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世言》连动式的结构形式及其对应的语义关系

一、《型世言》连动式的结构形式及其对应的语义关系

从《型世言》连动式的句法结构来看,由2个动词或动词短语构成的连动式有4种结构形式:“X1+X2”“AVD+X1+X2”“X1+X2+C”“AVD+X1+X2+C”。由3个动词或动词短语构成的连动式有3种结构形式:“X1+X2+X3”“AVD+X1+X2+X3”“X1+AVD+X2+X3”。由4个动词或动词短语构成的连动式只有1种结构形式:“X1+X2+X3+X4”。下面将逐一进行分析。

(一)由2个连动项连用构成的连动式

这类格式是由2个连动项连用构成的连动式,依据连动项外部是否有附加成分,可以将这类连动式分为4个大类:“X1+X2”“AVD+X1+X2”“X1+X2+C”“AVD+X1+X2+C”。连动项X内部的单个动词V可以带状语、宾语、补语等附加成分,也可以为光杆动词[2]。每一个由连动项X组成的大类下都有多种由动词V构成的形式小类,我们将“X1+X2”“AVD+X1+X2”这两个大类中的各个小类按照“连动项中的V为光杆动词”“连动项中的V出现1类附加成分”“连动项中的V出现2类附加成分”“连动项中的V出现3类附加成分”的类别排序,将各类结构形式小类进行分类排列,具体情况如下。

1.“X1+X2”类连动式

(1)连动项中的V为光杆动词

这里说的连动项中的V为光杆动词,指的就是“V1+V2”的形式。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不少,共计15例,如:

(a)妙珍起谢,吞所赐药。(《型世言》第4回)

(b)仲含道:“前银不必偿还,此聊为卿归途用费。”芳卿谢了再三,别去。(《型世言》第11回)

(c)小儿因此惊病,小妾因此自缢。(《型世言》第27回)

(d)次日,何知县辞回,巡按留饭,道:“贤大尹好手段。”(《型世言》第30回)

这类用例中,出现了较多由“来”“去”构成的不典型的连动式,如“来拜谢、来请、来发作、去告、去回复”等。其中,由“来”构成的这类连动式出现了42例,由“去”构成的这类连动式出现了17例。对于这些用例,所有的由“来”构成的连动式在统计时只算作1例,由“去”构成的连动式也只算作1例。

这15例连动式中,表承接关系的有9例,如例(a)、例(b);表方式关系的有2例,分别为“涕泣奔送、哭奠了”;表因果关系的有4例,如“抑郁身死、愤激自缢”。

(2)连动项中的V出现1类附加成分

①(V1+O)+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多,共有133例,如:

(a)铁参政又募死士,乘风雨之夕,多带大炮,来北营左侧施放,扰乱他营中。(《型世言》第1回)

(b)那程道者便借下个小庵歇宿,赎药调理,无所不至。(《型世言》第8回)

这类用例中,还出现了动词为多音节词组的情况,如:

(c)因家中未曾娶妻,这班人便驾着他寻花问柳。(《型世言》第23回)

(d)申澄督兵救援,即被一石块打着面门,死在山下。刑都司带着残兵逃之夭夭了。(《型世言》第17回)

上述例句中,“驾着他寻花问柳、带着残兵逃之夭夭了”中的V2为词组。

这类用例中,还出现了双宾语的情况,如:

(e)朝廷又差曹国公李景隆,督兵六十万进征。(《型世言》第1回)

(f)此时脱脱丞相当国,他间关到京,投书丞相道:“法戒无将……乞赐海涵。”(《型世言》第14回)

上面的例句中,例(e)在现代汉语中已被定中结构所取代,例(f)在现代汉语中则由“给”字双宾语句表达。

这133例连动式中,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较为多样,表承接关系的共101例,如“伐那桑烹煮、低了头思想、督兵救援”;表解释说明关系的共8例,如“有甚么话说、没福受用”;表方式关系的共17例,多为“V着V”类连动式,如“顶着一个大栲栳走、搭着海船行走、附程群楫耳道、斗分祭奠”;表因果关系的有1例,为“染病身亡”;表行为-目的关系的共5例,如“来此话别、打点棺木殡殓、要水吃”;表补充说明关系的有1例,为“点头应承”。

②(V1+C)+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多,共有75例,如:

(a)世名拿来把玩,快利之极。(《型世言》第2回)

(b)这是正月十二,王俊正在单邦家吃酒,吃得烂醉回,踉踉跄跄。(《型世言》第2回)

(c)夏学这等,兄兑一兑出,省得挂欠。(《型世言》第13回)

这类用例中,还出现了动词为多音节词组的情况,如:

(d)吴亮听得,便拜在地下嚎啕大哭,不能仰视,自行复命去了。(《型世言》第8回)

(e)言罢泪如雨注,四人亦为悒怏。(《型世言》第11回)

(f)正要寻纸包,恰值本房一个周一官失落一把扇子,走来东张西望。(《型世言》第36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承接关系的共71例,表方式关系的有4例,分别为“坐在人家等待、站在前面等、站在后门边看、夹在人群里道”。

③(AVD+V1)+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不多,共有18例,如:

(a)到午间,烈妇看房中无人,忙起来把一件衣服卷一卷,放在被中,恰似蒙头睡的一般,自己却寻了一条绳,向床后无人处自缢死了。(《型世言》第10回)

(b)三朝,女婿到丈人家去拜见。(《型世言》第21回)

这类连动式中,动词前还可以出现多个状语连用的情况,如:

(c)说了便往里跑,取出一把钉棺的钉,往地下一丢道:“你看,你看,此物他都已打点了,还也止得住么?”(《型世言》第10回)

(d)血沥沥在火上炙了吃,又配上些牛羊乳骆,吃罢把手在胸前袄子上揩抹。(《型世言》第17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18例连动式中,表承接关系的有14例,如例(b)和例(c);表方式关系的有4例,如例(a)和例(d)。

④V1+(V2+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多,共168例,如:

(a)便圣上知道难为我,我们得一死,见父母地下,正是快乐处。(《型世言》第1回)

(b)差人押了到朱安国家,果见两只黑箱。(《型世言》第25回)

例(a)中的连动式意为“圣上知道以后为难我”。

这类连动式中,V1还可以为多音节词组,这样的用例有1例,为:

(c)又道自己读书人家,母亲出头露面做歇家,也不雅。(《型世言》第6回)

这类连动式中,还出现了双宾语的情况,如:

(d)圣上闲时,也来试他策论,或时召至便殿,问经史、史乘,考误中道。(《型世言》第12回)

这类连动式中,V1多由“来”或“去”构成,后接V2和宾语,这样的用例共计121例,都属于不太典型的连动式,由“来”或“去”构成的这类连动式均表承接关系。

这类连动式的语义关系较为多样,表承接关系的共146例;表方式关系的共8例,如“耕种过活、驰驿回京、哭泣受命、招承代还”;表因果关系的共4例,如“丁忧回家、感恩委身、妻妒忌杀妾”;表行为目的关系的共10例,如“囚禁要杀他、打点做亲、留着做把柄”。

⑤V1+(V2+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不多,共22例,如:

(a)耿埴听了惊个小死,邓氏也有些着忙,道:“花眼哩,是籴得米多,蛀虫拱起来,醉了,去挺尸罢,休在这里怪惊怪唤的若恼老娘。”(《型世言》第5回)

(b)拾了藏在怀中。只见后边一个人赶上道:“兄拾得什么?”(《型世言》第12回)

(c)这悟通中年时曾相处一个菩提庵秋师姑,年纪仿佛,妙智也去踹得一脚浑水。(《型世言》第29回)

这类连动式中,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大多表承接关系,共20例,如例(a)和例(b),表方式关系的有2例,如“附耳说了一会”。

⑥V1+(AVD+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不少,共52例,如:

(a)殓时,出二玉珥,以一纳善世口中,以为含,一以与母道:“留为我含,九泉之下,以此为信。”(《型世言》第10回)

