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中国文化品牌评估报告：影响力与责任的大潮

零　文化品牌要在影响力经济大潮中有责任有担当——2025年中国文化品牌评估总报告

柏定国　苏晓芳

近十年来，最能体现中国社会之巨变者，莫过于文化改制及其影响下的文化产业发展。“文化产业”一词，伴随着新世纪的朝阳，已深深地嵌入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和人民生活中。短短十多年时间，随着文化体制改革的深化，文化生产力被激活，文化产业异军突起，国家文化软实力不断增强。文化产业在我国进入了快速成长时期，向着成为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目标，实现跨越式发展。

我们关注到一串对比数据：

＊2025年，年产电影不足百部，国内票房不足10亿元。2025年，电影产量791部，国内票房131．15亿元。2025年生产电视剧469部，约1．5万集。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三大电影生产国和第一大电视剧生产国。

＊十年来，我国图书出版品种和总印数、日报总发行量居世界第一，电子出版物总量居世界第二位。

＊国产动画生产由2025年2．2万分钟，发展到2025年22万分钟；2025年，中国网络文学拥有作者100多万人，用户1．94亿，超过网上电子商务用户。

＊截至“十一五”结束，广播电视村村通工程覆盖全部已通电行政村和20户以上自然村；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以83万个服务点覆盖90%的行政村；乡镇综合文化站新建和扩建2．67万个，实现乡乡都有；农村电影放映工程实现数字化，年放映达800万场，基本实现一村一月放映一场电影的公益服务目标。

＊到2025年，全国累计建成农家书屋50．5万家，覆盖全国84%的行政村，数字农家书屋试点工作稳步推进。

＊至2025年底，我国免费开放博物馆1 804座，年接待观众5．2亿人次。

＊在2025年5月第八届中国（深圳）国际文化产业博览交易会上，创造总成交额1 435．1亿元的纪录，比上届增长15．13%；文化产业投资合同成交额877．13亿元，增长46．07%，首次超过意向成交。中国文化产品在国际市场份额进一步扩大。

……

我们关注到，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决定指出：“我国文化改革发展，显著提高了全民族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促进了人的全面发展，显著增强了国家文化软实力，为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供了强大精神力量。”随着文化企业不断成长壮大，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步伐更加稳健和快捷。

我们还注意到，伦敦奥运会那场如梦似幻的开幕式表演。作为老牌工业强国和当今世界大国，英国没有展示其传统的工业文明，却不遗余力推销其文化符号：从莎士比亚到“007”，从憨豆先生到英国女王，这些元素，是英国世界影响力的具象标签，其背后，是英国强大的“影响力产业”。根本的原因是今天的影响力可以变现，其内在逻辑是：“影响力—无形资产—虚拟货币—资产—财富”。也就是说，“文化”已超脱狭义意识形态的领地归属，与资本、生存方式、商业模式融合互动。目前，包括文化产业在内的“影响力产业”，已成为我国最具成长性和爆发潜力的产业，并且被寄予“稳增长、调结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厚望。在我国许多区域，影响力经济已初步形成“1＋3”模式——影响力＋旅游、影响力＋文化、影响力＋会展，这一模式所带来的我国区域国际影响力的扩张，体现了和区域未来发展的高度正相关。

一、文化产业在热闹的争论中发展着

围绕中国文化产业的发展，从来就不缺乏背道而驰的话题、利益和角力。今天中国的文化产业在政府大把花钱推动下，业界在大做，学界在大说。因此，文化产业发展的问题引人关注是非常顺理成章的。但是，热闹的话题不一定成熟，更不一定井然有序。关于文化产业发展的一般观感，是一个“乱”字。这不仅体现在文化产业概念的歧义引发的业态边界不清晰，也不仅在于统计口径的五花八门，更在于由此所带来的文化价值观的异动和反文化的泛滥。似乎中国文化产业一开始就被煮成了一锅“夹生饭”。

2025年8月，中共中央党校主办的《学习时报》刊登对文化部部长蔡武的专访。蔡武在谈及中国文化建设面临的挑战时，直陈五大问题，并指出中国文化缺少经典力作，缺少振聋发聩的文艺高潮，缺少学术创新与文化发现，缺少大师式的文化权威。泛漫汪洋的文化，必然是包含着大量低俗伪劣浅薄的货色。

蔡武指出中国文化建设面临的五大挑战：一是还存在制约文化科学发展的观念和认识。例如，一些地方和部门还没有把文化放到应有的位置，还存在着对文化忽视、轻视、偏视的观念，把文化建设视为是软任务，认为可抓可不抓。再如，在对待民营文化发展问题上，虽然民营文化与国办文化在法律上的平等地位已经确立，但不少地方还存在以所有制身份论贵贱的倾向，存在“恐私”、“拒私”的思想，认为民营文化企业是麻烦的制造者，只有国营单位才更可靠，更便于管理等。二是文化发展还不能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据测算，我国文化消费支出总量应该达到4万亿元以上，而目前尚不足l万亿元。无论是公益性文化事业，还是文化产业所能提供的文化产品和服务都还缺乏。三是应用高新科技的意识薄弱，应用能力不强。与发达国家和地区相比，我国的新型媒体建设、动漫、网络游戏、高新舞台技术、网络音乐等新的文化业态发展刚刚起步，传统产业中的文化产品科技含量偏低，缺少文化素质与科技素质兼备的复合型创意人才，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有利于文化科技创新的体制机制。在文化管理理念上，还是存在依靠行政命令的思维定式，缺乏科学、有效的管理手段。四是文化发展缺乏有力的智力支持和完备的制度保障。文化繁荣发展关键是人才。当前，文化艺术人才培养与社会需求严重脱节。一方面，大量艺术人才找不到工作，另一方面，社会需要的人才又供应不足。五是来自另一方面的问题。由于思想的解放、体制的改革、经济的成长、传播手段的突飞猛进，在形成一片热气腾腾的文化生活的同时，转型期社会的特征也十分明显，对于市场力量的片面接受，传媒的炒作，社会生活中的浮躁，急功近利的行为，文化与文艺中的低俗、媚俗，包括谩骂、造谣、生硬搞笑、炒作、过度包装乃至各式胡说八道。缺少经典力作，缺少振聋发聩的文艺高潮，缺少学术创新与文化发现，缺少大师式的文化权威。有人把这种现象称为“泛漫汪洋的文化”，必然是包含着大量低俗伪劣浅薄的货色。

蔡武的观点，有明显针对文化产业的意味，与以往的某些提法相比，“收”的意味很强。但是，中国发展文化产业，其实从来就不是在一个纯粹的环境里进行的；当“收”的风声很紧时，“放”的压力却更大。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将文化发展问题摆在及其显著的位置便是明证。就发展文化创意产业而言，我们还可以从世界经济状况的近期表现中体会到一种“迫不得已”的意味。

2025年9月27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资源与环境政策研究所副所长李佐军在长沙市应邀搞了一个报告会。据李佐军的判断，在“十二五”期间，中国要发生一些事。一个可能要发生的事，就是2025年左右中国将遭遇一场属于自己的经济危机。其依据有四点：一是，经济原因。主要是房地产泡沫破灭和地方债务危机。二是，国际原因。一些国际组织开始猖狂做空中国概念股，国际热钱在某个时候可能大规模撤出，从而导致中国经济泡沫的破灭。三是，政治原因。2025年政府换届，中国经济泡沫进入破灭“最佳期”。四是，正好处于经济周期的谷底。因此，中国将在2025年下半年爆发一场经济危机，其表现是：部分中小企业破产、部分银行破产、部分地方政府破产。

同时，“十二五”期间前后，可能还会爆发一场社会危机。因为经济危机的爆发，可能同时引发社会问题。目前，积聚下来的多种社会矛盾激发或爆发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判断这个社会危机有两个角度：一是我们的社会生病了，其表现是“发热”——公务员热、国企热、房地产热、投机热、移民热，等等；二是贫富差距过大造成社会不稳定。增长过快的税收，投融资的倾斜，凭借垄断获得超额利润，土地收入分配不合理，高企的房价，连赌场都不如的股市，通货膨胀，如此等等，正在进一步加大贫富差距。

再者，国际经济危机还在持续。美债危机和欧债危机只是世界经济危机持续的一个插曲。美国经济还处在三大问题：负债累累，国债14．3万亿美元（GDP14．6万亿美元），总债60万亿—70万亿美元（全球GDP）；实体经济复苏不如预期；失业率偏高（9．1%）。欧盟经济体也有三大问题：欧债危机；欧元基础货币过多，财政没统一，发展不平衡；人口老龄化，福利社会缺乏活力和动力。日本经济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就一蹶不振。新兴国家受累于通货膨胀，印度、俄罗斯超过10%，巴西6%，中国6．5%。从世界主要经济体的主要状况来看，后经济危机还没有结束。

