延黄、赤粱谷、灵忽黄、獭尾青、续得黄、得容青、孙延黄、猪矢青、烟熏黄、乐婢青、平寿黄、鹿橛白、鹾折作、黄、阿居黄、赤巴粱、鹿蹄黄、钺狗仓㊱、可怜黄、米谷、鹿橛青、阿返。此三十八种中，粗大谷，白鹾谷、调母粱二种味美；择谷青、阿居黄、猪矢青有二种味恶；黄、乐婢青二种易舂。竹叶青、石柳阅（竹叶青一名胡谷）、水黑谷、忽泥青、冲天棒、雉子青、鸱脚谷、雁颈青、揽堆黄、青子规，此十种晚熟耐虫，灾则尽矣。”玄扈先生曰：古所谓黍，今亦称黍，或称黄米。穄则黍之别种也。今人以音近，误称为稷。古所谓稷，通称为谷，或称粟。粱与秫，则稷之别种也，今人亦概称为谷。物之广生而利用者，皆以其公名名之，如古今皆称稷为谷也。晋人称蔓菁为菜，吴人称枣为果，称陵苕为草，洛阳称牡丹为花。又曰：穄之苗叶茎〈蕙〉［穗］与黍不异㊲。经典初不及穄。后世农书，辄以黍穄并称。故穄者，黍之别种也。郭璞注《尔雅》，，赤粱粟，芑，白粱粟，皆好谷也。言粱，又言粟、言谷，故粱者稷之别种也。《广志》曰：“秫黏粟。”《说文》曰：“秫，稷之黏者。”故秫亦稷之别种也。凡黏谷皆可为酒。秬，黍黏，故古人以为酒。秫者黏稷，亦可为酒。故陶潜种五十亩秫，非今之薥秫也。

《齐民要术》种稷法曰㊳：凡谷，成熟有早晚，苗秆有高下，收实有多少，质性有强弱，米味有美恶，粒实有息耗㊴。早熟者，苗短而收多；晚熟者，苗长而收少。强苗者短，黄谷之属是也；弱苗者长，青白黑者是也。收少者美而耗，收多者恶而息也。地势有良薄，良田宜种晚，薄田宜种早。良田非独宜晚，早亦无害；薄地宜早，晚必不成实也。山泽有异宜。山田种强苗，以避风霜；泽田种弱苗，以求华实也。顺天时，量地利，则用力少而成功多。任情返道，劳而无获。入泉伐木，登山求鱼，手必虚；迎风散水，逆坂走丸，其势难。凡谷田，绿豆、小豆底为上，麻、黍、胡麻次之，芜菁、大豆为下。良田一亩，用子五升，薄地三升。谷田必须岁易。二月、三月种者为稙禾，四月、五月种者为稚禾。二月上旬，及麻菩杨生种者㊵，为上时。三月上旬及清明节，桃始华为中时。四月上旬及枣叶生，桑花落，为下时。岁道宜晚者，五月、六月初亦得。凡春种欲深，宜曳重挞；夏种欲浅，直置自生。春风冷生迟，不曳挞，则根虚，虽生辄死；夏气热而生速，曳挞，遇雨必坚垎。其〈泽〉［春］泽多者或亦不须挞㊶，必欲挞者，宜须待白背，湿挞令地坚硬故也。凡种谷，雨后为佳。遇小雨，宜接湿种；遇大雨，待薉生㊷。小雨不接湿，无以生禾苗；大雨不待白背，湿辘则令苗瘦。薉若盛者，先锄一遍，然后纳种，乃佳也。春若遇旱，秋耕之地得仰垄待雨。夏若仰垄，匪直荡汰不生㊸，兼与草薉俱出。凡田，欲早晚相杂。有闰之岁，节气近后，宜晚田。然大率欲早。早田倍多于晚。早田净而易治，晚者芜薉难出㊹。其收多少，从岁所宜，非关早晚。然早谷皮薄，米实而多；晚谷皮厚，米少而虚也。凡五谷，唯小锄为良㊺。小锄者，非直省功，谷亦倍胜。大锄者，草根繁茂，用功多而收益少。良田，率一尺留一科。刘章《耕田歌》：“深耕穊种，立苗欲疏。非其类者，锄而去之。”谚云：“回车倒马，掷衣不下。”皆十石而收。玄扈先生曰：“言初则回车倒马，后则掷衣不下，所谓其生欲疏，其熟欲相扶也。”《氾胜之书》曰㊻：“烧黍稷则害刳。《史记》曰：阴阳之家，拘而多忌。〈正〉［止］可知梗概㊼，不可委曲从之。谚曰：“以时及泽为上策也。”《尚书考灵曜》曰㊽：春，鸟星昏中，以种稷。鸟，朱鸟，鹑火也㊾。秋，虚星昏中，以收敛。虚，玄枵也。