(b)王良疼了一闪,早把手中木椽落下。(《型世言》第2回)

(c)邓氏去开门,便嚷道:“你道不回了,咱闭好了门,正待睡个安耽觉儿,又来鸟叫唤。”(《型世言》第5回)

这类用例中,V2前还可以出现2个状语连用的情况,如:

(d)几头有本朱淑真《断肠集》,看了每为他叹息,道:“把这段才色配个庸流,岂不可恨,倒不如文君得配着相如,名高千古。”(《型世言》第11回)

这类连动式中,V2还可以为多音节词组,如:

(e)他努力分开人进去,看了不觉放声大哭。(《型世言》第23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绝大多数表承接关系,共35例,表补充说明关系的有14例,如“哽咽不语、冤抑不伸”;表方式关系的有2例,如“赶着同走”;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1例,为例(a)。

⑦(AVD1+V1)+(AVD2+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不多,共11例,如:

(a)爱姐怕母亲得知,只把手推鬼厮闹,道:“罢,哥哥饶我罢,等做小时凭你。”(《型世言》第21回)

(b)便将所有田产,除可以资给老仆,余尽折价与人,得银五十余两,尽带了往滦州进发。(《型世言》第14回)

这类用例中,还出现了2个状语连用的用例,如:

(c)周一到张三家,他妻子道:“早间府里去未回。”(《型世言》第36回)

例(c)中,V1“去”前出现了2个状语成分,即“早间”和“府里”。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11例中,表补充说明关系的有5例,如“累举不第、向北立不跪、一去不来”;表方式关系的有3例,如“一路哭向白大道、一死足抵”;表承接关系的有3例,如例(b)。

⑧(V1+O1)+(V2+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很多,共计283例,如:

(a)便去厨下做饭,邀徐亲娘过来,两个吃了起身。(《型世言》第3回)

(b)听得省中发兵,第一路沈参将领兵攻打工尧隘,便吃了一惊,道:“此老足智多谋,真我敌手。”(《型世言》第24回)

这类连动式中,还出现了宾语为小句的情况,如:

(c)他便早晚臂上燃香,叩天求把身子代祖母。(《型世言》第4回)

例(c)中,V2的宾语成分为小句“把身子代祖母”。

这类连动式中,V1或V2后还可以出现双宾语。V1和V2后出现双宾语的用例均有3例,如:

(d)芳卿因开箧出诗数首,曰:“妾之愧悔,不在今日,但恨脱身无计。”(《型世言》第11回)

(e)陆仲含意思要赎他,向同年亲故中,又借银百两凑与他。(《型世言》第11回)

这类双宾语的用法,在现代汉语中已由定中结构取代。

这类连动式是《型世言》连动式中用例最多的一类。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类连动式可表达的语义关系多样,其中,表承接关系的共192例,如例(a)和例(b);表行为-目的关系的共39例,如“架柴要烧佛、留取丹心照汗青、避难借宿商人船中”;表方式关系的共26例,如“架云梯攻城、拼老性命结识他、衣巾簇拥着世名”;表因果关系的共11例,如“尚气结冤仇、恋色亡财”;表解释说明关系的共13例,大多为“有”字类连动式,如“有心守寡、没脸嘴回家”;表补充说明关系的共2例,分别为“立案免供、无钱在家”。

⑨(V1+C1)+(V2+C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多,共计39例,如:

(a)谁知汪涵宇回去,不提浑家去收拾他行囊,见了这只女鞋,道他在外嫖,将来砍得粉碎,大闹几场,不许出门。(《型世言》第6回)

(b)王太守也接过去看了一看,道:“果然笔锋犀利,英英可爱。”(《型世言》第18回)

(c)随行将五带有饮食,与他的可也数十人吃不了,他也不管馍头卷蒸、干粮煤炒,收来吃个罄尽。(《型世言》第33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均为承接关系。

⑩(V1+C)+(AVD+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48例,如:

(a)朝夕进饮食,哭泣,庐止一扉,山多猛兽,皆环绕于外不入。(《型世言》第4回)

(b)开门,只见董文手里拿着一盏两个钱买的茹桔灯笼进来,邓氏怕照见耿埴,接来往地下一丢,道:“日日夜晚才来,破费两个钱,留在家买菜不得!”(《型世言》第5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补充说明关系的有4例,均为肯否类连动式,如“拿住不放、撞住不走”;其余用例均表承接关系。

⑪(AVD+V1)+(V2+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5例,如:

王世名便乘势一推按在地,把刀就勒。(《型世言》第2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类用例均为承接关系。

⑫(V1+C)+(V2+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多,共62例,如:

(a)一日,寂如因与慧朗有约,先睡一睡打熬精神。(《型世言》第4回)

(b)你还有志气,熬不过求归。(《型世言》第14回)

这类连动式中,还出现了宾语成分为小句的情况,如:

(c)常时见床上挂着一把解手刀,便掣在手要杀邓氏。(《型世言》第5回)

(d)讲定了见佥着这牌,便道原差某人、该差某人,某人接官该与、某人效劳该与,何知县信得他紧,也就随他说写去。(《型世言》第30回)

例(c)中V2为情态动词“要”,后面的宾语成分为小句“杀邓氏”;例(d)中V2后接宾语成分“佥着这牌”。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10例,如“赶去要打、换来可以济用”,其余52例均表承接关系。

⑬(V1+O)+(V2+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多,共57例,如:

(a)一路说说笑笑,打鼓筛锣,宣卷念佛,早已过了北新关,直到松木场,寻一个香荡歇下。(《型世言》第10回)

(b)陪宾送得出门,却不是那两人。(《型世言》第27回)

(c)怪是狗赶着叫,帖木儿赶上去,抉几块石片打得开,道:“惊了我姐姐。”(《型世言》第40回)

这类用例中,还出现了1例动词反复态表动作状态的用例,为:

(d)一日转到桐乡,背了几件衣服闯来闯去,闯到一个村坊,忽抬头见一个妇人,在水口洗衣服,与母亲无二。(《型世言》第3回)

这类连动式中,表承接关系的有47例,如“捞虾煎好”;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3例,分别为“出外躲避一时、拿面头枷枷起、画符封住”;表方式关系的有7例,均为“V着VC”类连动式,如“挺着长枪杀去、拿着火叉打去”。

⑭(AVD+V1)+(V2+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25例,如:

笑谈张险局,瞬息除强寇。(《型世言》第22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承接关系的有15例,如“早起开门、复行助阵”;表方式关系的有6例,如“痛哭分手、长跪诉衷曲、笑谈张险局”;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3例,如“自溺全节、这番去要做亲”;表解释说明关系的有1例,为“一钱也没得与他”。

⑮(V1+O)+(AVD+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104例,如:

(a)到得庙中,衣衫尽湿,看看昏黑,解衣独坐,不能成寐。(《型世言》第18回)

(b)两个跳到下处,寻陆仲含时,拜客不在,等了一会来了。(《型世言》第11回)

这类用例中,也出现了一些多个状语连用的情况,如:

(c)七老八十,大热天,也没这气力为你府县前走。(《型世言》第2回)

(d)推了再四,朱恺起身往他袖中一塞,陈有容也便笑纳,问道:“兄果是要问老裘借多少银子?(《型世言》第23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类连动式语义关系多样,表承接关系的共77例,如例(a);表方式关系的有7例,如“割耳自誓、掩着口在门边笑”;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4例,如“捐奉为他嫁送、出钗钏相谢”;表解释说明关系的有5例,均为“有”字类连动式,如例(c);表补充说明关系的有8例,如“低头不语、执兵不动”;表因果关系的有3例,分别为例(b)和“如岑氏遭逼不愤、没胆不去”。

(3)连动项中的V出现2类附加成分

①[(V1+C)+O]+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不多,共有18例,如:

(a)耿埴便戏了脸,捱近帘边道:“昨日承奶奶赐咱表记,今日特来谢奶奶。”(《型世言》第5回)

(b)知县也不到尸首边一看,竟填了尸单,带回县审。(《型世言》第13回)