此外，还存在国际资源环境危机和中美争霸带来的国际文明冲突的危机。

由此可见，中国正面临一个十分险恶的国际发展环境和同样险恶的国内形势，可谓内外交困！

李佐军最后总结世界经济形势，有如下六个要点：一是国际经济危机还将持续；二是国际贸易和就业形势不容乐观；三是美元持续贬值；四是新一轮全球性通货膨胀难以避免；五是全球产业结构正在加速成型，实体经济、新兴产业、新兴国家持续上升；六是主要经济体债务危机持续。因此，世界经济形势不容乐观。

我们采信李佐军所提供的材料和论据，但是存疑其思维方式和结论。近三十年来的直观经验告诉我们，中国的问题常常以非常规的手段、方式出现和解决，其结果也往往是令人惊异的。最近一期的美国《外交政策》杂志封面文章以“未来城市”为题，发布了《2025年全球最具活力城市排行榜》，在全球75座活力城市名单中，中国整整占据了30个席位。其中上海、北京、天津占据排行榜前三的位置，广州、深圳分别排在第五、第六，此外重庆也以第八名的成绩进入前十。入围城市当中，中国占据的席位总数排在第一，其后美国有13个城市入围，巴西有4个城市入围，印度有3个城市入围，土耳其、沙特阿拉伯和澳大利亚各有2个城市入围，俄罗斯、新加坡、日本、英国、法国、墨西哥、泰国、阿根廷、卡塔尔、韩国、印尼、科威特、德国、加拿大、安哥拉、以色列、阿联酋、秘鲁、智利这19个国家各有1个城市入围。前十位当中，巴西的圣保罗排名第四，美国则仅有纽约进入前十位列第七，俄罗斯的莫斯科和日本的东京分列第九、第十两位。《外交政策》被公认为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国际时事刊物之一，创始人是美国政治学“泰斗”亨廷顿。至今，这本以华盛顿为总部的杂志已经成为了一个云集有深度讨论的论坛和新主张、新观念的信息来源。该排行榜的制定依据是麦肯锡全球研究院有关2 650多座城市的数据库，包括人口预测及人均GDP增长率等。排行榜中，美国仅有13个城市入榜，欧洲城市更是只有3个城市位列其中。欧美城市中排名最靠前的纽约，2025年的GDP就超过1．18万亿美元，这一数据高于排名第一的上海2025年预测的GDP总量，但预期中上海的GDP增速却是纽约的10倍。从中不难看出，相比于城市现有实力，该榜单更看重城市未来的发展潜力。

我们随机举出这个近期例子，无非是想说明一点：直到今天，中国仍然处于一个较低的发展水平，各种供需矛盾仍然极其尖锐地推动中国经济快速发展。文化领域更是如此。2025年中国电影市场收入越过30亿元规模，我们在《2008：中国文化品牌报告》中称这一年为“中国电影盈利元年”。可是，这年中国人均观影频率为0．04场／年，而同期美国的同一频率为5场／年。中国极低的文化提供能力和巨大的需求豁口，将长期拉动文化产业超常发展，从而深刻地影响周边产业的发展趋势。

如此形势让我们文化产业面临一个局面：一方面要积极参与中国经济的转方式、调结构，一方面自身也面临巨大的转型升级压力。

当前各级地方政府积极推动文化产业的发展，最大的寄望是文化产业的“高科技型”、“高产出”、“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等特性。媒体宣传甚至大多数研究机构的专业报告，也都在强调文化产业诸如此类的经济“优等生”表现。殊不知，中国的文化产业总产值，很大一部分来自劳动密集型的文化加工业或外来品牌代工业，是名副其实的资源消耗、环境破坏、低附加值、低科技含量的落后产业，急需转型升级！

同时，文化产业的转型升级压力也来自内部。长期以来，文化产业项目吸引投资的瓶颈在于两方面：一方面是文化项目的审核评估没有标准，对于创投来说，不像制造业那样，能对企业的品牌和固定资产进行核算；另一方面是，文化创意产业本身制作流程不透明，财务也不透明，没有人知道制作一部电视剧该花多少钱，机构投资者无法了解和控制流程。2025年9月26日，国务院公布《文化产业振兴规划》，提出支持有条件的文化企业上市融资，鼓励已上市文化企业通过公开增发、定向增发等再融资方式进行并购和重组，迅速做大做强。规划还提出积极吸收社会资本和外资进入政策允许的文化产业领域，参与国有文化企业的股份制改造。如此途径的开通，当然极有利于文化产业的发展，尤其是对于那些质优而少资的欠发达地区的文化产业项目，更是生门洞开。

但是，众所周知，资本在出手之前更是要慎重地评估项目，不可能见项目就上马。2025年5月，由中央财政出资引导的中国文化产业投资基金获准筹备。该基金由财政部、中银国际、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及深圳国际文化产业博览交易会有限公司等联合发起，并计划吸收国有骨干文化企业、大型国有企业和金融机构筹集资金，总规模为200亿元，首期募集60亿元。深圳文化产权交易中心将与上海文化产权交易中心共同管理运营该基金的30%，即60亿元。具体做法是由两个中心牵头，吸收、募集民间资本进入。目前深圳中心设计的交易品种大约有15个，其中影视剧、动漫、数字创意设计是最多的项目。在上海中心，影院、卡通动漫等行业项目最被看好，此外，和商业、旅游、地产结合的文化项目更受投资者青睐。中投顾问2010—2025年《中国文化产业投资分析及前景预测报告的研究报告》显示，2025年文化产业成为我国经济新增长点的态势愈加明显，动漫产业、电影电视、演出市场、新闻出版等亮点频现。新闻出版产业总产值增长20%左右，网络出版、手机出版、动漫出版、网络游戏出版和数字印刷等数字出版产业总产值超过750亿元，比上年增长42%。

上述情况清楚地显示，市场资本在用自己的方式遴选文化产业项目。我们发展文化产业，如果无法顺应市场资本的挑选，主动地转方式、调结构，其前景就不会好看。

二、最大热点是资本深度操纵艺术品市场

关于资本进入并操纵艺术品市场的话题，无疑是2025年文化产业的最大热点。就在2025年初，《投资者报》刊文称：“2025年，楼市调控，股市低迷，而艺术品市场却大放异彩，无疑是虎年最给力的投资领域。部分热钱成为艺术品市场中的弄潮儿，而艺术品拍卖市场在很大程度上成为各类资本角逐的舞台。”文章以2025年11月为例，在秋季拍卖全面开锣前夕，从中国股票市场退出的资金达2 500亿元人民币，这些资金中的一部分流入了艺术品市场。虽然人们对以5．54亿元成交的清乾隆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感到吃惊不已，但是从宏观经济角度观察，2025年中国艺术品拍卖行业573亿元的成交总额，只不过是金融投资市场溢出资金的冰山一角。

（一）艺术品成为资本大鳄追捧的象征物

我们注意到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的一组统计数据：2025年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创下年成交额573亿元的新纪录，较2025年的225亿元有超过150%的增幅，远高于其他经济门类的增幅和涨势。2025年堪称是“中国艺术品亿元年”，成交价过亿的拍品如雨后春笋般涌出，继春季拍卖会4件作品过亿后，秋季拍卖会一季先后有16件作品突破亿元大关，并不断刷新拍卖纪录。在2025年秋季拍卖会的16件过亿作品中，中国书画占9件，瓷杂占7件。其中，清乾隆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以成交价5．54亿元人民币拔得头筹，打破了黄庭坚《砥柱铭》4．368亿元的纪录；宋徽宗御制清乾隆御铭“松石间意”琴以1．366亿元成交，成为史上最贵的乐器；王羲之的《平安贴》摹本以3．08亿元成交，延续古代书画精品其高价主流的地位；近现代书画也不断突破，共有2幅作品破亿。

越来越多亿元作品出现，说明近几年中国资本市场追捧的象征物开始多元化，艺术品收藏投资渐成新贵。那些市场曝光率高、来源可靠、稀有精美的拍品，尤其是馆藏级的珍品，一旦面世，便会受到资本的追捧。除了上述的亿元拍品之外，在2025年秋季拍卖会中徐悲鸿、张大千、李可染、傅抱石等中国近现代名家的作品也备受资本的追捧，成为中国近现代书画市场中的常青树，其市场价格会持续增长。而其他中低端近现代书画作品由于在其他艺术门类压力下，很难再呈现明晰的大幅增长机会。