稻　《尔雅》曰：稌㊿，稻。郭璞注曰：沛国今呼稻为稌。郭义恭《广志》云[51]：“有虎掌稻、紫芒稻、赤芒稻，白米。南方有蝉鸣稻（七月熟）、有盖下白稻（正月种，五月获；获，其茎根复生，九月复熟）、青芋稻（六月熟）、累子稻、白漠稻（七月熟）。此三稻，大而且长。粳，有乌粳、黑穬、青幽、白夏之名。”《说文》曰[52]：“，稻紫茎，不黏者。粳，稻属。”周处《风上记》曰[53]：“，稻紫茎。穗，稻之青穗。米皆青白也。”《字林》曰[54]：“（）稻。今年死，来年自生，曰。”按[55]：今世有黄［瓮］稻、黄陆稻、青稗稻、豫章青稻、尾紫稻、青杖稻、飞〈青〉［蜻］稻、赤甲稻、乌陵稻、大香稻、小香稻、白地稻、〈孤〉［菰］灰稻，一年再熟。有秫稻，秫稻：米一名糯米，俗名乱米，非也。有九格秫、雉〈木〉［目］秫、大黄秫、常秫、马〈身〉［牙］秫、长江秫、惠成秫、黄〈满〉［般］秫、白满秫、虎皮秫、荟柰秫，皆米也。杨泉《物理论》曰：稻者，溉种之总名。李时珍曰[56]：稻有水旱二种。南方土下涂泥，多宜水稻。北方地平，唯泽土宜旱稻。古者唯下种成畦，故祭祀为之嘉蔬，今皆拔秧栽种矣。其种近百，其谷之〈先〉［光］芒[57]，长短大细与米之赤白紫乌，坚松香否，亦百不同也。《杂阴阳书》曰：稻生于柳，或杨。八十日秀，秀后七十日成。黄省曾《理生玉镜》曰[58]：稻之粒，其白如霜，其性〈如〉［宜］水[59]。《说文》谓之稌，沛国谓之糯。以黏者谓之糯，亦谓之秫。以不黏者谓之粳，亦谓之粳。故氾胜之云：三月而种粳，四月而种秫，然皆谓之稻。《鲁论》之食夫稻，粳也。《月令》之秫稻，糯也。糯无芒，粳有芒。粳之小者，谓之籼。籼之熟也早，故曰早稻。粳之熟也晚，故曰晚稻。京口：大稻谓之粳，小稻谓之籼。其粒细长而白，味甘而香，九月而熟，是谓稻之上品，曰箭子。其粒大而芒红皮赤，五月而种，九月而熟，谓之红莲。其粒尖，色红，而性硬，四月而种，七月而熟，曰金城稻，是惟高仰之所种。松江谓之赤米，乃谷之下品。其粒长而色斑，五月而种，九月而熟，松江谓之胜红莲。性硬而皮茎俱白，谓之种稻。其粒大、色白，秆软而有芒，谓之雪里拣。其粒白、无芒，而秆矮，五月而种，九月而熟，谓之师姑粳。《湖州录》云：言其无芒也。四〈月〉［明］谓之矮白[60]。其粒赤而稃芒白，五月初而种，八月而熟，谓之早白稻。松江谓之小白，四明谓之细白。九月而熟，谓之晚白，又谓芦花白，松江谓之大白。其三月而种，六月而熟，谓之麦争场。其再莳而晚熟者，谓之乌口稻。在松江，色黑而能水与寒，又谓之冷水结，是为稻之下品。其粒白而大，四月而种，八月而熟，谓之中秋稻。在松江，八月望而熟者，谓之早中秋，又谓之闪西风。其粒白而谷紫，五月而种，九月而熟，谓之紫芒稻。其秀最易，谓之下马看，又谓之三朝齐。《湖州录》云：“言其齐熟也。”其在松江，粒小而性柔，有红芒、白芒之等，七月而熟，曰香粳。其粒小，色斑，以三五十粒入他米数升炊之，芬芳馨美者，谓之香子，又谓之香。其粒长而酿酒倍多者，谓之金钗。糯，其色白而性软，五月而种，十月而熟，曰羊脂糯。其芒长而谷多白斑。五月而种，九月而熟，谓之胭脂糯。太平谓之硃砂糯。其〈白〉［色］斑[61]，五月而种，十月而熟，谓之虎皮糯。太平又云厚稃。红黑斑而芒，其粒最长，白稃而有芒，四月而种，七月而熟，谓之赶陈糯。太平谓之赶不著[62]，亦谓之籼糯。其粒大而色白，四月而种，九月而熟，谓之矮糯。其稃黄而芒赤，已熟而秆微青，布宜良田，四月而种，九月而熟，谓之青秆糯。其粒大而色白，芒长而熟最早[63]，其色易变，而酿酒最佳，谓之芦黄糯。湖州谓之泥里变，言其不待日之晒也。其粒圆大而稃黄[64]，大暑可刈，其色难变，不宜于酿酒，谓之秋风糯。可以代粳而输租。又谓之瞒官糯，松江谓之冷粒糯。其不耐风水，四月而种，八月而熟，谓之小娘糯。譬闺女然也。其在湖州，色乌而香者，谓之乌香糯。其秆挺而〈什〉［不仆］者[65]，谓之铁粳糯。芒如马鬃而色赤者，谓之赤马鬃糯。其粒小而色白，四月而种，六月而熟，谓之六十日稻。又迟者，谓之八十日稻。又迟者，谓之百日赤。而毗陵小稻之种，亦有六十日籼八十日籼、百日籼之品，而皆自占城来，实赖水旱而成实[66]。作饭则差硬。宋氏使占城[67]，珍宝易之，以给于民者。在太平，六十日籼，谓之拖犁归。有赤红籼，有百日籼，俱白稃而无芒，或七月或八月而熟，其味白淡而红甘。在闽，无芒而粒细，有六十日可获者，有百日可获者，皆曰占城稻。其已刈而根复发，苗再实者，谓之再熟稻，亦谓之再撩。其在湖州，一穗而三百余粒者，谓之三穗〈子〉［千］[68]。《周官》曰[69]：稻人，掌稼下地：以潴蓄水，以防止水，以沟荡水，以遂均水，以列舍水，以浍写水。以涉杨其芟作田。凡稼泽，夏以水殄草而芟夷之。泽草所生，种之芒种。玄扈先生曰：稻田用水，随地随时，不拘一法，括之以两言曰：蓄与泄而已。《周礼》稻人职曰：以潴蓄水，以防止水，皆言蓄也。禹之陂九泽，亦蓄也。以浍写水，言泄也。禹之决九川，亦泄也。以沟荡水，以遂均水，以列舍水者，上源所蓄，酾诸田间也[70]。禹尽力沟洫，暨稷播奏庶艰食[71]，则用水之效也。《亢仓子》曰[72]：得时之稻，茎葆长稠，穗如马尾；失时之稻，纤茎而不滋，厚糠而菑死。又曰：树肥无使扶疏，树硗不欲专生而独居。肥而扶疏则多秕，硗而专居则多死。《孝经援神契》曰：污泉宜稻[73]。

