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中华文明养成记:理学的革新与儒学发展

中华文明养成记:理学的革新与儒学发展

时间:2023-08-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理学又被称为“新儒学”。近年来从海外学术界传来的“新儒学”与我们所讲的“新儒学”不是一回事。现代新儒学家们自认为是儒学发展的第三期,而推宋代理学为儒学发展的第二期。就是说,宋儒的“心性义理” 之学,是由周敦颐首先阐发,而后才由于二程、张载诸儒辈出,方出现“圣学大昌”的局面,之后则又有朱熹集其大成。周敦颐是理学的开山祖师和理学思想体系的奠基人。这是以往儒学所不及的。朱熹对“天理”绝对性和实在性的论证

中华文明养成记:理学的革新与儒学发展

到了宋代,出现了儒学发展的新形式——理学。理学又被称为“新儒学”。近年来从海外学术界传来的“新儒学”与我们所讲的“新儒学”不是一回事。现今所说的“新儒学”往往还要加上“现代”的限制词,称“现代新儒学”。现代新儒学家们自认为是儒学发展的第三期,而推宋代理学为儒学发展的第二期。

北宋初,学术界仍沿用唐代钦定的《五经正义》。庆历以后,风气渐变,疑经、改经、删经成学界时尚。宋代一些儒生、学者一方面“舍传求经”,直接面向儒家经典,一方面疑经改经之风盛行,不再专注于经典文本和语句的字面,而是根据自己的思想观点去取舍儒经和解说经书,着重发挥经文“义理”。他们认为经典本身的作用只不过是“载道之具”,而其中所包含的成贤成圣、修齐治平的道理才是更根本的,将章句训诂改造成阐发义理,促使儒学从章句注疏之学向义理之学发生转变。

这种自由解经的方法,充满了革新精神,影响了一代学风。这种思想潮流,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儒家经典和注疏的权威地位,是对传统经学的某种否定和批判,也是当时学术界的一次思想解放。

义理之学的主要形式是理学。“理学是以儒学思想为主,汇通、熔铸了释道思想精华而形成的一个纳自然、社会、人生为一体的博大的思想文化体系,是宋元时期思想文化的主流,是学术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标志。”[17]

宋代学术思想非常活跃,各种学派纷纷设帐讲学,著书立说,各抒己见。其著述之丰,人才之盛,学派之多,远远超出先秦“百家争鸣”时期的诸子之学。仅就理学而论,宋代有四个主要学派,一般称为“濂、洛、关、闽”四派。“濂”指原居濂溪的周敦颐;“洛”指洛阳程颢程颐兄弟;“关”指陕西的张载;“闽”指南宋时讲学于福建的朱熹

关于这四个学派之间的传承关系,后世学人黄百家在《宋元学案·濂溪学案》的按语中认为,自孔孟之后,汉氏儒家只有传经之学,“性道微言之绝,久矣。元公(周敦颐)崛起,二程嗣之,又复横渠(张载)诸大儒辈出,圣学大昌”。又说:“若论阐发心性义理之精微,端数元公之破暗也。”就是说,宋儒的“心性义理” 之学,是由周敦颐首先阐发,而后才由于二程、张载诸儒辈出,方出现“圣学大昌”的局面,之后则又有朱熹集其大成。这便是后来所称“濂、洛、关、闽”的理学流派。

周敦颐是理学的开山祖师和理学思想体系的奠基人。周敦颐的主要著作有《太极图说》、《易通》(又名《通书》)、《爱莲说》、《拙赋》等。周敦颐认为“太极”是最原初的、绝对的实体,太极肇分阴阳,阴阳派生五行,五行再派生四时、万物,万物又生生不已,遂成世界。世界是物候变化的体系,它们自有派生和化生的规律,这种规律的往来反复就是“道”。由此,他构造了一个纳自然、社会、人生为统一体系的宇宙生成模式,并且从宇宙本体论的高度对人性道德伦理作了论述。这是以往儒学所不及的。他的《太极图说》和《易通》后来成为理学家的必读书籍。他所使用的范畴,如无极、太极、阴阳、五行、动静、性命、善恶、主静、礼乐、无欲、顺化等,也都为后来的理学家反复引用和发挥,有的则构成理学范畴体系的重要内容。

程颢、程颐二兄弟从周敦颐读书,便开启了他们探究道学(即理学)的生涯。二程的学术理论,虽各有千秋,如程颢重内心体验而治理学,程颐重宇宙、社会而言理学,但是理本论思想则是一致的。二程留下的著作有《遗书》《外书》《文集》《易传》《经说》《粹言》等,后人把以上六书合辑为《二程全书》。

二程“洛学”,上承周敦颐“濂学”,中融于张载“关学”,下启于朱熹“闽学”,具有一以贯之的特征。二程“洛学”的主要特色,在于把“天理”作为宇宙本体和理学体系的最高范畴,这在宋代理学中具有开创性的意义。他们认为“天即是理”,“天理” 是宇宙万物的本原,是最高实体。“天理”既超越万物之上而永恒存在,却又产生和支配着万物。并且,“天理”还是社会伦理道德规范和社会等级制度的总和,把后者看做是“天理”的重要内容,是“天理”在人间社会的具体表现形态。因此,忠君、孝亲、爱兄、尊祖等都是“天理”所赋予人的本性。他们还把“天理”与“天命”联系起来,“言天之自然者,谓之天道。言天之付与万物者,谓之天命”。相信“天命”就是服从“天理”。二程认为人性是与“天理”等同的,是“天理”在人身上的体现。因而,道德修养的核心就是“存天理,灭人欲”,克制自己的“私欲”,通过自觉恪守礼仪而达到对“天理”的体认,达到仁的最高道德境界。