这18例连动式中,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均为承接关系。

②[(V1+O)+C]+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不少,共18例,如:

(a)只见一个奶娘王靓娘抱了他一个小儿子,进园来耍,就接他吃饭。(《型世言》第21回)

(b)若在别家吃了来时,鸡也拿他只去准折,略一违拗,便频差拨将来。(《型世言》第9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承接关系的共16例,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2例,分别为例(b)和“招集些各洞苗蛮来救”。

③(V1+C1+O+C2)+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很少,共3例,如

此时一个锦衣卫官领了旨,飞也似到卫监,取出李御史来缚了,从东华门押解进来。(《型世言》第12回)

这类连动式中,连动项之间的关系均为承接关系。

④V1+[AVD+(V2+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少,共13例,如:

(a)那寡妇一边哭,一边去问汪涵宇借银子,买办衣衾棺椁,希图绊住汪涵宇。(《型世言》第6回)

(b)从则必死,投降诱擒满四,可以得生,还有官赏,怎不依我?(《型世言》第17回)

这类用例中,V2为情态动词,后接宾语成分的例句共出现了5个,如:

(c)从此又三年,林氏又病不能起,便溺俱撒在床上。(《型世言》第4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承接关系的共7例,多为由“来”或“去”充当V1的连动式;表补充说明关系的有6例,均为肯否类连动式,如例(c)。

⑤V1+[(V2+C)+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很少,共7例,如:

(a)裘龙偏要捉清,去叫住他,朱恺却又站在前面等。(《型世言》第23回)

(b)别了,来县前骗了几分银子,收拾了走到杨家。(《型世言》第31回)

这类连动式中还出现了1个双宾语例句,为:

(c)见了送上石不磷这封书,留茶,问下处,说在船中。(《型世言》第20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7个用例均为承接关系。

⑥V1+[(V2+O)+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很少,共2例,为:

(a)到岸,于伦先去道:“我去叫轿来。”(《型世言》第3回)

(b)每考一番,来做生意一次。(《型世言》第27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述2例均为承接关系。

⑦(V1+O1)+[(V2+C)+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10例,如:

(a)一死不辞殉国事,化烟飞上祝融峰。(《型世言》第8回)

(b)小人们主意,且率领本部杀开重围,护送老爷与家眷到我归顺,再图后举。(《型世言》第24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承接关系的共9例,如上面的例(a)和例(b);表方式关系的有1例,为“拍手道一阵‘和尚婆’”。

⑧[(V1+O1)+C]+(V2+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的用例共4例,如:

(a)建文君道:“你哄谁来,当日我在便殿,正吃子鹅,撇一片在地上赐汝,那时你两手都拿着物件,伏在地下把舌舔来吃了,你记得么?”(《型世言》第8回)

(b)钱公布道:“没甚趣,女子果然好个女子,拿一钟茶出来请我,一发洁净喷香。”(《型世言》第27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述用例均为承接关系。

⑨[(V1+O)+C1]+(V2+C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的用例共4例,如:

(a)漏下二鼓,那简小官在床上摸拟半日,伸头起来张一张,不见动静。(《型世言》第21回)

(b)到次日依了狐狸,将一束草来剉碎,煎汤服了。(《型世言》第38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类用例均为承接关系。

⑩(V1+O1)+[(V2+O2)+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2例,为:

(a)如絮云头剪不开,扣窗急雪逐风来。(《型世言》第1回)

(b)话说我朝处州府有一个吏姓杜,他原是本府龙泉县人,纳银充参在本府刑房。(《型世言》第36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述2例均为承接关系。

⑪(V1+O1)+(V2+C1+O2+C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那芦柴早已浮到船边,周颠举身跃上船来。(《型世言》第34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⑫[(V1+O1)+C1]+[(V2+O2)+C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吃些饭,就拿一封银子去赎了衣帽回来。(《型世言》第23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⑬(V1+C1)+[(V2+C2)+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5例,如:

(a)起来摸得门开,撞了他一个“瓶口木香”,吐了满身。(《型世言》第6回)

(b)又见了两匹水浸的花绸,一封银子却有些认得,也不想到,且将来晾上一楼,估计仔用。(《型世言》第25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连动项之间均为承接关系。

⑭[(V1+C1)+O]+(V2+C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10例,如:

(a)那官儿见了慌张,拔出小刀赶来,门早已闭上,一脚踢去,止落得一块板,门不能开。(《型世言》第22回)

(b)次早将来细细改了,留得几个之乎也者字,又将来圈了,加上批语送去。(《型世言》第27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类用例均为承接关系。

⑮[(V1+C)+O1]+(V2+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17例,如:

(a)张秀才便拿出二十两送了差人,自己还到庵里。(《型世言》第28回)

(b)这屠有名拿去便嫖便吃,吃得稀醉,就闯进房里寻阿金,道:“娼妇躲在那里?”(《型世言》第29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2例,如“拿过书童要打”,其余用例均为承接关系。

⑯[(V1+C1)+O1]+[(V2+C2)+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4例,如:

(a)还有这些狡猾租户,将米来着水,或是洒盐卤、串凹谷,或是熬一锅粥汤,和上些糠拌入米里,叫糠拌粥,他又怕人识出不敢。(《型世言》第33回)

(b)朱正便摸出贴子呈上县尊,道:“这便是证见。”(《型世言》第23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类用例均为承接关系。

⑰[(V1+O)+C]+(AVD+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临行,他妻马氏也借了两件衣服来相送。(《型世言》第31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行为-目的关系。

⑱[(V1+C)+O]+(AVD+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10例,如:

(a)屠利道:“你这小官官,有分上反道是硬证,谁扯直腿替你夹?”(《型世言》第2回)

(b)也吓走了,只有王孟端陪着他,捏住酒钟不放。(《型世言》第14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类用例均为承接关系。

⑲(V1+C1+O+C2)+(AVD+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汪涵宇看了簪,甚是欢喜,接过等子来一称,一称多了三厘。(《型世言》第6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⑳(V1+C)+[AVD+(V2+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5例,如:

(a)圆明厨下烧火,妙珍出来佛前烧晚香,只听得门外连弹三弹,妙珍不知其意。(《型世言》第4回)

(b)田有获故意闯到圆静房里,抱住一连做了几个嘴,道:“狗才,丢得我下,一向竟不来看我,想是我冲突了你。”(《型世言》第29回)

例(a)中,方位名词短语“佛前”充当状语。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类用例中,表承接关系的有4例,如上面的例(a)和例(b);表方式关系的有1例,为“坐在中堂与客人攀话”。

㉑(V1+C1)+[AVD+(V2+C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7例,如:

(a)次日升堂,正值外边解审,将来一造板子打死,免了揭黄。(《型世言》第31回)

(b)此时收米将完,正待起身,他舅子来道:“下边米得价,带去尽行卖完。”(《型世言》第38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类用例均表承接关系。

㉒(V1+O1)+[AVD+(V2+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不多,共17例,如:

(a)徐文心知是冤家,也没心去管理他,自把这宗银子暗暗出来,合个伙计在外做些经商生意。(《型世言》第35回)

(b)只见朱安国得了实信,一迳走到朱玉家来,怒吼吼的道:“小叔,你收留迷失子女不报官,也有罪了。”(《型世言》第25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承接关系的有9例;表补充说明关系的有4例,如例(b);表方式关系的有1例,为“使刮刀与他赌誓”;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2例,为“存孤试展经纶手、断头聊雪胸中怒”;表解释说明关系的有1例,为“有事相烦你”。

㉓(V1+O)+[AVD+(V2+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少,共6例,如:

(a)日间把马拴了吃草,去山凹里躲,夜间便骑了往外跑。偏生躲在山里时,这些臊子与鞑婆、小鞑,骑了马山下跑来跑去。(《型世言》第17回)

上例中,方位短语“山下”充当状语,“跑来跑去”为动词重复态表动作状态。

这类用例中,也出现了多个状语连用的情况,如:

(b)铁参政在城上遥见北军无意攻城,料他必回,忙拣选军士,准备器械粮食,乘他回军,便开门同盛总兵一齐杀出,大败北兵。(《型世言》第1回)

(c)这边,蚬蛤之类腾身似炮石弹子般一齐打去,打得那些龟鼋缩颈、鳅鳝蜿蜒,金甲神只得带了逃去。(《型世言》第39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承接关系的有3例,如例(b);表方式关系的有3例,如例(c)。

㉔ V1+[AVD+(V2+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寡妇听了平跳起来,将贵梅一掌道:“放屁!典了房子,教我何处安身?”(《型世言》第6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㉕[AVD+(V1+O)]+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5例,如:

(a)邓氏轻轻开门放了,道:“哥,明日千定要来。”(《型世言》第5回)

(b)这明明你与妻子不睦,将来杀死,又妄杀一个小厮解说。(《型世言》第29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承接关系的有3例,如例(a);表方式关系的有1例,为“只拣近处可做生意做”;表补充说明关系的有1例,为“不终事去了”。

㉖[AVD+(V1+C)]+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2例,为:

(a)只得搂在身边,干调了一会睡了。(《型世言》第21回)

(b)他自赶到,床上张一张,帐子掀一掀,床下望一望,把棍子搠两搠,床顶上跳起一看,两只衣厨打开来寻,各处搜遍。(《型世言》第29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述两例为承接关系。

㉗[AVD+(V1+O)]+(V2+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3例,如:

他每夜走入人家,知见蒋日休痴想文姬,他就在山中拾了一个骷髅顶在头上,向北斗拜了几拜,宛然成一个女子,生得大有颜色。(《型世言》第38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3例均为承接关系。

㉘[AVD1+(V1+O)]+(AVD2+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7例,如:

(a)到家,老仆与小厮在庄上耘田不回,止得一个从嫁来粗婵,又熟睡,再也不醒。(《型世言》第18回)

(b)就一把攫爱姐同坐。(《型世言》第21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补充说明关系的有4例,表承接关系的有3例。

㉙[AVD1+(V1+C)]+(AVD2+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4例,如:

(a)陈公子便捱到先生身边,连张几张不见。(《型世言》第27回)

(b)这人要换,不若你有银子,拿十两来,我替你押来细看。(《型世言》第36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承接关系的有3例;表补充说明关系的有1例,为例(a)。

㉚[AVD1+(V1+O1)]+(V2+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29例,如:

(a)王原道:“我也是个安丘书生,因寻亲渡海,在海中遭风失了行李,店中不容,暂借山门下安宿一宵,明日便行。”(《型世言》第9回)

(b)刘清雪片申文告急,陈巡抚便会了任总兵,着都司刑端、申澄,领各卫兵讨捕。(《型世言》第17回)

这类用例中,出现了1例双宾语的例句,为:

(c)寻以贫极,暗商之媒,卖予娼家,诡曰偕予往杨投母舅。(《型世言》第11回)

例(c)中,V1后出现2个宾语成分“之”和“媒”,V2后也出现了2个宾语成分“予”和“娼家”。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承接关系的有21例;表补充说明关系的有1例,为“自揣身边没钞”;表因果关系的有1例,为例(c);表方式关系的有3例,如“主以金杯酌酒与之”;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3例,如“高张雉网待冥鸿”。

㉛(AVD1+V1)+[AVD2+(V2+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2例,为:

(a)一死自甘伸国法,忍教亲体受凌夷。(《型世言》第2回)

(b)三杯壮胆生仇隙,一醉昏沉赴杳冥。(《型世言》第29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例(a)为行为-目的关系,例(b)为承接关系。

㉜[AVD1+(V1+O1)]+[AVD2+(V2+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3例,为:

(a)曾记他和《断肠集》韵,有诗道:初日晖晖透绮窗,细寻残梦未成妆。(《型世言》第11回)

(b)他做秀才,不学这些不肖,日夕上衙门自坏体面,只是往来杭州代考。(《型世言》第27回)

(c)妇人道:“晚,他在邻家吃酒未得回,晌午罢。”(《型世言》第27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例(a)和例(b)为因果关系;例(c)为补充说明关系。

㉝(AVD+V1)+[(V2+C)+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2例,为:

(a)引了这些人,相随送到山口,洒泪而别。(《型世言》第20回)

(b)鲛宫巧织组成袍,蜀锦吴绫笼罩。(《型世言》第24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述2例均为承接关系。

㉞[AVD+(V1+O1)]+[(V2+C)+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径入房中撬开箱子,里边还剩得一顶金冠、两对银杯、一双金钗、几枝俏花。(《型世言》第36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㉟[AVD1+(V1+O)]+[AVD2+(V2+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毕竟有些怪,远远随他望前门上一个大段铺内走进去。(《型世言》第5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4)连动项中的V出现3类附加成分

①(V1+C1)+{AVD+[(V2+C2)+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倒是他婆婆在间壁居中听了,忙叫亲母,这里只做睡着,他便急急披衣赶来,叫丫鬟点火时,急卒点不着,房门又闭着,亏得黑影子被一条小凳绊了一绊,便拿起来两下撞开了门。(《型世言》第10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②V1+{AVD+[(V2+C)+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森甫分了手,回到家中,却去问妻子觅得几分生活钱,犒劳仆人。(《型世言》第19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③{AVD+[(V1+C1)+O1]}+(V2+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4例,如:

先在拜匣里拿出一封十两雪白锭银做样,把店家帐略略更改了些,道:“银子留在这边,咱老爷爷瞧着。”(《型世言》第5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④{AVD1+[(V1+O)+C]}+(AVD2+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真氏在梦中惊醒,问是谁,徐公子早把剑来床上乱砍。(《型世言》第29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2.“AVD+X1+X2”类连动式

(1)连动项中的V为光杆动词

这里说的连动项中的V为光杆动词,指的就是“AVD+(V1+V2)”的形式。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多,共8例,如:

(a)赐谥襄毅,与祭葬。(《型世言》第17回)

(b)只是太祖信得真,取函一看,内封道:温凉石一片(其石红润,入手凉沁心骨)。温凉药一丸(圆如龙眼,亦淡红色,其香扑鼻)。道:“用水磨服。”(《型世言》第34回)

这类连动式中,动词前出现了多个状语成分连用的情况,如:

(c)那小年纪的道:“厅上当官去看。”(《型世言》第27回)

例(c)中,动词前出现2个状语成分,分别由名词短语“厅上”和介宾短语“当官”连用做状语。

这类用例中,出现了95例由“来”或“去”构成的不典型的连动式,如例(c)。其中,由“来”构成的这类连动式出现了62例,由“去”构成的这类连动式出现了33例。对于这些用例,所有的由“来”构成的连动式在统计时只算作1例,由“去”构成的连动式也只算作1例。

在所有出现的8例连动式中,连动项之间为方式关系的有4例,为“自坐着等、用水磨服、用网去打、乘水来取”;其余均为承接关系。

(2)连动项中的V出现1类附加成分

①AVD+[(V1+O)+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多,共49例,如:

(a)高秀才道:“数日来我正有话要对二小姐讲,前尊君被执赴京,驿舍失火,此时我挈令弟逃窜,欲延铁氏一脉。”(《型世言》第1回)

(b)向后年余,铁公子因金老已故,代他城中纳粮,在店中买饭吃。(《型世言》第1回)

这类连动式中,动词前还出现了多个状语成分连用的情况,这样的用例共6例,如:

(c)忙把手揿水泼,几件衣服都是酱了。(《型世言》第29回)

(d)到南京,各寺因上司禁游方僧道,不肯容他,只得向一个印经的印匠徐文家借屋住宿。(《型世言》第35回)

这49例连动式中,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较为多样,表承接关系的共33例,如“替他封关出示、日日来马首缠”;表解释说明关系的共5例,如“反没处挪移、适才周爷有甚讲、那有这等福消受”;表方式关系的共5例,如“从此竟作了通家往还、如今轿子且离着十来家人家歇”;表行为-目的关系的共5例,如“朝廷不时起兵征剿、特具一杯奉屈”;表因果关系有1例,为“昨日有事失陪”。