崔寔曰[74]：种稻，美田欲稀。

《氾胜之书》曰[75]：种稻，春冻解，耕反其土。种稻，区不欲大，大则水深浅不适。冬至后一百一十日，可种稻。稻地美，用种亩四升。始种，稻欲湿。湿者，缺其塍，令水道相直。夏至后，大热，令水道错。

《齐民要术》种稻法曰[76]：稻无所缘，唯岁易为良。选地欲近上流。地无良薄，水清则稻美也。玄扈先生曰：水田之处，不在水原，则在水委。原欲近泉，委欲近潴。非泉非潴，则于溪涧江河长流不竭之处。三月种者为上时，四月上旬为中时，中旬为下时。先放水，十日后，曳陆轴十遍。遍数唯多为良。地既熟，淘净种子。浮者不去，秋则生稗。玄扈先生曰：凡种子，皆宜淘去浮者。谷浮者秕，果浮者油也。渍经三宿，漉出[77]，内草篅判竹圜以盛谷中裛之[78]。复经三宿，芽生长二分，一亩三升掷。三日之中，令人驱鸟。稻苗长七八寸，陈草复起，以镰侵水芟之，草悉脓死。稻苗渐长，复须薅。薅讫，决去水，曝根令坚。量时水旱而溉之。将熟，又去水。霜降获之。北土高原，本无陂泽，随逐隈曲而田者[79]：二月，冰解地干，烧而耕之，仍即下水。十日，块既散液，持木斫平之，纳种如前法。既生七八寸，拔而栽之。既非岁易，草稗俱生，芟亦不死，故须栽而薅之。溉灌收刈，一如前法。畦㽟大小无定，须量地宜，取水均而已。藏稻，必须用簟[80]。此既水谷，窖埋得地气，则烂败也。若于久居者，亦如劁麦法[81]。春稻，必须冬时积日燥曝，一夜置霜露中，即春。若冬春不干，即米青赤脉起。不经霜，不燥曝，则米碎。秫稻法一切同。