（二）艺术品的定价是一种市场化的结果，而不是艺术化的结果

越是经常参与交易的艺术家及其作品（所谓一线艺术家作品），价格越是坚挺；而从未经过交易的重要艺术家的重要作品将越发难以在市场出现，即使出现，在价格形成上，由于缺乏出处传承的支持，也会受到市场审慎的对待。譬如，作为中国书画市场中相对薄弱环节的中国当代书画，其市场份额和高价作品方面，就远少于中国古代书画和近现代书画。其他品类的作品，如新瓷器、新家具、紫砂、国石雕刻等新工艺品，在当前的资本诉求下是很难有机会得到市场追捧的。资本宁可去冒险官窑瓷器的大量赝品，也不会去推举新工艺品门类对民间工艺的延续和创新。

（三）艺术金融化，艺术品投资作为资产配置的功能逐渐为财富阶层所接受

2025年以来，尤其是2025年合伙购买艺术品、艺术品份额交易模式的流行，让艺术品市场变数剧增。所谓艺术品份额交易，是指将份额标的物等额拆分，拆分后按份额享有的所有权公开上市交易的方式。举例来说，假如一件艺术品价格为1 000万元人民币，那么就可以将它分成1 000万份份额，按1 000份或1 000份的整数倍（每份份额1元）进行申购。此时投资人可以参与艺术品上市前的发行申购，持有艺术品的原始份额。这种交易方式拉低了艺术品投资的门槛，根据规则，只需在某银行存款超过5万元就可以参与份额交易。各地推出的这种“类股票”产品设计思路近似，只是叫法略有差异，深圳和上海称为“权益拆分”，天津称为“份额化”，郑州则称为“电子化”。与天津稍有不同的是，深圳和上海将标的物分成数千等份，每份价格在数千元到上万元。深圳和天津面向公众投资者发行，上海只面向内部会员发行。

2025年1月26日，两幅山水画《黄河咆哮》、《燕塞秋》登陆天津文化产权交易所，成为首批份额交易品种，分别以1元／份的价格发行600万份和500万份。而此前的2025年7月3日深圳文化产权交易所推出1号艺术品资产包，除了名字叫做“权益拆分”之外，大致规则并无不同。至2月24日，《黄河咆哮》、《燕塞秋》的份额价格已从发行时的1元分别涨至5．4元和5元。也就是说，如果从1月26日持有至此时，投资者可以获得超过400%的收益。2月23日，《黄河咆哮》份额价格触及7．99元高点，按此计算，该品种份额涨幅已逼近700%，这个水平足以让众多牛股望尘莫及。这两幅作品均出自画家天津山水画家白庚延笔下，按照2月24日收盘价计算，《黄河咆哮》和《燕塞秋》的总市值已分别达3 240万元和2 500万元。在正常情况下，白庚延的作品市场价也就几百万元，3 000万元已经可以买到齐白石最好的画，或者顶级的徐悲鸿、黄宾虹的画。

由此，不能不让人想到当年发生在荷兰的郁金香泡沫。17世纪前半期，由于郁金香被引种到欧洲的时间很短，数量非常有限，因此价格极其昂贵。当时人们购买郁金香不是为了其内在的价值或作观赏之用，而是期望其价格能无限上涨并因此获利，最终的结局是演变成了一场空前的经济泡沫。如果说艺术品份额交易类似于公司上市，那么文化艺术品的收藏属性更类似于曾被爆炒的郁金香。除了吸收流动性和拓宽投资渠道，文化艺术品份额交易还能给我们带来什么？这恐怕正是数百年历史的西方金融界没有为其留下合适空间的理由。

资本的操纵正在显著地影响和改变艺术品市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造成了艺术品市场发展的不均衡。以翡翠、珠宝为例，这一品类在我国2025年起已经开始进入拍卖市场，但是仅仅持续三年就从国内大型拍卖会上隐退，相对于海外的拍卖，例如我国香港、瑞士等地，翡翠、珠宝等一直被看好，甚至成为拍卖公司主营项目。正是由于以投资转手为目的拍卖参与者越来越多，导致投资性弱、装饰性和收藏性强的品类在国内的收藏市场成长缓慢。一旦拍品和收藏、装饰比较接近，拍卖行就会非常谨慎，担心不好找买家；而投资的、能赚钱的拍品就会很容易拍出，造成了收藏市场的畸形发展。

三、区域文化发展有利于文化品牌建设

自十七届六中全会以来，全国各省、市、自治区积极响应国家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号召，相继制定了文化发展目标与规划，完善并丰富公共文化服务，为文化产业繁荣发展营造良机，促推文化发展进入新的阶段。

为了宏观把握各区域文化发展水平与现状，为文化政策的制定与执行提供准确、科学、全面的区域文化发展信息，辅助落实文化产业倍增计划，推动文化产业成为支柱性产业，厦门理工学院文化发展研究院以全国31个省级行政单位（港澳台暂未列入统计范围）为研究对象，从人文存量聚集度、思想伦理建构、公共文化服务、文化产业发展和文化品牌影响五个方面进行文化发展的区域性研究，历时数月，完成了区域文化发展指数（CDI）的研究工作，发布《区域文化发展指数（CDI）研究报告》。基本结论如下。

（一）区域文化发展差距显著，文化产业拉动效应凸显

目前，我国已经成为世界重要文化消费市场，文化产业成为近年来最具活力的经济形态之一。五年来，全国文化发展速度显著提高，呈现出以广东省、江苏省、北京市为代表的东部地区领先发展，湖南省、河南省等中部地区奋勇直追，四川省、云南省等西部地区突破向前的文化发展格局。就东中西各区域而言，全国2025年文化发展指数达142．55，东部地区高出平均水平约54点，达195．36，中部地区与全国平均发展指数基本持平，为142．23，西部地区文化基础较弱、发展较晚，其发展指数为100．14，相当于2025年全国平均水平。

通过观察文化发展分类指数发现，文化产业是其中发展速度最快、潜力最大的，同时也是决定区域文化发展水平的核心指标，不仅增长幅度上远高于平行指标，在东、中、西部文化发展指数对比中，文化产业发展指数也成为拉开区域文化水平距离的关键一环。我国处于文化事业稳步增长、文化产业拉动效应显著但发展不均的阶段，总体呈现东部地区占主导地位，中部省份文化竞争力飞速上升大有中流砥柱之趋势，西部省市文化发展意识增强文化产业发展进入起步阶段的特点。

（二）人文存量聚集度增长趋稳，文化遗存成增长点

2007—2025年，全国人文存量聚集度指数共上升6．24点，历年增幅分别为3．41、0．47、2．07、0．29。总体而言，人文存量聚集度指数增长趋于稳定，除非物质文化遗存因近年来备受关注而数量倍增以外，其他七项分类指标年平均增幅保持在1．43%左右，增速平缓。此外，2025年和2025年两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名录的出台是造成年度增幅波动较大的主要原因。

全国共有16个省市的人文存量指数居于平均值以上，这些省市多集中在人文历史资源丰富的华中地区及江浙沿海地带。其中，山西省位居榜首，2025年指数达到47．63，高出全国平均水平21．39点，北京、河南、河北、浙江、四川等文化资源大省市紧随其后，2025年指数均高于40点；在低于平均值的15个省市区中，以西部省、市、自治区占主体，这类地区远离文化核心区，人文历史资源相对匮乏，文化教育建设不及中东部地区完善；其中也包括上海市、天津市等经济发达的沿海城市，这两个城市一方面在历史上不处于文化核心区域，缺少像北京市那么丰厚的人文文化资源，另一方面由于本身区域面积的限制，在高等院校数量、地方志编纂等方面的容量远低于其他省市。

（三）思想伦理建构指数小幅上涨，六强争霸整体偏弱

我国思想伦理建构经过五年的平稳发展，在全国范围内已基本形成广东省、四川省、山东省、河南省、湖北省、江苏省六强争霸，整体水平偏低的格局。

2007—2025年，全国思想伦理建构上涨5．50点，其中位列第一的广东省增幅为15．78点，排名最后的青海省仅增长2．12点，指数处于全国平均水平之下的省市达19个，占据总数的61%，这主要是因为我国思想伦理建构基础底子较薄，目前尚处于意识觉醒的起步阶段，未来发展速度仍是十分可观的。例如，无偿献血人数在2025年为1 232万人次，仅占全国人口的9．48‰。不容忽视的是，在和谐社会的建构过程中，人们对于文化消费的需求不断增加，志愿者团队的不断壮大也表明了公益慈善意识大大增强。