张载所创的“关学”也是理学开创阶段的一个重要学派。张载“关学”气象博大,旨在“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关学”的主要特点,一是提倡“学贵致用”,反对空谈,主张学术要与政治、经济、军事等社会现实问题联系起来,力图使学术服务于现实。二是重视古礼,株守儒学。他非常重视恢复古代礼仪制度,对当时流行的不合古礼的礼仪竭力予以纠正。张载哲学思想的核心是“气本论”学说。他把以“气”为本体的世界看作是一个充满生气的、有机的宇宙整体,处在永恒的变化之中。张载还进一步从“气本论”出发,探讨了人性和道德问题,提出“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的区分,人要善于反省,变化气质,以体现“天地之性”,就会自然合乎道德标准而成为君子。气质不好也可以通过学习和提高道德修养来改变。

张载的“关学”和二程的“洛学”在北宋时皆为显学,各有传人,一时颇具声势。及至南宋,朱熹在继承发展二程“洛学”的基础上,又博采周敦颐“濂学”、张载“关学”等理学学派的部分思想,集北宋理学之大成,并吸取了佛、道的某些思想资料,从而建立了“闽学”学派和丰富而完整的“朱子学”思想体系。

朱熹是中国思想史上最有建树者之一,在经学、史学文学、考释古籍以至自然科学等方面,均有成就,后人称朱熹为中国古代最伟大的学问家和思想家之一。

朱熹理学思想体系的核心是“天理论”,认为“理”或“天理”是宇宙之本体、天地万物的根源。“理”或“天理”还是社会道德规范的源泉,一切道德和礼仪的准则,都是“理”或“天理” 的体现。他认为,作为道德规范与准则的“理”,是先于各种社会道德关系而存在的,“未有君臣,已先有君臣之理;未有父子,已先有父子之理”。朱熹对“天理”绝对性和实在性的论证,正是给“三纲”“五常”的道德规范和准则寻求形而上的根源。朱熹的“格物穷理”说,在于把握“天理”“要在明善”,从而把仁义礼智信的“五常之德”赋予“天理”的哲学高度,以提高自身道德的自觉性。主张“格物穷理”要讲究先后缓急之序,首先应明人伦、讲圣言、求世故,进行道德践履与体验。

朱熹总结了北宋以来理学的成就,为理学集大成者,其理学体系更为严密、丰富。朱熹思想学说不仅是理学的成熟形态,也是中国儒学发展的一个新阶段。朱熹理学思想在当时和后世,都产生了很大影响。南宋理宗宝庆元年(1227)下诏赠朱熹为太师,追封信国公,并认为朱熹注“四书”,“发挥圣贤蕴奥,有补治道”,提倡习读朱熹著作。从此,以朱熹为代表的理学就成为正统思想,在学术思想领域中确立了统治地位。宋代理学体系的形成,标志着中国古代学术思想领域发生了一次新的变革,儒学进入了新的历史阶段,演化为哲学化、抽象化的新儒学,形成了一个内容包罗万象、形式严密完整的理论体系,是继先秦百家、两汉经学、魏晋玄学隋唐佛学之后,于11—12世纪崛起在中国古代思想史上的又一座高峰。

宋儒吸收了汉经学、唐佛学的精髓,扬弃了经学专事注疏的僵化和佛学追求虚幻的消极成分,把佛学养神修行、涅槃寂静、祈求来世的出世,引入到儒学“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入世,又把儒学简单的伦理纲常上升到“存天理,去人欲”的理论高度,完成了以儒学为主干,包容佛、老及诸子的理论创造。由于这一思潮将孔孟之道重铸成博大精深的学说,又使其贴近现实、易于实践,因而自宋起被历代立为正统思想,统领学术,规范人伦,指导社会,在当时和以后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被视为影响中华文明700年的正宗道统之学。

宋儒学的成就,达到了对汉、唐学术的超越,为此而被称作“新儒学”。宋以后的元明两代,虽各有杰出的思想家、学问家立世,其学术成就对中国思想史各有不可磨灭的贡献。但是,就学术界整体而言,其水平远未超过宋儒学,也没有形成新的思想体系。在这个意义上,元、明学术是宋儒学的延续。

【注释】

[1]钱穆:《国史大纲》上册,商务印书馆1994年版,第97页。(www.daowen.com)

[2]张岱年:《中国哲学大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256—261页。

[3]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年版,第75页。

[4]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年版,第159页。

[5]吕文郁:《春秋战国文化史》,东方出版中心2007年版,第123页。

[6]张立文主编,周桂钿、李祥俊著:《中国学术通史》秦汉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84页。

[7]张立文主编,周桂钿、李祥俊著:《中国学术通史》秦汉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87页。

[8]龚书铎总主编,黄朴民等著:《中国文化发展史》秦汉卷,山东教育出版社2013年版,第46页。

[9]郑师渠总主编,许殿才主编:《中国文化通史》秦汉卷,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269页。

[10]张立文主编,周桂钿、李祥俊著:《中国学术通史》秦汉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85页。

[11]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9年版,第226页。

[12]龚书铎总主编,黄朴民等著:《中国文化发展史》秦汉卷,山东教育出版社2013年版,第48页。

[13][美]陆威仪著,王兴亮译:《早期中华帝国:秦与汉》,中信出版社2016年版,第4页。

[14]龚书铎总主编,黄朴民等著:《中国文化发展史》秦汉卷,山东教育出版社2013年版,第133页。

[15]张立文主编,周桂钿、李祥俊著:《中国学术通史》秦汉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5页。

[16]吴小如主编:《中国文化史纲要》,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63页。

[17]王育济等著:《中国文化发展史》宋元卷,山东教育出版社2013年版,第1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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