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管仲》与圣王:为政的规范与评价

《管仲》与圣王:为政的规范与评价

时间:2023-06-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但是,在清华简《管仲》中,还存在更为具体的为政者。在其他的传世文献中,汤王与武王也多被作为圣人的系谱,而纣王及幽王则多被批为亡国之君。此类对汤王以及武王的评价,在当时战乱之世,深刻影响了读者,尤其是对于以富国强兵为目的的为政者。

《管仲》与圣王:为政的规范与评价

那么,此类政治思想是如何产生的?当然,在古代诸子百家的思想中,存在诸多论述辅佐重要性的文献。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常识性的君主论。但是,在清华简《管仲》中,还存在更为具体的为政者。如以下的第九段与第十段。

(第九段)

桓公又问于管仲曰:“仲父,旧天下之邦君,孰可以为君。孰不可以为16君。”管仲答曰:“臣闻之,汤可以为君。汤之行正,而勤事也,必哉于义,而成于度,小大之事,必知其故。和民以17德,执事有余,既惠于民,听以行武,哉于其身,以正天下。若夫汤者,可以为君哉。及后辛之身,18其动无礼,其言无义,乘其欲而絚其过,既怠于政,又以民害。凡其民人,老者愿死,壮者愿行,19恐罪之不竭,而刑之放,怨亦未济,邦以卒丧。若后辛者,不可以为君哉。”

(桓公又问管仲道:“仲父,旧日天下诸侯中,真正的君主是谁?不配作君主的又是谁?”管仲答道:“臣听说,汤王是应当被作为君主之人。汤王的行动正确,在奉公政事之际,必以正义开始,成就于符合法度,不问事之大小必有其理由。通过自身的德行使民众和合,执行事业成果有余。既施恩惠于民众,也会听从建议行使武力,从正自身,至于正整个天下。如汤王一样的人物,可以称之为君主。(至后代的)纣王,其行动无礼节,其言语无正义,以自身的欲望扩大了其过错,不但怠于政治,还危害民众。在其人民中,凡老人则一心赴死,壮年则一心想逃至他国,因为担心罪状不明就被处以刑罚[6],怨气不断,国遂灭亡。如纣王一样的人物便不能称之为君主。”)

(第十段)

桓公又问管仲曰:“仲父,亦20微是,其即君孰彰也”。管仲答:“臣之闻之也,夫周武王甚元以智而武以良,好义秉德,有攼不懈,21为民纪纲。四国和同,邦以安宁,民乃保昌。凡其民人,畀务不偷,莫爱劳力于其王。若武王者,可以22为君哉。及幽王之身,好使佞人而不信慎良。夫佞有利气,笃利而弗行。若幽王者,不可以为23君哉。”

(桓公又问管仲道:“仲父,除此以外,世人皆知的卓越的君主是谁。”管仲答道:“臣听说,周武王根本甚为牢固而有智慧,而且行使武力,喜好善良,正义怀抱道德,治理远方而不懈怠,成为人民的规范。周围各国和同,国家安宁,人民安心而荣昌。其人民赐予任务而不轻视,为了君王不惜竭尽全力。如武王一样的人物,可以称之为君主。(至于后代)到了幽王时,好用佞人(口蜜腹剑之人)而不信任善良之人。原本(幽王自身)因佞而有喜好利欲之气,仅仅追求利益而不行政治。如幽王一样的人物就不能称之为君主。”)

如此,举出了商的汤王、纣王,以及周的武王、幽王等具体的评价对象。在其他的传世文献中,汤王与武王也多被作为圣人的系谱,而纣王及幽王则多被批为亡国之君。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在评价汤王之际,称“听以行武”,即承认其行使武力的正当性一点。对于汤王,列举的评价指标有“义”“度”“德”“惠”等,同时对于“武”的方面,也对其“听”(听从、容忍)的姿态加以称赞。而且同样对于周武王,也认为“甚元以智而武以良”,对其行使武力进行了称赞。(www.daowen.com)

如此对汤王以及武王的评价已见于传世文献。例如,在《周易·革卦·彖传》中即有“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时大矣哉”(天地之气相互替换而四时得以成立,商汤王与周武王替换天命,而得以从天道顺应人心),其中,对两者的“革命”进行了称颂,前提是其军事力量必须得到正确行使。例如,在《晏子春秋·内篇谏上》中,晏子称颂道:“汤武用兵而不为逆,并国而不为贪,仁义之理也。”这与清华简《管仲》中虽未明记“仁义”等儒家的德目,但却肯定了基于正义的用兵一点相类似。

此类对汤王以及武王的评价,在当时战乱之世,深刻影响了读者,尤其是对于以富国强兵为目的的为政者。

反之,对纣王及幽王的批判,则在于其“欲”“佞”与“利”,以及欠缺“义”与“礼”等方面。有关其中的“佞”及“利”,在第十一段管仲对桓公之问进行了具体的解说。

(第十一段)

桓公又问于管仲曰:“仲父,今夫佞者之利气亦可得而闻乎。”管仲答:“既佞又仁,此谓24成器。胥舍之邦,此以有国,天下有其机。夫佞者之事君,必前敬与巧,而后僭与譌,以大有25求。受命虽约,出外必张,蠢动勤畏,假宠以放。既蔽于货,崇乱毀常。既得其利,昏以行。26然则或弛或张,或缓或急,田地圹虚,众利不及,是谓幽德。”

(桓公又问管仲道:“仲父,现在可以给我说说佞者之利气?”管仲答道:“虽为佞却又做出仁的样子,这可谓是粉饰自身。因此,诸多国家,虽然勉强可以保全国家,然而其兴亡的关键却由天下掌握。原本佞人服侍君王时,最初必定竭尽其敬意及巧言,之后却变为僭越与欺瞒,并极为贪图自身利益。即使接收君主极小的使命,外出后也会尽力张扬炫耀,大惊小怪使人恐慌,借着君王的宠爱而为所欲为。不但隐蔽财货,而且还喜好混乱,破坏常态。不但获得利益,还以此为资本暗中活动。如此,有时弛缓,有时四处张扬,看似和缓,却突然急促。田地荒废而人民无法得到利益。此可谓是“幽德”。)

据此,所谓“佞者”之恶,则在“既佞又仁”。其意思,则正如原注所解说的,“佞者,谄媚于上,曲顺人情,乍伪似仁”,其行为看似为“仁”而颇具迷惑性。若有如此人物陪伴君侧,则其终究会以僭越的态度欺骗对方,以贪图利益。最终造成田地荒芜,利益不及民众。管仲将其总结为“幽德”,来对幽王进行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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