王祯“稻论”曰[82]：稻之为言藉也。稻舍水，盛其德也。稻大阴精，含水渐洳，乃能化也。《淮南子》曰[83]：江水肥而宜稻。南方下土涂泥，皆宜水种。治稻者，蓄陂塘以潴之，置堤闸以止之。又有作为畦埂，耕杷既熟，放水匀停，掷种于内；候苗生五六寸，拔而秧之。今江南皆用此法。苗高七八寸，则耘之。爪耘、耙耘，具《农器谱》。耘毕，放水熇之。欲秀，复用水浸之。苗既长茂，复事薅拔，以去〈根〉［稂］莠[84]。农家收获，尤当及时。江南上雨下水，收稻必用乔扦笎架，乃不遗失。乔扦、笎架，具《农器谱》。盖刈早，则米青而不坚；刈晚，则零落而损收，又恐为风雨损坏。此九月筑场，十月纳稼，工夫次第，不可失也。大抵稻谷之美种，江淮以南，直彻海外，皆宜此稼。

玄扈先生曰：今人用谷种，亩一斗以上。密种而少粪，难耘而薄收也。但插莳早者，用种须少；插莳迟者，用种宜稍多。吾乡人多种吉贝[85]，芒种以前甚无暇，夏至前方插莳，亦有过夏至者，用种不得不多。亦有小暑后插莳，而用种如常；则先种麻、灯心、席草之属，田底极肥故也。

《齐民要术》种旱稻篇曰[86]：旱稻用下田，白土胜黑土。非言下田胜高原，但下停水者，不得禾豆麦稻四种，虽涝亦收。所谓彼此俱获，不失地利故也。下田种者，用功多。高厚种者，与禾同等也。凡下田停水处，燥则坚垎，土干也。湿则汙泥，难治而易荒，墝埆而杀种。玄扈先生曰：旱稻，有粳、有糯，有迟、有早。每亩须粪二十余石。亦惧大旱，可灌之。又曰：旱稻，稻也。最须水，宜用区种、畦种两法。其春耕者，杀种尤甚，故宜五、六月暵之，以拟麦[87]。麦时水涝，不得纳种者，九月中复一转；至春种稻，万不失一。春耕者，十不收五，盖误人耳。凡种下田，不问秋夏，候水尽、地白背时，速耕，耙劳，频翻令熟。过燥则坚，过雨则泥，所以宜速耕。二月半种稻为上时，三月为中时，四月初及半为下时，渍种如法：裛令开口，耧耩，䅖种之[88]。䅖种者，省种，而生科又胜掷者。即再通劳。若岁寒早种，虑时晚，即不渍种，恐芽焦也。其土黑坚强之地，种未生前，遇旱者欲得牛羊及人践履之。軘亦可[89]。湿则不用一迹入。稻既生，犹欲令人践垄背。践者，茂而多实。苗长三寸，杷劳而锄之，锄唯欲速。稻苗性弱，不能扇草[90]，故宜数锄之。每经一雨，辄欲杷劳。苗高尺许，则锋。大雨无所作，宜冒雨薅之。科大如穊者，五、六月中霖雨时，拔而栽之。栽法欲浅，令其根须四散，则滋茂；深而直下者，聚而不科。其苗长者，亦可〈拔〉［捩］去叶端数寸[91]，勿伤其心也。〈又〉［入］七月[92]，不复任栽。七月百草成，时晚故也。玄扈先生曰：水稻秧长，亦用此法。南土立秋后十日尚可栽，北土不然。然高田种者，不求极良，唯须废地。过良则苗折，废地则无草。亦秋耕，杷劳令熟。至春，黄场纳种。不宜湿下。余法悉与下田同矣。

王祯“旱稻论”曰[93]：今闽中有得占城稻种，高仰处皆宜种之，谓之旱占。其米粒大而且甘，为早稻种甚佳。北方水源颇少，陆地沾湿处，宜种此稻。玄扈先生曰：贾氏《齐民要术》著早稻种法颇详，则中土旧有之。乃远取诸占城者，何也？贾故高阳太守，岂幽燕之地，自昔有之，尔时南北隔绝，无从得耶？抑北魏时有之，后绝其种耶？既或昔有今无，何妨昔无今有？真宗从占城移之江浙，江翱从建安移之中州。稍一展转，便令方内足食。则执言土地不宜，使人息意移植者，必不可也。今北土种者甚多，畿内种推平峪，山东推沂州，不啻新城粳稻矣。

邱濬曰[94]：“地土，高下燥湿不同，而同于生物。生物之性虽同，而所生之物则有宜不宜焉。土性虽有宜不宜，人力亦有至不至。人力之至，亦或可以回天，况地乎？宋太宗诏江南之民种诸谷[95]，江北之民种粳稻。真宗取占城稻种[96]，散诸民间，是亦大《易》“裁成、辅相，以左右民”之一事。今世江南之民皆杂莳诸谷，江北民亦兼种粳稻。昔之粳稻，惟秋一收，今又有〈旱〉［早］禾焉[97]。二帝之功，利及民远矣。后之有志于勤民者，宜仿宋主此意，通行南北，裨民兼种诸谷。有司考课，书其劝相之数。其地昔无而今有，有成效者，加以官赏。玄扈先生曰：仲深先生所云[98]：南北宜兼种诸谷，考课有司，欲令昔无而今有者。至哉言也！居土者人有此心，民安得岁死哉？王祯有言：悠悠之论，率以风土不宜为说。按《农桑辑要》云：虽托之风土，种艺不谨者有之；种艺虽谨，不得其法者有之。余谓风土不宜，或百中间有一二。其他美种不能彼此相通者，正坐懒慢耳。凡民既难虑始，仍多坐井之见。士大夫又鄙不屑谈，则先生之论，将千百载为空言耶？且展转沟壑者何罪焉！余故深排风土之论。且多方购得诸种，即手自树艺。试有成效，乃广播之。倘有俯同斯志者，盍慗图焉。凡种，不过一二年，人享其利，即亦不烦劝相耳。