（四）公共文化服务指数逐年提高，文化事业投入加大

2007—2025年，我国公共文化服务水平有所提高，一方面，国家对于公共文化财政支出的逐年加大，促进了包括图书馆藏、公园游乐设施等在内的公共文化设施的不断完善；另一方面，随着电子信息技术的迅速普及，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我国网络用户与有线电视用户数大幅增加。公共文化服务水平增势向好，证明了我国对于大力发展公益性文化事业的决心与实力，随着文化惠民工程的不断推进，我国公益性文化事业将得到更好的提升，人民精神文化需求得到充分的满足，实现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的比翼齐飞。

五年来，全国公共文化服务指数增长6．45点，广东省以73．54点继续领先，与江苏、浙江、山东、北京、四川、上海、辽宁、河南、河北、福建11个省市居于全国平均水平之上，其他省市公共文化服务未及平均水平。

（五）文化产业发展指数飞速上升，东中西阶梯状发展

纵观我国文化发展现状，最具经济潜力和市场活力的当属文化产业，近年来，我国文化产业年增加值增长速度超20%，2025年接近2万亿元，占GDP比重从2025年的2．6%上升到2025年的3%。根据文化产业发展指数结果可见，2007—2025年，我国文化产业发展指数增长17．85，几乎是其他分类指数的3倍，由此可见文化产业发展对于区域文化发展的核心拉动作用。

值得注意的是，我国文化产业发展势头凶猛，但存在极大的区域差距。文化产业发展基本呈东、中、西阶梯状递减，2025年，东部地区平均指数为61．54点，几乎为中部地区指数的1倍，是西部地区的2倍。在各省市发展指数比较中，2025年文化产业发展指数在60—130点的省市有广东、北京、江苏、上海、浙江五省市，均位于东部地区，在市场主体、人才资源和资金技术支持等方面优势俱备。山东、湖南、福建、河北、湖北、河南六省发展指数位于40—60，其文化产业发展态势良好，其中，湖南省文化产业发展成绩显著，在中部八省中高居首位，高出第二位的湖北省近10点，2025年增加值突破1 000亿元，占GDP比重超过5．2%，成为全省支柱性产业，其年增加值紧随浙江省，位居全国第七。其他省市区的文化产业尚处于起步或待开发阶段，指数相对较低，这也成为地区文化发展总指数相对偏低的主要因素。

（六）结论六：文化品牌影响指数有较大提升，品牌意识增强

五年来，随着文化产业增速加快，文化品牌意识也不断增强。不仅表现在各省市拥有的文化品牌数量、品牌专利及市场占有率等品牌建设方面，也表现在媒体宣传度、广告投放量等品牌传播过程中，文化品牌建设、传播与维护的不断改善，文化品牌建设整体向好。

我国文化品牌影响指数五年内上涨6．51点，品牌影响指数的高低与文化产业发展指数紧密相关，广东、上海、江苏、浙江、北京五省市依旧占据五强名额，福建、湖南、河北、四川四省市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但与五强省市有一定距离，其他省市虽居平均指数之下，但相差不大，这表明随着文化产业强大经济拉动效应的不断显现，文化品牌意识在全国范围内受到了关注。

四、文化品牌市场价值评估得到广泛重视

文化品牌是文化市场概念，代表消费者意愿。消费者在文化消费过程中，关注的是文化品牌所代表的文化产品和服务是否能够满足自己的使用（功能）价值，以及能否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厦门理工学院文化发展研究院本着研究中国文化品牌价值内涵与发展规律，指导和推动我国文化企业创立世界品牌之宗旨，在借鉴世界最有价值品牌评价方法的基础上，提出“中国最有价值文化品牌榜”评估体系。

本次“中国文化品牌价值排行榜”以2025年数值为参考，以满足如下要求的品牌为对象：①中国自己的文化品牌；②按照销售收入和利税两大指标排名居于行业领先地位的；③必须是进入市场的消费品类的文化品牌；④积极配合课题组进行必要数据采集的文化品牌。针对满足上述条件的品牌，本榜单共分为电影品牌、广播电视品牌、动漫游戏品牌、新媒体品牌、出版发行品牌、数字出版品牌、报业品牌、期刊品牌、会展品牌、文化创意品牌、体育休闲与文化旅游品牌、演艺娱乐品牌、艺术收藏与拍卖品牌、文化制品品牌和其他文化品牌15个门类，共遴选400个文化品牌。主要结论如下。

（一）我国文化产业发展迅速，市场体量明显放大，但品牌之间实力悬殊

2025年我国文化产业增加值达1．1万亿元，占同期GDP的2．75%。2025年，我国文化产业总产值超过3．9万亿元，占GDP比重首次超过3%。根据测算，至2025年，中国文化产业的增加值占GDP比重将达到5%。我国文化产业快速发展，市场体量不断壮大，然而，品牌之间的实力呈现明显的不均衡性。

纵观整个品牌榜，品牌间的实力悬殊主要集中在前50强。其中，品牌价值达到万亿元的只有“中关村多媒体创意产业园”和“杭州”，两者实力悬殊3倍之多；此外，11个上榜企业品牌价值达千亿元，排名第三的“成都”品牌价值为7 866亿元，“中央电视台”位列第十三位，品牌价值1 142亿元，仅为成都的1／7；从第十四位“腾讯游戏”到第五十位的“新华文轩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品牌价值从982亿元下降至207亿元，跨度775亿元，平均降幅21亿元。

表0－1　品牌榜区间实力分析表

（二）平台产业是我国现阶段文化产业推进的主要形态

旅游产业作为典型的平台产业，在文化消费上的带动、孵化效用明显，辐射周边餐饮、住宿、购物、演艺、休闲等多个业态，市场体量极大。“2025年中国文化品牌价值排行榜”前30强，旅游品牌多达12个，杭州、成都、厦门、海南、泰山、黄山进入前十，占绝对优势，成为整个榜单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作为文化产业重要组成部分，平台建设的完善程度直接影响着我国文化产业的发展。不仅利于整合行业高端资源，形成文化高地，增强文化产业整体实力和核心竞争力；也是区域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重要支撑，大大提升一个城市、一个地区的文化建设水平和精神文明程度。

除旅游产业外，文化创意产业园区是平台产业的另一种重要表现形式，“中关村多媒体创意产业园”以其优势的战略资源、完善的平台建设位居“2025年中国文化品牌价值排行榜”第一位，品牌价值达到30 293亿元，入围的园区还有：中国光谷创意产业基地2 143亿元；尚8文化创意产业园198亿元；深圳大芬油画村96亿元，除此之外，还有798艺术工厂、田子坊等，共11家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入榜。

（三）政策优惠依旧是我国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条件(https://www.daowen.com)

在排名前十的文化品牌当中，除去7个旅游品牌，“中关村多媒体创意产业园”地处中关村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核心区，作为北京市首家以多媒体创意产业为核心发展方向的文化创意型高新技术园区，充分享有国家各方面资源的优先权，品牌价值高达3万多亿元。排名第五位的“中国移动”是国内最大国有通信集团，根据国家关于电信体制改革的部署和要求，在原中国电信移动通信资产总体剥离的基础上组建的国有骨干企业，在国内通信领域具有多方面的资源垄断优势，文化产业部分的品牌价值达到4 837亿元。“中国光谷创意产业基地”位列第十，品牌价值达到2 143亿元，由武汉市东湖高新区管委会批准授权，基地建设投资有限公司由武汉高科国有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和武汉曙光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联合组建成立。

排名前十中，仅有的3个非旅游品牌均为国有或国有控股企业，充分享有行业内的政策优先权。品牌价值上千亿元的企业里，只有“浏阳花炮”以民营企业为主，且“浏阳花炮”作为地区支柱性企业，本身就享有地方政府的政策、资金、资源扶持。因此，我国目前文化产业的快速发展离不开政策的优惠，政府扶持依旧是我国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条件。

（四）文化品牌“马太效应”凸显

“2025年中国文化品牌价值排行榜”的马太效应主要集中在前50名与后50名之间的对比单。

表0－2　排行榜基本数据

前50名的品牌价值总值为91 604．775亿元，占品牌总值的85%，后50名品牌价值总值仅为350．29亿元，占比0．32%。充分凸显我国文化品牌在发展过程中“强者恒强”的现象，“马太效应”持续时间过长，易导致文化市场出现垄断、打消中小文化企业的积极性。