②AVD+[(V1+C)+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不多,共21例,如:

(a)连忙学中叫王世名来,王良止挣得一声道:“儿,此仇必报。”(《型世言》第2回)

(b)几次徐文捉来打,他越打越骂,甚至拿着刀,便道:“杀你这两个老强盗才好!”(《型世言》第35回)

(c)大冷时夜间,一泡尿出屎出,怕不走起来收拾?(《型世言》第35回)

这类用例中,还出现了通过使用动词的反复态来表现动作方式的用例,如:

(d)傍晚先睡一睡,息些精神,将起更听得各客房安息,就在门边蹴来蹴去等候,才弹得一声门,他早已开了。(《型世言》第38回)

这类连动式中,动词前还可以出现多个状语连用的情况,如:

(e)立法一新,官府正在紧头里,毕竟日夜出来查点。(《型世言》第22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21例连动式中,表承接关系的共17例,表方式关系的有4例,分别为“死定在那厢等、香船都联做一帮歇了、正坐在楼上想、在门边蹴来蹴去等候”。

③AVD1+[(AVD2+V1)+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少,共5例,如:

(a)老人道:“家下无人,止有一个儿子,佥去从军,在峨嵋山大战死了。”(《型世言》第1回)

(b)妙珍又向天再拜道:“妙珍忱孝不至,不能得肝,还祈神明指示,愿终身为尼,焚修以报天恩。”(《型世言》第4回)

这5例连动式中,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均为承接关系。

④AVD1+[V1+(V2+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多,共123例,如:

(a)他便跪拜号哭,为他沐浴更衣,替父充役。(《型世言》第9回)

(b)当日大小姐自家在街上号泣卖身,忽雷博见他好个身分儿,又怜他是孝女,讨了他,不曾请教得奶奶。(《型世言》第14回)

这类连动式中,还出现了1例双宾语的情况,为:

(c)无垢道:“师兄不来教道我些正事,只如此缠,不是了。”(《型世言》第35回)

这类连动式中,连动项前还出现了多个状语成分连用的情况,如:

(d)又想此僧言语奇怪,也时尝有意无意去看他。(《型世言》第8回)

(e)每日早晚暗暗去观星象,望气色,也都累累有验。(《型世言》第8回)

这类连动式中,有111例中的V1由“来”或“去”构成,后接V2和宾语,都属于不太典型的连动式。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117例均表承接关系,表方式关系的有2例,分别为“正身子睡着想这梦”和例(b),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4例,如“特来出首”。

⑤AVD1+[V1+(V2+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很少,共11例,如:

(a)果然霍氏依了赶去,恰好路上撞着崔科,一把抓住道:“好杀人贼哩!”(《型世言》第9回)

(b)两个落店得一两日,李良雨道:“那里有甚好看处,我们同去看一看。”(《型世言》第37回)

这类用例中,V1多由“来”或“去”构成。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承接关系的有8例,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3例,如“今日特来送上”。

⑥AVD1+[V1+(AVD2+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少,共20例,如:

(a)仆人再三推了不要,自回家去。(《型世言》第19回)

(b)后来因为治水,又到湖州,恍惚之中,又见前妇人携前女子,还有一个小女子,向公敛衽再拜,道:“前得公手札,已自缩强邻之舌,后犹呶呶不已。”(《型世言》第39回)

这类用例中,也出现了多个状语连用的情况,如:

(c)及至去寻时,有见他才跨脚进门,就推不在的;又有明听他里边唱曲、吃酒,反道拜客未回的;花纹轿上故意打盹不见;甘毳寻着了,假做忙,一句说不了就跑。(《型世言》第15回)

例(c)中,方位短语“花纹轿上”和情态副词“故意”连用,充当状语成分。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承接关系的共11例,如“每日晚至晓去”;表补充说明关系的共5例,均为肯否类连动式,如例(a)和例(c);表方式关系的有1例,为“夜间便骑了往外跑”;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3例,如“特来一见”。

⑦AVD1+[(AVD2+V1)+(AVD3+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很少,共3例,为:

(a)归来道:“今日看见一地,可以腰金,但未知是何人地,明早同往一看,与主家计议。”(《型世言》第19回)

(b)那李良雨早已沉醉要睡,吕达等他先睡了,竟捱进被里。(《型世言》第37回)

(c)李僧湛如遇一女子,每日晚至晓去,此僧日病,众究问其故,令簪花在他头上,去时击门为号,众僧宣咒随逐之,乃是一柄敝帚,是器用之妖。(《型世言》第38回)

上述3例中,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均为承接关系。

⑧AVD+[(V1+O1)+(V2+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多,共97例,如:

(a)永乐爷越恼,即杀了那失事将官,从新筑坝灌城,弄得城中家家有水,户户心慌。(《型世言》第1回)

(b)纪指挥就为高秀才租了一所房屋成亲。(《型世言》第1回)

(c)到晚间拿饭与他母亲,他也随分吃些。(《型世言》第10回)

这类连动式中,连动项前还出现了多个状语连用的情况,如:

(d)王喜去时,王原才得两周三岁,后边渐渐的梳了角儿读书,渐渐蓄了发。(《型世言》第9回)

这类用例中,也出现了双宾语的用例,如:

(e)今日买些送盛舅爷礼,过了明后日,二十日起身罢。(《型世言》第23回)

(f)临去与他这布袋作赠,道:“我已是病了,以此相赠,待我病好再会。”(《型世言》第38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类连动式可表达的语义关系多样,其中,表承接关系的共75例,如例(a)和例(c);表行为-目的关系的共9例,如“十五年前避难出外、不若寻一机会回朝”;表方式关系的有8例,如“宁可我做生活供养你们、日倚东墙盼落晖”;表因果关系的有2例,分别为“到如今因做亲在家、不料丁了母忧回籍”;表解释说明关系的有3例,如“若果有心向善、不曾有事寻他”。

⑨AVD+[(V1+C1)+(V2+C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少,共9例,如:

(a)四顾堂下,见带刀剑的约有四五十人,自己身边并无一个,都是岑璋使计,在外边犒赏,都已灌醉擒下。(《型世言》第24回)

(b)徐公子对田有获道:“这两个秃驴,不知那边奸拐来的,我偶然进来遇见,一定要申上司究罪,毁这寺。”(《型世言》第29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述用例均为承接关系。

⑩ AVD1+[(V1+C)+(AVD2+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12例,如:

(a)次早将来细细改了,留得几个之乎也者字,又将来圈了,加上批语送去。(《型世言》第27回)

(b)奶子老公与阿财父母先前怕连累,不敢出头,如今一齐赶来替老婆儿子出色,登门嚷骂。(《型世言》第36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述用例中,2例表补充说明关系,为“又出去未回、怎推得不去”,其余用例均为承接关系。

⑪ AVD+[(V1+C)+(V2+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不多,共19例,如:

(a)他道:“你这些秃驴,藏着妆佛钱、贴金钱、买烛钱、烧香钱,还有衬钱、开经钱、发符钱,不拿出来买吃,来抢饭?”(《型世言》第34回)

(b)赵氏道:“你不拿去,哥哥毕竟拿去,倒不如你拿去做个人情。”(《型世言》第4回)

这类用例中,还出现了多个状语连用的情况,如:

(c)只见进得房来,邓氏又嚷道:“叫你不要回,偏要回来。如今门是咱开了,谁为你冷冰冰夜里起来关门。”(《型世言》第5回)

(d)我当时因你小,不敢出手,如今不若拿出去经商,又可生些利息。(《型世言》第3回)

这类连动式中,还有1个宾语成分为小句的例句,为:

(e)后来小厮回去说他舍钱救人,就也敬他个尚义,着实礼待他。(《型世言》第19回)

例(e)中,V2“说”的宾语成分为“他舍钱救人”。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1例,为“如今他却自捧出来要卖”,其他用例均为承接关系。