徐献忠曰：居山中，往往旱荒。乞得旱稻种吴石岐大参家：糯、紫黑色，而粳者白。往时宋真宗因两浙旱荒，命于福建取占城稻三万斛散之，仍以种法下转运司示民，即今之旱稻也。初止散于两浙，今北方高仰处类有之者，因宋时有江翱者，建安人，为汝州鲁山令，邑多苦旱，乃从建安取旱稻种。耐旱而繁实，且可久蓄，高原种之，岁岁足食。种法，大率如种麦：治地毕，豫浸一宿，然后打潭下子，用稻草灰和水浇之。每锄草一次，浇粪水一次。至于三，即秀矣。

粱　《尔雅》云：，赤苗。芑，白苗。郭璞注曰[99]：粱也。谷之良者，曰粱。陶弘景曰[100]：粱即粟类，惟其芽头色异为分别耳。《广志》曰[101]：有解粱、贝粱、辽东赤粱。苏恭曰[102]：粱虽粟类，细论则别：黄粱出蜀、汉、闽、浙间，穗大毛长，壳米俱粗，人号竹根黄。白粱，壳粗，扁长，不似粟圆也。青粱，壳穗有毛而粒微青，早熟而收薄，止堪作饧耳。王祯曰[103]：“赤白粱，其禾茎叶似粟，粒差大，其穗带毛芒，牛马皆不食。与粟同时熟。

粱秫　《尔雅》曰：粟，秫也。犍为舍人曰：是伯夷、叔齐所食首阳草也。《广志》曰[104]：秫，黏粟。有赤有白者。有胡秫，早熟及麦。《说文》曰：秫，稷之黏者。按：今世有黄粱谷秫、桑根秫、穗天培秫也。

薥秫　玄扈先生曰：薥秫，古无有也。后世或从他方得种。其黏者近秫，故借名为秫。今人但指此为秫，而不知有粱秫之秫，误矣。别有一种玉米，或称玉麦，或称玉薥秫，盖亦从他方得种。其曰米、麦、薥、秫[105]，皆借名之也。

《齐民要术》种粱秫法曰[106]：种秫欲薄地而稀，一亩用子三升半。地良多雉尾，苗穊穗不成。种与植稷同时。晚者全不收也。燥湿之宜，杷劳之法，一同稷苗。收刈欲晚。性不零落，早刈损实。

又种薥秫法曰[107]：春月种，宜用下土。茎高丈余，穗大如帚。其粒黑如漆，如蛤眼。熟时，收刈成束，攒而立之。其子作米可食，余及牛马，又可济荒。其茎可作洗帚，秸秆可以织箔编席，夹篱供爨，无有弃者。亦济世之一谷，农家不可阙也。

玄扈先生曰：北方地不宜麦禾者，乃种此，尤宜下地。立秋后五日，虽水潦至一丈深，不能坏之；但立秋前水至即坏。故北土筑堤二、三尺，以御暴水；但求堤防数日，即客水大至，亦无害也。

又曰：秦中碱地，则种薥秫。下地种薥秫，特宜早，须清明前后耩。

附：稗

稗　《尔雅》曰：稊苵。按：稗[108]，禾之卑者，最能乱苗，其茎叶相似。释曰稊[109]，一名苵。似稗之秽草，布生于地。而稗则生下泽中，故古诗曰：“蒲稗相因依[110]。”罗愿《尔雅翼》曰：稊与稗二物也。皆有米而细小。故《庄子》曰：“道在稊稗[111]。”言比于谷则微细而不精，道亦在焉。又曰：“若稊米之在太仓[112]。”亦言小也。玄扈先生曰：稗亦有多种：水曰稗，旱曰稊；水旱皆有植有稚。

玄扈先生疏曰：稗多收，能水旱，可救俭岁。《孟子》：“五谷不熟，不如荑稗。”《淮南》所谓小利者[113]，皆以此。且稗秆一亩，可当稻秆二亩。其价，亦当米一石。宜择嘉种，于下田艺之，岁岁无绝。倘遇灾年，便得广植，胜于流移捃拾，不其远矣。