（五）文化产业发展倚重初级形态，亟待转型

平台产业是我国现阶段文化产业推进的主要形态，而文化产业必须面向消费市场，其发展壮大的核心和支撑是内容产业，文化创意元素的多寡将成为文化品牌立足文化市场的主要筹码。因此，平台产业作为文化产业发展初级阶段不可避免的一种形态，一方面为我国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了初始的发展环境和廉价的配套设施，但另一方面，文化产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必须摆脱对平台产业的倚重，转型升级为内容产业，以文化创意内容主导文化产业的发展。

（六）文化品牌市场化程度有待提升

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政策的支持，文化产业的发展同样离不开政府部门的引导与规划。研究表明，文化产业园区的品牌价值总值占品牌榜总值的30．5%，体量巨大。事实上，我国目前文化产业园区生存情况并不乐观，园区的规划、建设、招商引资过分依赖政府资助，即便享有资金、政策、土地、人才各方面的优先权，我国文化产业园区依旧入不敷出。

五、文化品牌发展态势喜忧参半

文化品牌是文化与经济的有机融合，是资源禀赋和市场机制的高度统一，塑造国内乃至国际上享有盛誉的文化品牌是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根本。在当今时代，谁拥有文化品牌，谁就拥有倡领文化消费潮流的主动权，谁就占据文化市场竞争的制高点。伴随广播影视、新闻出版、休闲旅游和演艺娱乐等传统文化产业的快速发展和动漫游戏、新媒体等新兴文化产业的迅速崛起，一大批具有较强实力、竞争力、影响力和自主创新能力的大型文化企业和企业集团脱颖而出，一批拥有原创性、开拓性和新异性的知名文化品牌应运而生，我国文化产业发展开始步入品牌化发展道路。

（一）优　势

中国文化品牌作为中国文化产业发展的主体，起步较晚，起点较低，在拥有着巨大的竞争优势同时，也存在着一些问题。中国文化品牌起步较晚，发展却十分迅速。这种高速度增长的背后蕴含的是其在政策、活力、市场、资金、文化贸易、集聚规模六个方面的竞争优势。

1．政策给力，文化品牌发展得天时

任何一个产业的发展都离不开政策的支持，政策的大力支持，为中国文化品牌的发展营造了良好的宏观环境，提供了强大的政策竞争优势。2025年10月，十七届六中全会的召开以及《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的发布，将文化产业发展成为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首次被中央以文件形式确立。随后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国家“十二五”时期文化改革发展规划纲要》，提出推动文化产业跨越式发展，实现《规划纲要》提出的文化产业“逐步成长为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目标。2025年2月28日，文化部正式向社会发布了《文化部“十二五”时期文化产业倍增计划》（以下简称《倍增计划》）。《倍增计划》按照十七届五中全会提出的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的定位和党中央、国务院关于文化产业发展的最新战略部署要求，紧扣十七届六中全会关于文化产业发展的最新精神和文化产业发展新趋势，明确了“十二五”时期文化系统文化产业指导思想、发展思路、发展目标、主要任务、重点行业和保障措施，为“十二五”期间文化系统文化产业发展提供了政策指导。

2007—2025年底的五年时间里，文化部参与制定出台的有关文化产业政策文件达到19个。其中包括文化产业整体发展的意见、动漫产业、文化产业园、文化产业投融资、文化产权交易等若干方面，初步构建了我国文化产业政策体系。在国家政策引擎的推动下，文化产业实现最华丽的转身，由曾经的冷门变成最受人瞩目的热门产业，文化产业蓬勃发展，增加值年均增长速度在20%以上。在政策利好的推动下，中国文化品牌的发展如游鱼得水，快速而顺利。

2．转企改制，活力喷发

中共十六大以来，国家把文化单位转制改革作为头等大事来抓，各地各部门要按照“创新体制、转换机制、面向市场、壮大实力”的要求，积极推进经营性文化单位转企改制，着力培育合格文化市场主体。在由点及面，层层推进文化体制改革的有力推动下，我国文化产业从小到大，规模实力不断增强。截至2025年12月底，全国文化系统承担改革任务的2 102家国有文艺院团中，已完成和正在完成转制、撤销和划转的院团达1 176家，有300家院团已确定改革路径；共有1 600多家非时政类报刊出版单位转制和登记为企业法人。根据统一部署，难度较大的国有文艺院团和非时政类报刊转企改制工作也将在2025年全部完成。文化体制改革的进行，市场竞争机制的注入，使得我国文化企业释放出巨大的发展活力，一大批原有的经营性事业单位变为实力雄厚的文化企业集团，一大批国字头优秀文化企业焕发了青春。

从厦门理工学院文化发展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文化品牌价值400强排行榜”中可见，以江苏凤凰出版传媒集团为首的一大批转企改制后的国有出版集团，改制以后活力喷发，竞争力大大争强。在2025年中国文化品牌排行榜前50强中，有8家改制后的大型国有出版集团荣登榜单，改制后的国企文化品牌，成为市场经营的主体，它们纷纷谋求上市和积极探索集团发展壮大的道路，经营收入和经济效益大大提高。江苏凤凰出版传媒集团原属经营性事业单位，转企改制后，2025年在A股成功上市，融资规模达44．8亿元，成为当前国内A股传媒行业第一大市值上市公司；安徽出版集团经过五年改革，由单一图书实物出口到文化服务贸易，遍及100多个国家，占全国出版文化企业出口份额的60%，达到10亿美元。销售收入翻了6倍，相当于再造了5个出版集团。

3．文化消费市场巨大，发展后劲十足

中国巨大的人口数量为文化消费市场提供了保证。随着我国经济的迅速发展，人们的经济收入逐渐增多，巨大的文化消费市场逐渐被唤醒。按照国际经验，当一个国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3 000美元时，居民消费进入物质消费和精神文化消费并重时期；超过5 000美元时，居民消费将进入精神文化需求的旺盛时期。2025年中国人均GDP已经达到5 414美元，人民对文化消费的需求进入旺盛阶段。据相关部门测算，2025年我国文化消费总量在1万亿元左右，到“十二五”末，这一数字将达到1．5万亿元，并且自2025年以来，年均增速始终保持在20%以上。

一方面，经济的发展，人们的文化消费热情被调动起来，我国文化消费市场持续呈现蓬勃发展的态势。2025年，全国广播影视总收入（含财政补助收入）达2 894．79亿元，同比增长17．72%；全国有线广播电视入户率达49．43%，用户首次突破2亿户，其中数字电视用户首次突破1亿户，达11 489万户。有线网络产业收入保持平稳增长，增长率为16%，收入达563．78亿元。全年电影票房超过131亿元，增长近29%。中国电影城市票房连续九年以平均30%的速度增长，全球罕见。影院建设快速增长，全年新增加803家影院，截至2025年1月底，已有约9 600块银幕，银幕总数跃居世界第二；至2025年12月底，手机网民规模达3．56亿，手机网络音乐和视频的使用率分别达45．7%和22．5%；旅游业总收入为2．2万亿元，同比增长18%；会展业年收入2 480多亿元人民币，吸纳就业人数1 900多万人，成为世界展览市场的亮点；国内游戏业产值超过1 158亿元，全国游戏行业大小企业约有33 590家，我国已成长为全国最大的动漫消费市场。18岁以下的未成年人达3．67亿人，动漫产品的直接消费群众约有5亿人。阅读群在年龄构成上，13岁及以下群体约占19%，14—17岁约占59%，18岁及以上约占30%，蕴含极大的市场潜力；新闻出版业总收入突破1．4万亿元，较2025年增加2 193．4亿元，增长17．7%；作为产业发展的风向标之一，2025年第七届深圳文博会总成交额达1 245．49亿元，创造文博会历史新纪录。

另一方面，我国当前处在文化消费的起步阶段，文化消费市场拓展空间巨大。2025年全国城镇居民家庭消费支出中，食品支出比重达到35．7%，人均文化教育娱乐服务支出比重仅为12．1%。另据统计，2025年全国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比2025年增长169．6%，而2025年我国城镇居民人均文化娱乐服务支出比2025年仅增长127．4%，可见我国文化消费增长滞后于消费总体增长，表明目前我国居民文化消费潜力远未得到充分释放。

随着我国消费者观念的渐渐改变，文化消费已逐渐成为人民群众追求生活质量的新标志，巨大的文化消费市场为中国文化品牌提供了强大的发展后劲。

4．金融政策支持和竞相上市，“融资难”瓶颈初步打破

中国文化品牌要发展，离不开金融的支持。国家金融政策的大力扶持和大型企业纷纷上市募集社会资本，为文化产业破解“融资难”的瓶颈。中共十七大以来，文化产业投融资工作取得了重大进展，金融支持文化产业取得了突出的成就。据相关数据显示，仅2025年，文化产业投融资总规模折合约为397亿元人民币，为历年之最，占2006—2025年文化产业投融资总规模的61．51%。