⑫ AVD+[(V1+O)+(V2+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不多,共22例,如:

(a)喜得无人,身子困倦,便在松树下枕了块石头睡去。(《型世言》第17回)

(b)到晚间,千思万想,一个不快活起来,竟自悬梁缢死。(《型世言》第27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承接关系的共19例,如“不如捡粪送来、忽然上宾进房看见”;表方式关系的有1例,为“后边掌着黑扇过来”;表解释说明关系的有1例,为“如今我那有嘴脸回得”;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1例,为“可移纱灯二盏送回”。

⑬ AVD1+[(V1+O)+(AVD2+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27例,如:

(a)参谋冯信进见道:“我兵连夜兼行,不免疲敝,不若且屯兵少息。”(《型世言》第17回)

(b)又道各峒熟苗,累年拖欠粮未完,着他到峒征收。(《型世言》第20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类连动式语义关系多样,表承接关系的有18例,如“一齐起身到王俊家来、连忙下阶相迎”;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3例,如例(a);表方式关系的有2例,如“正捱着肩同走”;表解释说明关系的有1例,为“如何有工夫与他说笑”;表补充说明关系的有3例,如“倒做了冰炭不相入”和例(b)。

(3)连动项中的V出现2类附加成分

①AVD+{[(V1+C)+O]+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极少,共5例,如:

(a)邓氏不知道,正揭起了被道:“哥快来,天冷冻坏了。”(《型世言》第5回)

(b)那时严尚书听见,愕然忙跳下轿道:“臣不知陛下尚存,幸陛下自便,臣有以处。”(《型世言》第8回)

这5例中,连动项之间均为承接关系。

②AVD+{[(V1+O)+C]+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不多,共10例,如:

(a)日午船中做了些饭来吃,盛氏道是女婿家的,也吃了些。(《型世言》第3回)

(b)太祖在卢州领兵来救,叫他来问道:“陈友谅领兵围住南昌,我如今发兵去救,可好么?”(《型世言》第34回)

这类连动式中,表承接关系的有8例,如例(a);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2例,分别为例(b)和“明白做个榜样来逼迫”。

③AVD+[(V1+C1+O+C2)+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很少,共2例,为:

(a)王奶奶正吹得头也抬不得,眼也开不得,又没处扯余姥姥时,又听得开道,便慌慌张张闪到人家房下檐去躲。(《型世言》第12回)

(b)既中后,王氏兄弟与刘、曹两连襟,不免变转脸来亲热,斗分子贺他,与他送行。(《型世言》第18回)

上述两例连动式中,连动项之间的关系均为承接关系。

④AVD1+{V1+[AVD2+(V2+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很少,共6例,如:

(a)一日席地醉饮湖堤,见西北异云起,众人道是景云。正分了个“夏云多奇峰”韵,要做诗。(《型世言》第14回)

(b)当时吕达常来替他敷药,这时他道好了,再不与他看。(《型世言》第37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承接关系的有4例,如例(b);表补充说明关系的有1例,为“一发眷恋不肯到馆”;表方式关系的有1例,为例(a)。

⑤AVD+{V1+[(V2+C)+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很少,共3例,如:

(a)胡孺人道:“陈亲娘,家下没人,不曾来看得你。”(《型世言》第4回)

(b)徐文先自己去抉开房门,做了个圈,轻轻把来套在颈上。(《型世言》第35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类用例均为承接关系。

⑥AVD+{(V1+O1)+[(V2+C)+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的用例仅2例,如:

(a)并不曾有工夫轮到耕种上,麦子竟不曾收得,到夏恰值洪武十八年,是抗旱时节,连菇菇都焦枯了,不结得米。(《型世言》第9回)

(b)我自回家打得坛白酒,倒也吃了快活。(《型世言》第33回)

例(a)中的连动项之间为解释说明关系,例(b)中的连动项之间为承接关系。

⑦AVD+{[(V1+O1)+C]+(V2+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6例,如:

(a)先时在馆中,两个人把后庭拱他,到后渐渐引他去闯寡门,吃空茶。(《型世言》第15回)

(b)校尉流水似把刀来砍伏戎,伏戎已是走到堂下。(《型世言》第22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1例,为“明日便起身去寻父亲”,其余用例均表承接关系。

⑧AVD+{[(V1+O)+C1]+(V2+C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4例,如:

(a)我如今特带他来换去,望二郎方便。(《型世言》第3回)

(b)尺头每样拿几件去瞧一瞧,中意了便好兑银。(《型世言》第5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行为-目的关系的有3例,如上面提到的例(a)和例(b);还有1例为承接关系,为“只将他来换了去”。

⑨AVD+{[(V1+O1)+[(V2+O2)+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便竟自带人起身去了。(《型世言》第29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⑩ AVD+{[(V1+O1)+C1]+[(V2+O2)+C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于伦道:“如今我将不贤妇来换母亲回去。”(《型世言》第3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行为-目的关系。

⑪ AVD+{(V1+C1)+[(V2+C2)+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3例,如:

妙珍连忙将来割下一块。(《型世言》第4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连动项之间均为承接关系。

⑫ AVD+{[(V1+C)+O1]+(V2+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5例,如:

(a)忙取过来敕寄与张知县,把印匣递与何知县,道:“贤大尹,且为我好收。” (《型世言》第30回)

(b)徐铭一头说,一头还要来顽耍,被爱姐一推道:“还有甚心想缠帐?我嫁期只隔得五日,你须在明后日定下计策覆我。”(《型世言》第21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这类用例均为承接关系。

⑬ AVD1+{[(V1+O)+C]+(AVD2+V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程君忙启书来一看,却是观星望气、奇门遁甲之书,道:“如今天下太平,要此何用?”(《型世言》第8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⑭ AVD1+{(V1+O1)+[AVD2+(V2+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较少,共7例,如:

(a)这会巡按,也有个难为秦凤仪光景,因“害人魅人”一句,签了他心,倒避嫌不难为他。(《型世言》第20回)

(b)今日出几钱分子在某处串戏,明目请某人游山,在某处小娘家嫖,也是小事。(《型世言》第36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表承接关系的有5例,如例(a);表补充说明关系的有1例,如例(b);表方式关系的有1例,如“此时白猿还作个老妇在钦家谭休说咎”。

⑮ AVD1+{V1+[AVD2+(V2+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正是赌行中朋友钱十三,道:“今日赵家来了个酒,你可去与他来一来。”(《型世言》第23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⑯ AVD1+{[AVD2+(V1+O)]+(V2+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3例,如:

纺了纱,织了布,毕竟也阮大去卖,他又毕竟少卖分把回来。(《型世言》第33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⑰ AVD1+{[AVD2+(V1+O1)]+(V2+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一到衙门,叫董文:“你莫不与邓氏有甚口舌杀了他,反卸与人?”(《型世言》第5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因果关系。

⑱ AVD1+{[(V1+O1)+C]+[AVD2+(V2+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那胡似庄弄到一个没生意,反回家来贼做大,叹气连声,道:“只为你的相贫寒,连我也不得发达。”(《型世言》第31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⑲ AVD1+{(AVD2+V1)+[AVD3+(V2+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到次日他便高卧不起来,盛氏只得自去看店。(《型世言》第3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补充说明关系。

3.“X1+X2+C”类连动式

这类由2个连动项连用构成的连动式,由2个连动项连用后再附加共同的补语成分构成,具体使用情况如下。

①[V1+(V2+O)]+C

在《型世言》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2例,为:

(a)送了,自去处馆去了。(《型世言》第6回)

(b)花芳道:“好,不忘旧。”便去寻鲍雷去了。(《型世言》第33回)

②[(V1+O1)+(V2+O2)]+C

在《型世言》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2例,为:

(a)李知县道儿子小,都停着。待后日,自择吉赴任去了。(《型世言》第18回)

(b)又秦相公管家,也赏银二两。自写书谢不磷去了。(《型世言》第20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述2例均为承接关系。