又曰：北土最下地，极苦涝。土人多种薥秫，数岁而一收，因之困敝。余教之多艺麦，当不惧涝：涝必于伏秋间，弗及麦也。涝后能疏水，及秋而涸，则艺秋麦。不能疏水，及冬而涸，则艺春麦。近河近海，可引潮者，即旱后又引秋潮灌之，令沙淤地泽，亦随时艺春秋麦。此法，可令十岁九稔。若收麦后，随意种杂粮，则听命于水旱可也。凡春麦，皆宜杂旱稗耩之。刈麦后，长稗，即岁再熟矣。稗既能水旱，又下地不遇异常客水，必收，亦十岁可以七八稔也。

又曰：下田种稗，遇水涝，不灭顶，不坏。灭顶不逾时，不坏。春种者，先秋而熟，可不及于涝。或夏涝及秋而水退，或夏旱秋初得雨，速种之，秋末亦收。故宜岁岁留种待焉。

《氾胜之书》曰[114]：稗既堪水旱，种无不熟之时，又特滋茂盛易生。芜秽良田，亩得二三十斛。宜种之备凶年。稗中有米，熟，擣取米，炊食之，不减〈粟〉［粱］米[115]。又可酿作酒。酒甚美酿，尤逾黍秫。魏武使典农种之，顷收二千斛，斛得米三四斗。大俭，可磨食也。若值丰年，可饭牛马猪羊。

罗愿《尔雅翼》曰：草之似谷，可以养人者甚多。《博物志》称〈筛〉［蒒］草实[116]，生海洲上，食之如大麦。从七月熟，民敛至冬乃讫。或曰禹余粮。言禹治水，弃其余粮，化而为此。《本草》称东[117]。《子虚赋》云“东”。张揖曰，实可食。生河西，苗似蓬，子似葵，可为饭。河西人语曰：“贷我东，偿尔田粱。”又菵米可为饭[118]，生水田中，苗、子似小麦而小。四月熟，久食不饥。《尔雅》所谓“皇，守田”者也。又有蒯草，子亦堪食，如粳米。又蓬草子作饭无异粳米，俭年食之。此皆五谷之外，可以接粮者，故附著之。

玄扈先生疏曰：荒俭之岁，于春夏月，人多采掇木萌草叶，聊足充饥。独三冬春首，最为穷苦。所恃木皮、草根、实耳。余所经尝者：木皮，独榆可食。枯木叶，独槐可食，且味嘉。在下地，则燕葍、铁荸荠皆甘可食。在水中，则藕、菰米；在山间，则黄精、山茨菇、蕨、苎、薯、萱之属尤众。草实，则野稗、黄蓲、蓬蒿、苍耳，皆谷类也。又南北山中，橡实甚多，可淘粉食，能厚肠胃，令人肥健不饥。凡此诸物，并《救荒本草》所载。择其胜者，于荒山大泽旷野，皆宜预种之，以备饥年。