一方面，政府出台多项文化产业金融政策，扶持文化产业发展。从2025年设立的文化产业专项基金，在2025年底已累计安排60亿元，累计支持项目1 000多个；一批文化产业投资基金相继成立。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25年6月，全国共有文化产业投资基金111支，资金总规模超过1 330亿元，其中2025年共设立了43支文化产业基金，约占总数的40%，资金规模达550多亿元，约占资金总规模的41%。中央财政注资的中国文化产业投资基金于2025年7月成立，基金目标总规模为200亿元，首期募集60亿元，将助力推动文化产业的繁荣。围绕落实《关于金融支持文化产业振兴和发展繁荣的指导意见》，2025年以来，文化部先后与中国进出口银行、中国银行、国家开发银行、北京银行、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农业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建立合作机制，引导银行类金融机构积极扶持文化产业。据中国人民银行统计，2025年，主要金融机构文化产业中长期贷款861亿元，同比增长20．4%。截至2025年2月，文化企业累计发行各类债券达到379．94亿元。

另一方面，一批实力雄厚的文化企业积极上市，实现文化产业与资本市场的直接对接。2025年，文化部下发了《文化部关于推进文化企业境内上市有关工作的通知》，逐步建立文化企业上市辅导培育机制，文化企业上市趋势良好，7家文化企业在境内A股市场成功上市，此外，还有4家文化企业借壳上市，5家文化企业成功登陆美国资本市场，截至2025年1月底，我国A股上市的文化企业共77家，总市值2 059．82亿元，占市场总市值的0．92%，国内文化企业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2025年，在股市一片黯淡之际，文化板块却一派欣欣向荣：乐视网实现营业收入5．99亿元，营收增幅达151．22%；博纳影业净利润1 820万美元，净利润增幅69．4%；宋城股份营业收入5．05亿元，增幅13．44%；天舟文化营业收入2．79亿元，增幅30．88%……一批中国文化品牌依托资本市场，展现着巨大的竞争优势。

5．大型园区和集团形成，规模优势凸显

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规模本身就是优势。大企业不一定强，但不大的企业肯定不强，规模不大就不可能在市场上有话语权。为培育市场主体，增强企业活力，发挥骨干文化企业的示范、窗口和辐射作用，2004—2025年，文化部先后命名了四批200家国家文化产业示范基地、三批6家国家级文化产业示范园区和首批4家国家级文化产业试验园区。据文化部发布的数据显示，2025年国家级园区、基地总收入达到2 500亿元，总利润为365．2亿元。国家级园区、基地收入年平均增长率在40%以上。2025年示范园区、集聚类基地已经拥有上市公司100家左右，在资本市场崭露头角。

国家级文化产业示范基地、园区已发展成为文化产业的重要载体，催生出一批有较强实力、竞争力、影响力和自主创新能力的大型文化企业和企业集团，为全国文化产业的发展树立了标杆、做出了示范。荣登2025年中国文化品牌价值排行榜前50强的中关村多媒体创意产业园、中国光谷创意产业基地、上海张江国家级数字出版基地、重庆北部新区国家数字出版基地四家产业园以其良好的孵化功能和产业集聚功能以及较好的经济效益，已经成为我国文化产业园区的发展典范。以深圳华强文化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北京保利文化艺术有限公司、深圳华侨城集团公司、拓维信息系统股份有限公司、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等为代表的文化产业各领域龙头，已经成为我国文化企业的领航者。以中国对外文化集团公司、俏佳人传媒股份有限公司等为代表的外向型文化企业，已经成为参与国际文化竞争的排头兵。大批文化产业园区的兴建，使得大批文化企业得到孵化，文化企业聚集并壮大，使得我国文化品牌在产业集聚和规模上获得优势。

6．国际文化贸易逆差改观，对外竞争优势增强

中国属于全球吸引外资最多的国家之一，然而，中国在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对外贸易方面，远远落后于国家对外贸易的总体增幅，并且存在巨大的逆差。扭转国际文化贸易逆差是体现我国文化品牌竞争优势的一个重要指标。据文化部2025年1月16日公布的数据显示，2025年我国出口文化产品达187亿美元，比上年增长22．2%，创出新高。其中，视觉艺术品出口占据半壁江山，视听媒介和印刷品出口增长平稳。2025年，我国出口视觉艺术品93．3亿美元，增长36．4%，占同期我国文化产品出口的49．9%，为我国文化产品最大出口品种。2025年，我国核心文化产品进出口总额达198．9亿美元，同比增长21．4%。其中，出口186．8亿美元，同比增长22．2%；进口12．1亿美元，同比增长10．4%；贸易顺差174．8亿美元。

近几年，中国文化企业成功进军海外市场的消息越来越多。2025年中国共有34家网络游戏企业自主研发的82款网络游戏进入海外市场，实现销售收入2．3亿美元，比2025年增长111%；完美世界（北京）网络技术有限公司通过建立海外自营系统，旗下10多款游戏在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热卖，2025年主营收入近30亿元，税前利润超过11亿元；俏佳人传媒股份有限公司通过收购美国电视台，获得了播放中国节目的稳定渠道，在自身走出国门同时为国内影视产品走出去提供了新途径；博纳影业公司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橙天嘉禾入股好莱坞传奇影业，为中国电影“走出去”提供了新的思路，开辟了新的道路。这些企业的成功经验，不仅提升了国人的文化自信，更充分显示我国文化品牌对外竞争优势大大增强。

（二）问　题

我国文化品牌总体上是向前进的，但由于起步较晚，发育还不成熟，存在着一系列的问题，品牌繁荣之路任重道远。

1．缺乏世界顶尖品牌，对外竞争实力依然较弱

2025年，我国文化品牌仍然面临世界级龙头文化品牌缺失的问题，我国文化的国际影响力与我国日益提升的国际地位不匹配。2025年，中国GDP为7．47万亿美元，美国GDP为15万亿美元，我国GDP约为美国的50%；而中国文化产业增加值为1．4万亿元人民币，美国的文化产业增加值为14．2万亿元人民币，我国文化产业增加值仅约为美国的10%。2025年，根据厦门理工学院文化发展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文化品牌价值400强排行榜”的前50强，除去4家文化产业基地和14个旅游城市品牌这两类平台性文化产业，剩余的32个上榜文化品牌的经营收入合计为5 405．84亿元，而美国的前5强文化品牌（康卡斯特、迪斯尼、新闻集团、时代华纳和直播电视公司）经营收入为1．18万亿元，为中国文化企业前32强的2倍多；中国前32强文化企业的税前利润为955．05亿元，而美国前5强税后利润为1 085．38亿元，超出中国文化企业前32强之和。

中国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文化品牌具有世界影响力，如美国的好莱坞、迪斯尼、新闻集团、时代华纳，德国的贝塔斯曼，日本的索尼等。中国的电影市场更是一直被美国所主导，2025年十大票房电影，进口影片占六席，全来自好莱坞。缺乏骨干文化企业和知名文化品牌，对外竞争实力整体偏弱，中国文化产业的整体竞争力有待于进一步增强。

2．品牌管理失控较为突出

2025年，中国文化品牌存在一个较为突出的问题就是品牌经营管理失控问题。如自2025年成立起来的凡客诚品，一直备受资本市场的青睐，还未上线就引来数百万美元的融资。这几年更是以独特的“凡客体”广告让凡客诚品名满中国。然而到了2025年，凡客诚品优越感不再，资金链紧绷、库存积压，IPO搁浅、高管离职等消息将凡客从天堂拉下了地狱，究其根本原因是其管理者在管理上出现重大纰漏。

凡客诚品经营服装产品，下单量和款式选择方面单纯凭借感觉，相对畅销的商品，凡客诚品不顾打乱代工厂的生产计划进行补货。商品的订单数据是依靠企业对销售数据分析所得的结果来决定，凡客诚品经营管理多年却一直没有对订单和用户信息数据进行有效性的整合，从而导致库存暴涨。据公开数据显示，仅在2025年9月份，凡客诚品的库存积压已达到14．45亿元，致使凡客诚品资金链紧绷。管理失控问题不仅体现在凡客诚品上，它已成了中国文化品牌发展的突出问题，俏江南的“地沟油风波”、“死鱼换活鱼风波”、腾讯重组、拉手网大面积裁员、淘宝网员工腐败，都是管理失控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3．大批文化产业基地品牌造血功能不健全

