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说一下我们在立刀杆之前的准备工作,首先我们把刀杆准备好,基本上每一场都是四十把,用竹子把刀子固定在纯木上。立刀杆前用一只已经会打鸣的公鸡的血擦点在刀子上,然后用保险绳把纯木杆立起来,最后确保刀杆稳定以后才能够进行活动。在展开活动之前我们会准备一些祭坛进行一些祭祀活动,这些就是我们的民族风俗。按照我们当地的风俗习惯来讲,我们有九扇门、八张桌,总坛的话要有两张桌子。总坛说的就是主祭司在的地方。然后根据我们民族传统,总坛是由主祭司来主持祭祀的,然后剩下的七张桌子会摆在不同的方位(摆在刀杆的正后面),然后开始祭祀活动:准备好七只鸡,一头15斤左右的猪用来祭神明,把花摆好,灯点上,然后两个人耍刀,互相砍来砍去,寓意着把不好的东西驱除。
上刀杆的要求是上刀杆的时候心理素质一定要好,不然真的就上不去。上刀杆的时候手一定要握紧,握紧了以后就算手心出汗也不能移动,一移动就特别容易划伤。还有上刀杆的时候脚面要和刀子最大面积的接触,尽量让脚底板和刀子有更多的接触,最好就是横着踩。这和手的方法是一样的,手和脚固定下来以后就不能移动,踩稳了以后就要像我们走路一样,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就行了。在初步学习阶段,学习这些技巧是最重要的,就像盖房子一样,地基一定要打好。如果上刀杆的基础功没有打好,那之后的上刀杆过程中就容易产生恐惧心理。
跨过最上头的刀杆我们称之为“天门”,也有些人说是“鬼门”。我们傈僳族也被称为上刀山下火海的勇士,爬刀杆的寓意是:希望能够把一年中不好的东西都驱除。在我们当地习俗中,在上刀杆之前会提前备好过年吃的糖果,还有糯米小粑粑,等到勇士爬到“天门”,就会把准备好的这些礼物撒下人间,祈求祝福,寓意着把新的一年美好的祝福带给傈僳人民。虽然可能底下的村民不可能每个人都抢得到,但是参与其中的人都能收到祝福。我们现在的团队基本上就有十二个人,基本上每场的表演都是安排4~6个人上刀杆。
我们的团队里老人和年轻人都能上,十二个人里每个人都会这些技能,只是我们分工明确,每个人负责的不一样,年轻人主要负责上刀杆,因为像五六十岁的老人的话就不可能让他去上,就算老人会上,但难免会有突发情况,爬的太高的话就怕头晕目眩,突然身体不适的话就麻烦了。所以对于我们团队来说,老人就尽量在地面活动。就像是年轻人爬刀杆,爬了三次浑身也会没有力气。上刀杆的过程中还容易被刀子划到手臂,因为人工绑的刀子,所有刀子之间的间距不可能一模一样,所有稍微不注意就容易被划到。比如上习惯了五十厘米间距的刀杆,突然之间有三十厘米的间距的刀杆,就会突然不习惯,自然而然地会被擦伤。上刀杆的时候不能看观众,注意力都要集中到手和脚上,时刻想着在手和脚放置的位置,不可以分心。除了技巧,随机应变能力也是相当重要的。
我们团队里的十二个人每个人都会上刀山、下火海、嘴含铁链、我有个亲戚是主祭祀,他还可以直接拿嘴巴去舔烧红的铁梨。我可以在烧红的有两公分厚的铁板上踩动。因为我们团队年龄阶段不一,所以分配工作时是根据年龄状况来的,年轻的人就多爬两次,年老的人就少接触高地,去做挑战系数小的事件。我们在逢年过节或者政府组织的活动中,在上刀杆的同时就要把下火海的柴烧好,我们队下火海的柴的要求是300~500斤,如果柴太少了,火炭会太少,“下火海”就不好下了,每次下火海的时候就要把灯关了,火炭少了,表演的效果也就大大减弱。火炭越多越好下“火海”,踩的越多越感觉是在踩稀泥巴,感觉特别好玩。如果火炭太少了,就像踩地板一样,踩着不舒服,有种别扭的感觉。我们去其他地方表演也要求柴越多越好,最好就要有五百斤。(https://www.daowen.com)
下火海这项表演要等所有的柴都烧成炭,基本上我们在白天表演上刀山的时候就要烧着。我们上刀山一般都是在白天,有些人邀请我们去表演,邀请方有要求的话,上刀山结束以后就马上下火海。有些时候也会晚上上刀山下火海。下火海的话我们团里的十二个人都会,基本上第一个冲的都是老人(因为老人们有经验,他们知道什么样的节奏能把观众的热情带动起来),老人们把节奏带起来了以后团队成员就接二连三地进行,一个踩完了下一个踩。下火海的时候要保证脚趾不能分开,否则火炭进脚趾里就容易受伤。不需要有顺序,你看到一个人下了你就可以下了。有时候如果观众离我们的距离比较远,我们会把火炭拿到手上然后往上抛,那样就可以把气氛调高,但是如果观众离我们太近我们就不敢做这个危险的动作,最后一波(圈)的话年轻的小伙子们会负责把所有火炭踩灭。
我们的这个民族技艺属于当面的技术传承,也就是手把手地传承,不可能是嘴上传授了就能学会的技艺,必须是师傅先走一遍,然后徒弟跟着学。我儿子入门特别快,儿子第一次上刀杆是在2025年1月被灯笼坝村委会邀请去表演,后来陆陆续续表演的次数也就多了。
怒江的傈僳族上学的人比较少,最多的情况就是把九年义务完成就回家了,有些甚至还没有上过小学,这好像就是我们这边傈僳族地区的一种不太好的现象。拿我们团队来说,能写能说的就只有我和我儿子,我们村里能说能写的人也不超过十个。我年纪也大了,想尽快把传承民族文化的重任交给我儿子,因为儿子年纪还小,很多人可能觉得他担不了如此重任,但是我儿子今年在阔时节进行完美表演之后,可能不会再有人觉得他担不了传承任务。今年阔时节泸水市市长、统战部的领导们也都参加了阔时节晚会,他们也看到了我儿子的表演。
我们这个团不是学着其他艺术团建立起来的,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三四代的老人都已经去世了,失传了二十多年,后来我和左玉生开始组建艺术团,在政府之先开始了组建工作。国家给钱以后我们把艺术团的房子也盖好,表演工具那些也都准备好了,逢年过节邀请我们去演出的场子比较多,结婚进新房有人邀请的时候也可以去表演,比如说大兴地镇已经请我们表演近六年了。各个乡镇有人邀请的话我们就把材料装车送去表演地点。有很多电视台也来我们这里采访,我也真诚地邀请其他各族人民来我们这里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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