【校注】

①《百谷序》：指王祯《农书·百谷谱一》第一节的《百谷序引》。引文中个别文字与原文稍有不同。②《物理论》：晋人杨泉撰著，原书已佚。以下引文见于《齐民要术》及《太平御览·八三七》，然王祯所引正文及注亦与此二书稍有不同。③既：通“溉”。按：《史记·五帝本纪》：“帝喾溉执中而遍天下。”《集解》引徐广曰：“古既字作水旁。”④种：王祯《农书》作“众”。⑤木奴千：柑，一名“木奴”。参见本书卷三十“柑”条内容。⑥〈稻〉：此处并列“谷、黍”等七项，与文中所言“六谷”不符，推文意删。⑦《尔雅》曰：引文见《尔雅·释草》。⑧《说文》曰：引文见《说文解字·七上》“黍”字条氾。引文与原文稍有不同。⑨氾胜之曰：引文转引自《齐民要术二·黍穄第四》所引。⑩《杂阴阳书》曰：引文转引自《齐民要术二·黍穄第四》。原引文为“秀后四十日成”。⑪王祯曰：引文见《农书七·百谷谱二·黍》，所引文字有所删节。⑫维秬维秠：见《诗经·大雅·生民》。秬（jù），黑黍。秠（pī），黍的一种，一个黍壳中长有两粒黍米。⑬秬鬯一卣：见《诗经·大雅·江汉》。鬯（chàng），郁金香草。秬鬯，用秬和鬯酿制的香酒。卣（yōu），有柄的酒壶。⑭《广志》：原书已佚。所引内容，见《齐民要术二·黍穄第四》及《太平御览八四二·黍》。⑮《齐民要术》种黍法曰：引文见《齐民要术二·黍穄第四》。“种黍法”三字为作者摘录引文时所归纳。⑯黄场：即黄墒，指含水分不过多的土壤。⑰〈踒〉［践］：据《齐民要术》，并推文意改。兜牟：即“头盔”。此处指黍子粒端的颖芒，像头盔一样。⑱《孝经援神契》：为汉代纬书，今已失传。引文转引自《齐民要术》。⑲《尚书考灵曜》：为汉代纬书，今已失传。引文转引自《齐民要术》。⑳强土：指土质坚硬的土壤。㉑〈令概〉［今穊］：据《齐民要术》，并推文意改。穊（jì），意为稠密。㉒崔氏曰：引文见于崔寔《四民月令》。㉓《尔雅》曰：引文见《尔雅·释草》。㉔“《礼记》祭宗庙……可供祭也”：节录自《本草纲目》。此处《礼记》指《曲礼》。㉕陶弘景曰：引文见《本草纲目二三·稷》集解。㉖“田正也……粟类也”：据《本草纲目》，这些话系苏敬（恭）对“稷”的解说。㉗贾思勰曰：引文见于《齐民要术一·种谷第一》。㉘郭璞曰：引文转引自《尔雅》郭注。㉙孙炎曰：引文为《尔雅》孙注，转引自《齐民要术一·种谷第三》之注文。㉚《杂阴阳书》曰：引文见《齐民要术一·种谷第三》所引。本书所引“稷”字在原引文中为“禾”字。㉛《春秋说题［辞］》：此为春秋时纬书。本卷引用时脱“辞”字，据书名补。引文见《太平御览八四〇·百谷部四·粟》。㉜《广志》曰：引文见《齐民要术一·种谷第三》所引，文字与原引文有所不同。㉝贾思勰曰：引文转引自《齐民要术一·种谷第三》，文字与原引文有异。㉞［］（jiā）：据《齐民要术》及推文意补。㉟竹根黄：平、鲁等本作“竹根青”。㊱仓：平、鲁等本作“苍”。按：“仓”、“苍”古今字。㊲〈蕙〉［穗］：推文意改。㊳种稷法：《齐民要术》中未见“种稷”之篇章，只有叙述“种谷”之篇章。因贾思勰认为“谷”即“稷”，故在本书此卷中，徐光启在叙述有关谷的内容时，即将“谷”都改作“稷”。㊴息耗：“息”，意为增长；“耗”，意指消耗。㊵麻菩：即麻勃，指麻开花。㊶〈泽〉［春］：据《齐民要术》原文，并推文意改。㊷薉（huì）：同秽，田中杂草。㊸匪：通“非”。直：意为“仅”。荡：摇荡。汰：意为洗刷。㊹难出：《齐民要术》作“难治”，与上句“易治”相对成文，于意较合。㊺小锄：此处指五谷苗中的苗小者。下文“大锄”即指苗大者。㊻《氾胜之书》曰：引文转引自《齐民要术一·种谷第三》。㊼〈正〉［止］可：《史记》原文作“止可”，与下文“不可”相对成文，今据改。㊽《尚书考灵曜》：此书系纬书，已佚。以下引文转引自《齐民要术一·种谷第三》。㊾朱鸟、鹑火：均为星宿名。㊿稌（tú）：即糯稻。又指粳稻。[51]《广志》云：引文见《齐民要术二·水稻第十一》及《太平御览八三九·百谷部·稻》所引。[52]《说文》曰：引文见《说文解字七上·禾部》。[53]《风土记》：指晋代周处所撰《阳羡风土记》，原书已佚。此处引文见《齐民要术》及《太平御览》。[54]《字林》：指吕忱所撰《字林》。原书已佚。此处引文见《齐民要术·水稻第十一》。[55]按：“按”字以下一小段文字（至“皆米也”句止），是贾思勰对当时稻类品种的归纳总结。本书引用时，文字有异。如：［瓮］系参考《齐民要术》增；〈青〉［蜻］、〈孤〉［菰］、〈木〉［目］、〈身〉［牙］、〈满〉［般］诸字，亦系参考《齐民要术》删改。[56]李时珍曰：以下所述内容见李时珍《本草纲目二二·谷之一·粳》。本书转述时文字有所删节改易。[57]〈先〉［光］芒：据《本草纲目》原文改。“光芒”，当指无芒。