近年来，在政府的倡导下，我国一大批文化产业示范基地和产业园区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文化产业基地、园区承担着促进文化产业发展、孵化文化企业的职能。然而，一些地区未经深入调研，不顾当地产业聚集的条件，不从当地产业升级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的目的出发，进行盲目建设，致使一些基地名称不同、内容雷同，同质化现象非常严重。当前我国文化产业基地的一个普遍模式是以优厚的政策条件吸引一批有品牌影响力、有制作技术实力的企业入驻园区，基地服务业务都是以推进基地建设、产业发展等公共服务为首要目标的，导致基地发展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好，但是基地公司的发展没有基地本身发展得快的局面。目前多数文化产业基地只是一个“框架”，自身“造血”功能尚不健全，超过九成的园区处于亏损状态。截至2025年底上海市授牌的和没有授牌的文化产业园区总共有300多家，但是这些文化园区却只占到上海市文化创意产业总产值的1／10。造血功能不健全使得我国很多文化产业基地品牌规模很大，竞争力却较弱。

4．品牌形象维护意识薄弱

品牌是企业的主要资产，其市场竞争力和品牌的价值来之不易，需要企业不时地对品牌进行维护。品牌维护有利于稳固品牌的市场位置，有助于坚持和加强品牌生命力，有利于预防和化解危机，有利于抵挡竞争品牌。当前，大多数中国文化企业存在着品牌形象维护意识较为薄弱的问题。2025年3月15日，50名国内知名作者集体抗议，指责百度“已堕落为窃贼公司”，面对着来势汹涌的作家维权，3月30日，不想付钱的百度删除了280万部文学作品。然而祸不单行，2025年5月11日，百度输掉了与盛大文学的版权官司，而由新锐作家韩寒、李承鹏等人发起的“作家维权联盟”再次发起对百度的讨伐。百度的消极应对及盗版行为使得一时间百度品牌美誉度受到巨大的损害。与此相似，在俏江南面对“地沟油风波”、“死鱼换活鱼风波”、“倒闭”传言时，都没有及时采取有力的公关措施，使得品牌形象严重受损。

六、提升中国文化品牌影响力是一个大问题

我们判断，当代中国已经进入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关键时期和深化改革开放、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攻坚时期，文化越来越成为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源泉，文化产业正逐步成长为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文化在综合国力竞争中的地位和作用也更加凸显。因此，坚持发展多层次、宽领域对外文化交流格局，借鉴吸收人类优秀文明成果，实施文化走出去战略，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向世界展示我国改革开放的崭新形象和我国人民昂扬向上的精神风貌成为文化产业发展的新课题。

为了认清中国文化品牌发展和影响力现状，为完善和实践文化发展政策等方面提供参考，我们以《2025年中国文化品牌400强研究报告》所选品牌为研究对象进行影响力指数研究。在“中国文化品牌影响力指数评估体系”的思维框架中，我们从品牌认知度、品牌美誉度、品牌经济性、品牌满意度和品牌忠诚度五个方面对中国文化品牌影响力进行评估，评选出“中国最具影响力文化品牌100强”。

我们此项研究的主要结论有五条。

（一）整体上看，中国文化品牌影响力有待提高

目前，中国文化产业市场体量巨大，2025年我国居民文化消费人均1 719元，占总支出10．46%，由于城乡居民家庭收入持续增长，文化产业发展的市场空间也会越来越大。而文化市场的发展需要品牌的支撑，拥有足够多的文化品牌，特别是具有影响世界文化市场的文化品牌，文化产业总量将大于国内城乡居民实际的文化需求空间，解决供需矛盾，促进我国文化产业的健康、快速发展，进一步推进我国文化“走出去”战略实施。

虽然近年来各界文化品牌意识不断增强，文化品牌建设、传播与维护的不断完善，但中国文化品牌影响力均值仍然不高，影响力指数平均值为54．939，而上榜品牌中只有大约40%的品牌影响力在均值之上。在影响力指数分布区间上也体现出发展的不平衡性，影响力指数大于80的品牌仅有1个，70—80的品牌只有4个，大多数品牌影响力指数集中在50—60。由此可见，文化品牌意识的建立、品牌的发展以及品牌的保护还需加强，中国文化品牌影响力具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二）有国际视野且具有较高国际知名度的品牌拥有竞争优势

纵观“中国最具影响力文化品牌100强”榜单不难发现，前10强大多是在国际上享有较高知名度，曾入选“世界500强”、“世界最具影响力排行榜”、“胡润品牌榜”等榜单的品牌，是中国品牌打开国门的范例。中国移动作为通信行业的老大，在手机数字出版、手机动漫、移动阅读等文化产业继续发光发热，以高知名度、优质的产品质量和服务、高满意度、高品牌价值居于品牌影响力榜首之位。位居第二的中央电视台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电视台，在国内具有不可撼动的地位，在国际上则代表中国发声，与世界134个国家和地区的208个媒介机构建立了业务关系，以其非凡的媒体力量拥有较高的影响力。另外，三大通信商之一中国联通、国内搜索第一品牌百度、企鹅帝国腾讯、中关村多媒体创意产业园、电子商务翘楚淘宝、微博领头羊新浪、快乐制造机湖南卫视、幸福宜居城市成都以其不俗的整体实力、业界领先地位以及世界级知名度占据中国文化品牌影响力排行榜前席。

但也应注意到，这些品牌在世界影响力榜单中的排名并不靠前，影响因子并不高，且本榜单中“国际知名度”指数平均值仅为2．11，由此可见我国还需要更多具有世界影响力的文化品牌，为中国带来更多的全球话语权，国家文化软实力还有待提高。

（三）品牌整体实力与品牌影响力总体呈正相关关系

通过“中国最具影响力文化品牌100强”榜单与“2025年中国文化品牌价值排行榜”对比发现，中国文化品牌价值排行榜100强与中国最具影响力文化品牌100强榜单品牌重合率高达81%，且两个榜单排名总体走向为正相关关系，即拥有较强实力与价值的品牌影响力也较高。品牌的获利能力、品牌的市场份额、品牌经营收入、品牌创新力、品牌规模等因素折射出品牌的影响力，而影响力反过来也对品牌营销、品牌消费习惯、品牌竞争力等方面产生积极作用。

同时，集团和产业园区的集聚效应明显，在“中国最具影响力文化品牌100强”上榜品牌中34%为集团公司或产业园区，上市公司多达40家。这些集团公司和产业园区整合资金、技术、人才、创意、设备等各类优势资源，将触角延伸到文化产业多种门类，形成一个发展平台，产生集聚效应，实现经营收入和品牌价值双向增长，从而拥有较高的品牌影响力。

（四）中国文化品牌还处于单一门类发展阶段，打造强大的综合性文化品牌尚需时日

我们注意到，美国最大的几个文化品牌，像新闻集团、时代华纳、维亚康姆、迪斯尼等，旗下往往都包括电影制片厂、电视制片厂、电视网、有线电视、卫星电视、广播、报纸、杂志、出版、互联网、主题公园、电子商务等众多业务领域，每一业务领域内都拥有数个子公司。这些都是综合性文化品牌。但是，在“中国最具影响力文化品牌100强”榜单中，几乎都是单一门类或兼一门类的文化品牌，综合门类的品牌极其稀缺。这或许能说明中国文化品牌还处于单一门类发展阶段，打造强大的综合文化品牌尚需时日。

同时，中国文化品牌由于门类属性的分别而表现得发展不均衡，影响力指数差距明显。处于文化产业核心层面的广播电视、电影、图书出版发行、数字出版、报业、期刊、演艺文化等门类影响力指数占影响力总指数的46．04%，属于文化产业外围层的新媒体、动漫游戏、会展业、体育休闲文化旅游娱乐、文化创意、其他等文化门类影响力指数占影响力总指数的43．54%，属于相关文化产业层文化用品、设备及相关文化产品的生产和销售的文化制品和艺术收藏与拍卖门类影响力指数仅占影响力总指数的10．42%，文化产业核心层面和外围层面各品牌门类影响力总体较高。

其中，新媒体品牌以其全媒体式的传播形态、无限的发展潜力和集结各类优势传播发展资源等特点使得影响力指数颇高，瓜分了影响力总指数13．47%的份额，成为占比最多的品牌门类。体育休闲文化旅游品牌以强大的经济性效益和集多业态于一身的平台产业等特性占据影响力总指数的10．4%。而期刊品牌则因自身品牌规模和品牌盈利能力等因素的制约，只有“读者”一个品牌上榜，所占份额也只有0．95%。会展品牌因品牌知名度有限和缺乏品牌管理使得影响力指数占比最低，也只有“广交会”一个品牌上榜。占比最多的新媒体品牌门类与占比最少的会展品牌差距有12．55%之多，除此之外，达到总榜平均影响力指数的门类仅有广播电视品牌、动漫游戏品牌、新媒体品牌、文化创意品牌、体育休闲文化旅游品牌5个门类，各门类之间差距明显，发展不均，影响力分布也不均，需要政府及相关产业部分在政策、资金和人才技术等方面给予弱势门类品牌建设支持与帮助，以推动文化产业品牌影响力全面大幅度的提高。