4.“AVD+X1+X2+C”类连动式

这类由2个连动项连用构成的连动式,由2个连动项连用后再附加共同的状语成分和补语成分构成,具体使用情况如下。

①AVD+(V1+V2)+C

在《型世言》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张知县便一把扯了那官,道:“我们堂上去收去。”(《型世言》第22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②AVD+[(V1+C1)+(V2+C2)]+C3

在《型世言》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可拿去卖一卖看。(《型世言》第32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③AVD+[(V1+O1)+(V2+O2)]+C

在《型世言》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如古来所载,孙恪秀才遇袁氏,与生二子,后游山寺,见数弥猴,吟诗道:“不如逐伴归山去”。(《型世言》第38回)

从连动项之间的语义关系来看,上例为承接关系。

综上所述,在《型世言》中,由2个连动项连用构成的连动式,分属“X1+X2”“AVD+X1+X2”“X1+X2+C”“AVD+X1+X2+C”4个大类。其中,“X1+X2”类连动式共计56个小类,“AVD+X1+X2”类连动式共计33个小类,“X1+X2+C”类连动式只有2个小类,“AVD+X1+X2+C”类连动式只有3个小类。

(二)由3个连动项连用构成的连动式

由3个连动项连用构成的连动式,在《型世言》中分属3种结构形式:“X1+X2+X3”“AVD+X1+X2+X3”和“X1+AVD+X2+X3”。下面逐一进行考察分析。

1.“X1+X2+X3”类连动式

(1)连动项中的V为光杆动词

这里说的连动项中的V为光杆动词,指的就是“V1+V2+V3”的形式。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3例,为:

(a)从此竟不进真氏房中,每晚门户重重,自去关闭记认。(《型世言》第29回)

(b)扯了去看,只见两个尸首挺着。(《型世言》第33回)

(c)大众闻言,皆忘此苦,皆大欢喜。作礼而退,信受奉行。(《型世言》第35回)

(2)连动项中的V出现1类附加成分

①V1+(V2+O1)+(V3+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3例,如:

(a)末后小银儿、张巧、吴娇,也来暖屋置酒。(《型世言》第15回)

(b)先领兵一跑,田州兵也站脚不住,便走,那一个来射箭抛打石块?(《型世言》第24回)

②V1+(V2+C)+(V3+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一时孝顺不到,他去抓来送官。(《型世言》第22回)

③V1+(V2+C1)+(V3+C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谢知县叫把庚盈夹起来,夹了把来丢在丹墀下,半日叫敲,敲上五六十,庾盈晕了去,只得招是打杀的。(《型世言》第33回)

④(V1+O)+V2+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5例,如:

(a)今令弟寄迹山阳,年已长成,固执要往海南探祖父母,归时于此相会,带令先尊骸骨归葬,故此羁迟耳。(《型世言》第1回)

(b)私自画一轴父亲的神像,侧边画着自己形容,带着刀站立随了。(《型世言》第2回)

⑤(V1+O1)+V2+(V3+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9例,如:

(a)徐文心知是冤家,也没心去管理他,自把这宗银子暗暗出来,合个伙计在外做些经商生意。(《型世言》第35回)

(b)可笑这吴在外吃亲友笑,在家吃妪人骂,道:“没廉耻入娘贼,瞒我去讨甚小老婆没有。”(《型世言》第26回)

(c)写了道:“歇半月我来讨回覆。”(《型世言》第28回)

⑥(V1+O1)+(V2+O2)+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4例,如:

(a)卢苏还率兵随他征讨,尽平藤峡八寨乱苗,立功后升总兵,镇广西。(《型世言》第24回)

(b)到了夜,众僧在堂上做个晚功课,搂了个沙弥去房中睡。(《型世言》第34回)

⑦(V1+O1)+(V2+O2)+(V3+O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12例,如:

(a)观政了告假省亲。回来,揖资修戢了向日避雨神祠。(《型世言》第18回)

(b)又到福建张文启与一姓周的,避寇入山见一美女。(《型世言》第25回)

这类用例中还出现了2个带双宾语的例句,为:

(c)夏尚书梦中悟是蚌珠,因援笔作诗一首与之。(《型世言》第39回)

(d)徐文只得把十四年前事一一招出,说:“十四年前,六月初四,有个英山清凉寺和尚叫做无垢,带银一百二十两来南京印经。”(《型世言》第35回)

⑧(V1+O1)+(V2+O2)+(V3+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有时直到他环洞门外,听他讲书。仲含却不走出来,即或撞着,避嫌折身转了去。(《型世言》第11回)

⑨(V1+O1)+(V2+C)+(V3+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4例,如:

(a)又被媳妇卖在此间,做小伏低,也没嘴脸回去见人。(《型世言》第3回)

(b)朱恺便讨了几钱银子出去买礼,撞见姚明,道:“大哥那里去?”(《型世言》第23回)

⑩(V1+C)+V2+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那眶这李侍讲走进去,却写出一条纸下来,道:“十三日灯市内拾金钗一只,失者说明来取。”贴了几日。(《型世言》第12回)

⑪(V1+C)+(V2+O)+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王太守回来讨文字看,一个篇半,是来得去不得的文字;两个一篇,都也是庸谈,一个半篇,煞是欠通。(《型世言》18回)

⑫(V1+C)+(V2+O1)+(V3+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6例,如:

(a)言罢掩泪进房,解下系腰丝绦,悬梁自缢身死。(《型世言》第8回)

(b)又拿一件破道袍、一条裙道:“这布道袍因你爹去时是秋天,不曾拿得去,这裙是我穿的,你父亲拿去当钱与崔科,这两件他可认得。你两边都不大认得,可把这个做一执照。”(《型世言》第9回)

(c)典史坐在一个古庙里唱名给散,银子每钱可有九分书帕,谷一斗也有一升凹谷、一升沙泥,无给极贫。(《型世言》第9回)

⑬(V1+C1)+(V2+C2)+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他一发动情起来,回去坐在门前纳闷。(《型世言》第19回)

⑭(V1+C1)+(V2+C2)+(V3+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其余事小的,打几下逐出免供,人人都道清廉,不要钱。(《型世言》第40回)

⑮ V1+V2+(AVD+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累次要取蚌珠,来争不得。(《型世言》第39回)

⑯ V1+(V2+O)+(AVD+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2例,为:

(a)又有这朋友叫做钟暗然,来寻他同去。(《型世言》第28回)

(b)徐行只得招了,因疑杀妻,恐怕偿命,因此又去杀仆自解。(《型世言》第29回)

⑰(V1+O1)+(V2+O2)+(AVD+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王原谢恩出京,就迎了两老口赴任禄养。(《型世言》第9回)

⑱(V1+O1)+(V2+C)+(AVD+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3例,如:

周一道:“方才已对姑娘说,拿十两银子押去一看,中意,公估兑换。”(《型世言》第36回)

(3)连动项中的V出现2类附加成分

①V1+[(V2+O)+C]+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那道者道:“记得在家时,这件道袍胸前破坏了,贫道去买尺青布来补,今日胸前亲旧宛然,又因没青线,把白线缝了,贫道觉得不好,上面把墨涂了,如今黑白相间。又还有一二寸,老妻把来接了裙腰,现在裙上,不由人不见物凄然。”(《型世言》第9回)

②V1+[(V2+C1)+O]+(V3+C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把肋下来拴了,把肝细细切了,去放在药内煎好了,将来奉与祖母吃。(《型世言》第4回)

③(V1+O1)+(V2+C1+O2+C2)+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4例,如:

竟提了剑走出中堂来叫:“徐福!徐福!”(《型世言》第29回)

④[(V1+C)+O]+V2+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且等明日,寻着了他来回覆。(《型世言》第26回)

⑤[(V1+C1)+O]+(V2+C2)+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指上血流不止,拾得一条布儿将来缠了。(《型世言》第36回)

⑥V1+[AVD+(V2+O)]+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樊氏便去问李氏借了二钱盘费与他,雇了个驴,向灵台山来。(《型世言》第15回)