[58]《理生玉镜》：指明代黄省曾所撰《理生玉镜稻品》。本书引用时，文字有增删改易。[59]〈如〉［宜］：据《理生玉镜稻品》原文，并推文意改。[60]〈月〉［明］：据《理生玉镜稻品》原文，并推文意改。[61]〈白〉［色］：据《理生玉镜稻品》原文，并推文意改。[62]“赶不着”：《理生玉镜稻品》原文为“雀不觉”。[63]早：《理生玉镜稻品》原文作“晚”。[64]大：《理生玉镜稻品》原文作“白”，鲁本、平本亦作“白”。[65]〈什〉［不仆］：据《理生玉镜稻品》原文，并推文意改。[66]赖：《理生玉镜稻品》原文作“耐”，于文意较合。[67]宋氏使占城：指宋真宗使人从占城收集稻种。[68]三穗〈子〉［千］：据《理生玉镜稻品》原文，并推文意改。[69]《周官》：指《周礼·地官·稻人》。[70]酾（shī，又音shāi）：《汉书·沟洫志》注引孟康注曰：“酾，分也；分其流……”[71]“禹尽力沟洫……”句：事见《尚书·益稷》。[72]《亢仓子》曰：所引内容见《亢仓子·农道篇第八》。[73]污泉：此处指有积水的田地。[74]崔寔曰：引文系崔寔《四民月令》中的话，见《齐民要术》所引。[75]《氾胜之书》曰：引文见《齐民要术二·水稻第十一》及《太平御览八三九·稻》所引。[76]种稻法曰：引文见《齐民要术二·水稻第十一》。“种稻法”三字系本书作者徐光启所归纳。[77]漉（lù）：意为过滤，使干涸。[78]（chuán）：盛谷物的圆囤。（huán）：通“环”，环绕。裛（yì）：缠裹之意。[79]隈（wēi）曲：指弯曲、角落的地方。[80]簟（diàn）：此处指农家晾晒谷物用的粗竹席。[81]劁（qiáo）：收割。[82]王祯“稻论”曰：此处系节引王祯《农书七·百谷谱一·水稻》中的内容。[83]《淮南子》曰：所引内容，见《淮南子·地形》。[84]〈根〉［稂］莠：据王祯《农书》原文，并推文意改。稂（láng）莠：指形似禾苗而对禾苗有害的野草。[85]吉贝：指棉花。[86]种旱稻篇曰：此处内容节录自《齐民要术二·旱稻第十二》。文内注释为徐光启所加。[87]（kuàng）麦：即穬麦。据李善注：“大麦之无皮毛者，曰穬。”[88]䅖种：指播种后以土掩盖。[89]軘（tún）：指軘车。此处为使动用法，即用軘车践履。[90]扇：此处意为遮盖。[91]〈拔〉［捩］（liè）：据《齐民要术》原文，并推文意改。捩，扭转。[92]〈又〉［入］：据《齐民要术》原文，并推文意改。[93]“旱稻论”曰：所引内容见王祯《农书·百谷谱一·旱稻》。[94]丘濬曰：所引内容见丘濬《大学衍义补》卷十四。[95]宋太宗诏：事见《宋史·一七三·食货志上》。[96]真宗取占城稻种：事见《宋史·一七三·食货志上》。[97]〈旱〉［早］：据丘濬原文，并参考《理生玉镜稻品》所记改。[98]仲深：丘濬字仲深。[99]郭璞曰：引文与《尔雅》郭注文字不同，而与李时珍《本草纲目·二三·粱》之释文较近似。[100]陶弘景曰：引文见《本草纲目·二三·粱》之集解所引。[101]《广志》曰：引文见《齐民要术·二·粱秫第五》所引。[102]苏恭曰：引文节引自《本草纲目·二三·粱》之集解所引。[103]王祯曰：引文节引自王祯《农书·七·百谷谱二·粱秫》。[104]《广志》曰：引文见《齐民要术·二·粱秫第五》所引。[105]薥秫：即蜀黍。[106]《齐民要术》曰：引文见《齐民要术·二·粱秫第五》，文字有删改。[107]种薥秫法曰：此节内容节录自王祯《农书·七·百谷谱二·薥黍》。[108]“稗……相似”：此段小注见李时珍《本草纲目·二三》。[109]“释曰稊，……相因依”：小注见罗愿《尔雅翼·八·稗》，系据《尔雅》郭璞注所作的解释。[110]蒲稗相因依：此为谢灵运的一句诗。[111]道在稊稗：语出《庄子·知北游》。[112]若稊米之在太仓：语出《庄子·秋水》。[113]《淮南》所谓小利者：指《淮南子·泰族》所言：“蓠先稻熟，而农夫薅之者，不以小利害大获。”[114]《氾胜之书》曰：引文见《齐民要术一·种谷第三》、《太平御览八二三·种植》等书所引。[115]〈粟〉［粱］：据《齐民要术》、《太平御览》、《尔雅翼》等所引改。[116]〈筛〉［蒒］：据《博物志》、《齐民要术》、《尔雅翼》所引，并推文意改。蒒（shī），植物名。《博物志·卷三》：“海上有草焉，名蒒，其实食之如大麦。”[117]《本草》：此书指唐代陈藏器所撰《本草拾遗》。东（qiáng）：即沙蓬，藜科，一年生草本植物。[118]菵（wǎng）米：即菵草，别称“水稗子”。禾本科，一年生草本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