（五）文化产业发展存在“有牌无市”和“有市无牌”现象

“有牌无市”是指产品或服务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已经拥有自己的品牌，并且有一定的认知度，但是品牌经营却表现平平，盈利能力较差，市场份额较少，品牌经济转换能力较低；“有市无牌”与其相反，是指产品或服务在市场上拥有较高的份额，盈利能力较强，品牌经济转换能力较高，可是这类品牌知名度低，并不为人知，或者根本没有建设推广自有品牌。

在“中国最具影响力文化品牌100强”榜单中，“有牌无市”现象表现较为突显的是新浪、湖南卫视、阿里巴巴等品牌。新浪通过旗下五大业务主线为用户提供网络服务，业务涵盖新浪网、新浪视频、新浪博客、新浪微博、爱问搜索、新浪邮箱等方面，通过十四年的发展拥有了一大批宝贵的客户资源和难得的管理经验，尤其是新浪微博良好的运营，将新浪的发展推向一个新的台阶，并从而掀起“微时代”的产生，因此在影响力榜单中新浪以68．315的影响力指数位居排行榜第八位。但根据2025年新浪公布的财报数据显示，2025年新浪净营收为4．83亿美元，净利润则是亏损状态，为3．02亿美元。这无疑对新浪在以经济性为主要测量依据的中国文化品牌400强榜单的排名产生影响，跌落100强以外，处于第118位。湖南卫视和阿里巴巴均在业内甚至国际上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并拥有一批较为忠诚的消费者，但其盈利能力有限，经济性水平较低，在文化品牌400强榜单排名都与影响力指数榜单排名有一定差距。

而“有市无牌”现象表现较为明显的是国家扶持建立的产业基地和旅游地。国家扶持建立的产业基地，如上海张江国家级数字出版基地等品牌依托于政策，虽然基地园区进驻的世界各大企业能带动基地经济快速良好的发展，但是基地整体知名度不高，尚未形成系统品牌形象与品牌意识，因此在影响力指数榜单的排名与中国文化品牌价值400强榜单排名有所差别。黄山、曲江新区、鼓浪屿等旅游景区有客观的旅游收入，而且平台作用明显，有效地拉动了品牌经济效益，因此在中国文化品牌价值400强榜单中排名比较靠前，而对于它们在文化产业方面的影响力考量，影响力榜单排名整体较低。

如今，国家经济实力与日俱增，人民的消费水平也在稳步提升，对于精神上的需求日益迫切，现阶段文化产业的发展与经济的发展，文化产业的发展与文化消费需求存在着较大的矛盾。加强文化品牌的建设与推广，提高文化品牌的影响力，以此带动文化产业积极健康的发展，彰显国家文化软实力变得尤为重要，在这条路上，我们任重而道远。

七、年度观察结论：文化产业应当有约束和有社会承担

中国的文化产业发展，一开始就带有文化复兴和产业振兴双重历史使命。虽然中国文化产业研究的基础理论几乎完全来源于西方，但它自身却经历了合法性研究与合理性研究两个阶段。前者的成果表现为中国文化产业终于在2025年得到了合法性的身份认同，来自国家层面的政策支持推进了文化产业的快速发展；而合理性研究目前还侧重于宏观领域的规范研究，跨学科的研究理论和实证方法才刚刚开始。同时，文化产品的公共性问题是文化产业发展的一个微观核心问题，正是这种公共经济学的考虑在提醒我们：在发展文化产业时应负起文化责任，文化事业和产业是密切相关的，文化产业的发展首先应该是文化的发展。目前，我们对于文化产业的研究正在陷入无视文化产业的微观属性这一核心问题的危险。尽管“文化产业”的主题词在语法结构上是“产业”，但这一“产业”的属性和结构是由“文化”高度限定的，因此才使得这一“产业”如此地与众“产业”不同，如此的“例外”。

“文化例外”不能仅仅是一句口号而已。当年将《关贸总协定》乌拉圭回合谈判推入僵局的正是有关文化商品贸易的问题。与美国视文化产品为普通商品的理念针锋相对，以法国为代表的欧盟要求承认“贸易环境下文化的独有特性，而这一特性有足够的效应使得文化产品和服务例外于《贸易服务总协定》关于市场进入和国家待遇的条款规定”。考林·霍斯金斯（Colin Hoskins）指出：“美国之外的大部分国家把本国文化产业的产品看作是保留本国独特价值观以及维护民族国家福祗的根本所在。”由于有基于经济霸权之上的文化霸权，所以美国的文化产品才享有“例外”之外的自信。其实美国何尝不是在通过贸易优势推广它的文化，通过全球化而达致美国化。只有建立在对于文化产品的价值属性深刻认识的基础上，文化产业发展的结构调整与产业引导才会是稳固的、合理的。因此，“文化产业的微观内核”的建构属性有三：一是文化产品的公共性；二是文化产业的文化责任；三是与文化事业的联动性。也就是说，文化产业发展应当以意义重建为旨归。

加拿大参议员劳里·拉·皮埃尔认为，文化并不是一种产品。一个国家的文化就是这个国家的灵魂。灵魂当然不是可以被买卖的商品。文化不仅是经济的推动力量，它还有更重大的意义：它是社会进步的推动力量。在地方层次上来看，艺术和文化可以通过无数种方式丰富共同体的生活。剧院、画廊、博物馆和遗产场所，都是我们的共同体的心脏。……所有的民主国家都拥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即建设一个鼓励自由表达思想和多样性的世界——而且这种目标是有充分的存在理由的。因为只有那些深信自己的文化不会受到威胁的人，才是更加强大、更加自信的公民。这种自信有助于人们树立对他人的宽容与尊重。在我们的一生之中，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重要的目标。和其他与人类的价值信念关系不大的产业比较，对于文化产业来说，社会外部性（external benefits）问题可以说是一个标志性的突出问题。

英国人坚持用创意产业的概念取代文化产业，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英国人对于“文化产业”这一术语的敏感。对于自己的传统文化和高雅文化颇为自信的英国人，虽然大部分的文化批判学者也提倡文化艺术的民主化普及，但是对于“文化产业”可能造成的简单复制、平面化、没有深度以及媚俗流行等问题始终颇为警惕。在英国文化、传媒与体育部（DCMS）2025年颁布的首个《文化与创新：未来十年的规划》中，时任首相布莱尔开宗明义指出：“这届政府意识到文化与创新的意义是重大的。它们之所以重要，一是因为它们可以丰富我们的生活，每个人都有发展自己具有创新性才能的机会，而且能从其他人发展才能的过程中有所裨益。二是因为我们浓厚而多元的文化将我们维系在一起，这也是我们国家能取得众多成就的一大原因。三是因为创新性才能对于个人和国家在未来的经济领域的有所建树，是必不可少的因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艺术和创新活动能最大限度地使我们摆脱枷锁，走向自由。”这一文件设定的四个主要目标分别是“开展精英艺术”、“文化开放”、“文化教育”和“创意经济”。从英国的创意产业的概念发展来看，给人突出印象的是对于文化和创新精神全面发展的重视，首先是把文化与创新视为增进社会总体福利和个体发展机会、能力的权利（right）与社会进步与发展的动力（power），然后进一步肯定其对于经济领域的意义。于是，把建设有利于社会整体福祗与创意人才培养的宜居城市与宜居社区成为发展创意经济的基础性条件。

我们的文化产业发展的梦想，不是让人们通过将文化商品化直接去获取经济利益，而是视文化产业为对于人类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最深刻的文化责任。文化产业对于人类过去的意义在于保护和开发人类的文明成果和文化资源，使其成为人类继续发展的动力和重要资源；对于现在的意义在于丰富人类的生活，提高人们的生存质量，建构繁荣的文化生态，促进经济的发展和结构的升级；对于未来的意义在于，培养具有广泛人文关怀和良好精神风貌的新人，尽可能地减少对于自然资源的开采掠夺，依托日益丰富的文化资源和创意精神，建设人类可持续发展的和谐未来。

因此，我们想提出一个观点：我们提倡、研究和实践文化产业，应当把“立足价值观建构，满足文化消费需求，创新文化产业模式”当做一条自我约束的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