⑦(V1+C1+O+C2)+(V2+C3)+(AVD+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这人不容分说,跳进柜来拿过一看,道:“有了贼了。” (《型世言》第32回)

2.“AVD+X1+X2+X3”类连动式

(1)连动项中的V为光杆动词

这里说的连动项中的V为光杆动词,指的就是“AVD+(V1+V2+V3)”的形式。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3例,如:

(a)收罗一班好汉扬虎力、南斗、火敬、张把腰,常时去打围射猎。(《型世言》第17回)

(b)胡似庄道:“我明日问了来说。”(《型世言》第31回)

(2)连动项中的V出现1类附加成分

①AVD+[V1+V2+(V3+O)]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3例,如:

(a)王喜也顾他不得,连忙拿了去见崔科。(《型世言》第9回)

(b)况且各处都差有募兵官员,又有勤王将士,可走往就之,以图兴复。(《型世言》第8回)

②AVD+[V1+(V2+O)+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5例,如:

(a)两个斜着眼儿瞧,侧着眼儿望,也有时看了低头笑。(《型世言》第40回)

(b)董文也便不去掀桶看,道:“咱去,咱去,不敢拗嫂子。”(《型世言》第5回)

③AVD+[V1+(V2+O1)+(V3+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6例,如:

(a)李夫人忙去请医买药。(《型世言》第12回)

(b)惠氏娘家也好,又因时常去借贷无还,也没脸嘴再说。(《型世言》第32回)

④AVD+[(V1+O)+V2+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2例,为:

(a)如君不弃,君庄中儿幼时往来最熟,夜当脱身来就。(《型世言》第40回)

(b)他出兵神出鬼没,凡有大伙苗夷,据住高箐深洞,阻兵劫掠的,他定发兵往剿。(《型世言》第24回)

⑤AVD+[(V1+O1)+V2+(V3+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似此数日,帖木儿在庄上只想着被里欢娱,夜间光景,每日也只等个晚,那里有心去催租?(《型世言》第40回)

⑥AVD+[(V1+O1)+(V2+O2)+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3例,如:

(a)两个公然携灯上楼睡了。(《型世言》第6回)

(b)贼复整兵出城追赶,大赢一阵,贼势大震。(《型世言》第17回)

⑦AVD+[(V1+O1)+(V2+O2)+(V3+O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2例,为:

(a)有两个丫头,大的江花,十八岁,小的野棠,十三岁,时常来书房里耽茶送水。(《型世言》第29回)

(b)他无一日不是打便是骂,常时驮刀弄杖要杀我。(《型世言》第35回)

上述两例中,“耽茶送水”和“驮刀弄杖”为并列式,与其他连动式连用。

⑧AVD+[(V1+O1)+(V2+C)+(V3+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沈氏道:“他要上这许多,叫我怎做主?况这时春三二月,只要放出去,如何有银子收来与他?”(《型世言》第28回)

⑨AVD+[(V1+C)+(V2+O)+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每年收租,都把来变了价封了,上边写某年某人还租几石、卖价几两,一一交与母亲:痛切思亲瘦骨岩,几回清泪染青衫。(《型世言》第2回)

⑩ AVD+[(V1+C)+(V2+O1)+(V3+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2例,为:

(a)每日倒早起来开店做生意,若盛氏在外边,自却在里边煮茶做饭,不走开去。(《型世言》第3回)

(b)霍氏道:“咱身上还有件青绵布衫,胡乱拿去当百来文钱与他罢。”(《型世言》第9回)

⑪ AVD1+[(V1+O1)+(AVD2+V2)+(V3+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待我回家与父说知行聘,然后与姐姐毕姻。(《型世言》第38回)

⑫ AVD+[V1+V2+(V3+C)]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姚明失了一惊,道:“适才才去洗澡回来。”(《型世言》第23回)

⑬ AVD1+[V1+(V2+O)+(AVD2+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汪涵宇乘机来做好相劝,捏他一把。(《型世言》第6回)

⑭ AVD1+[(AVD2+V1)+V2+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2例,为:

(a)本年,因纂修,升了学士。正统改元,升了春坊大学士。其时王指挥因弱症病亡,先时李侍讲为他迎医,也朝夕问候,殁时亲临哭奠。(《型世言》第12回)

(b)却之再三。妇人见公意甚坚,乃与二女再拜泣谢:“公有孟尝之德,妾不能为隋侯之报,妾愧死矣。唯有江枯石烂,铭德不休耳。”(《型世言》第39回)

⑮ AVD+[(V1+O)+(V2+C)+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王喜起了身,霍氏正抱着王原坐在家里愁闷。(《型世言》第9回)

(3)连动项中的V出现2类附加成分

连动项中的V出现2类附加成分,指的是“AVD+{V1+[(V2+O)+C]+V3}”的形式。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妇人道:“桂香,快去扯他管家来问。”(《型世言》第26回)

3.“X1+AVD+X2+X3”类连动式

①(V1+O)+AVD+(V2+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共2例,为:

(a)他把磨盘向附近村中去合,得了这谋死的人。(《型世言》第21回)

(b)娘家就会同里递密来伺候。(《型世言》第4回)

②(V1+O1)+AVD+[V2+(V3+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若是收了他的,到任他就作娇,告病不来请见,平日还有浸润。(《型世言》第24回)

③(V1+O1)+AVD+[(V2+O2)+(V3+O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还有个木商,是徽州人,拿了几千银子在这里判山发木,不回去的。要娶两头大,这都是好人家。(《型世言》第16回)

④(V1+O1)+AVD+[V2+(V3+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韩氏送出了门,良云恰送了三五里远,自回家与嫂嫂耕种过活。(《型世言》第37回)

⑤(V1+O1)+AVD1+[(AVD2+V2)+(V3+O2)]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吃了一包子酒,死人般睡在身边,厌刺刺看他不上眼,好歹与哥计较,闪了他与哥别处去过活罢。(《型世言》第5回)

⑥(V1+O1)+AVD+[(V2+O2)+V3]

在《型世言》连动式中,这类连动式用例仅1例,为:

恰是沈氏抱着儿子吃乳,张秀才搭着肩头在那廂逗他耍。(《型世言》第28回)

由3个连动项连用构成的连动式,在《型世言》中分属3种结构形式:“X1+X2+X3”“AVD+X1+X2+X3”和“X1+AVD+X2+X3”,由3个连动项连用构成的连动式共计117例,52个结构形式小类。其中,“X1+X2+X3”类结构形式共74例,29个小类;“AVD+X1+X2+X3”类结构形式共36例,17个小类;“X1+AVD+X2+X3”类结构形式共7例,6个小类。

(三)由4个连动项连用构成的连动式

由4个连动项连用构成的连动式,在《型世言》中分属2种结构形式:“X1+X2+X3+X4”和“AVD+X1+X2+X3+X4”。前者有4例,4个小类;后者有2例,2个小类。具体用例情况如下。

1.“X1+X2+X3+X4”类连动式

①V1+(V2+O1)+(V3+O2)+V4

朱恺道:“去买些尺头来本地卖。”(《型世言》第23回)

②V1+V2+(V3+O)+V4

直到五鼓,张婴醉醒讨茶吃,再唤不应。(《型世言》第5回)

③(V1+O)+V2+V3+(V4+C)

垂泪叩辞去迄。(《型世言》第8回)

④(V1+O1)+V2+(V3+O2)+V4

一日穷不过,寻本道经去当酒吃,检出一本,也是祖传抄下的书,上面有斩妖缚邪、祈晴祷雨的符咒。(《型世言》第24回)

2.“AVD+X1+X2+X3+X4”类连动式

①AVD+[V1+(V2+O1)+V3+(V4+O2)]

那张老三因为王喜冲突了崔科,特来打合他去陪礼,走来道:“有人在么?”(《型世言》第9回)

②AVD1+[(V1+O1)+(V2+O2)+(V3+C)+(AVD2+V4)]

圣上见了,想起他当日触怒先帝的事,次日设朝传旨拿来面讯。(《型世言》第12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