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捌 湘绣：繁荣景象下的发展阵痛
厦门理工学院文化发展研究院 和立勇
湘绣是我国四大名绣之一，以其浓郁的湘楚文化特色和高超刺绣技艺而闻名天下。起源于民间刺绣的湘绣是以湖南省长沙市为中心的刺绣产品的总称，至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在清朝时，湘绣遍及湖南省广大城乡，据清同治《长沙县志》载：“省会之区’，妇女工刺绣者多，事纺织者少，大家巨族或以锦钿相尚。”“母友相传，邻亲相授”，处处可见传授绣艺的场景。清末时湘绣盛行，超越了苏绣。到了20世纪上半叶，湘绣的艺术水平得到了进一步提高，表现手段更加丰富而细腻，名家名作不断涌现，一时间，湘绣誉满海内外。然而，半个多世纪过去，曾经载誉累累的湘绣却变得沉默而寡言起来，曾经“母友相传，邻亲相授”的技能却变成仿佛历史或神话一般的遥远。一些湘绣老厂纷纷倒闭，湘绣出口受困，现有市场惨淡经营。与同是中国四大名绣之一的苏绣相比，无论是国内外市场占有率，还是产业发展规模、从业人数、经营态势等，都有很大的差距。湘绣产业发展阵痛何时才能愈合？怎样才能走出困境呢？
一、湘绣的技术特色与审美价值
湘绣是以湖南省长沙市为中心的带有鲜明湘楚文化特色的湖南省刺绣产品的总称，是勤劳智慧的湖南省人民在漫长的人类文明历史的发展过程中，精心创造的一种具有湘楚文化特色的民间工艺。辉煌灿烂的楚绣与马王堆汉绣，不但是中国刺绣史上足以骄傲与自豪的一章，也是湘绣顺理成章的最初发展之源。
湘绣是在吸取顾绣、苏绣、粤绣、蜀绣等精华的基础上不断发展起来的，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从题材到针法、材质、色彩，逐渐形成自己的独特风格，积累了丰厚的文化内涵。
（一）技术特色：以针为笔，以纤素为纸，以丝绒为颜色
湘绣巧妙地以各种原色花线创造了绚烂、和谐、悦目的湘绣佳作。无论从材质、色彩、针法上，都能体现湘绣独特的个性。
线料与色彩是湘绣的筋脉，湘绣所用绣线有花线、绒线、丝线、织花线、挑花线等。绣线的运用，粗细相间，色泽有别，兼以适当夸张。湘绣绣工的劈线，是一种特殊技能，湘绣的匀薄细腻与这一技能的日益进步分不开。以手指把丝、绒等线劈开，可劈至二开、四开、八开、十六开等。线劈开后，千丝万缕，分辨不出差别，但绣上质地，从反光中便分外显目了。可求得对比统一，突出主题，达到明暗的自然变化，阴阳浑然一体。
湘绣绣线色彩的丰富，是与其他绣种区别的主要特点之一。据《雪宦绣谱》记载，有青、黄、红、黑、白（以上为正色）、绿、赭、紫、交、葱（以上为间色）共9类，88种原色，因其深浅染制成745种不同的色彩。所以，湘绣用色基本上可称为“有色皆备”。
绣艺上，多以锁绣（辫绣）为主，股子针、平绣为辅；刺绣针法疏密得当，幅幅绣艺精湛，绣工们大大发挥掺针参色的作用，巧妙地以各种原色花线在质地上参互调合。用于同一色彩由深到浅或由浅到深的过渡，表达出逐渐变易又混合均匀的色阶。
湘绣的针法则在楚、汉绣针法的源流中呈现出自身的艺术特色。近代李仪徽首创了掺针针法，即将丝线分得比头发还细，再行刺绣，其针法为湘绣成为四大名绣之一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后人改苏绣的齐掺针为乱掺针融合进来，使湘绣的针法在发展中不断完善，有隐针、游针、盖针、花针、打子针、钩针、扎针等数十种，以掺针为主。这些都使得近代湘绣画面色彩转换自然，不留痕迹，线条简练，层次分明，形象生动逼真，有“绣花能生香，绣鸟能听声，绣虎能奔跑，绣人能传神”的赞誉。
（二）艺术特色：形象、生动、逼真，质感强烈
民间有“苏猫、湘虎”之说，湘绣狮虎毛纹刚健直竖，眼珠有神，几乎可乱真，以至发展到异形异面的双面绣，这种独特的民族风格使它很早就驰名中外。
湘绣是以画稿为蓝本，以针代笔，以线晕色，在刻意追求画稿原貌的基础上，进行艺术再创造。故其独特技艺，尽在“施针用线”之中。湘绣针法多变，以掺针为主，并根据表现不同物象、不同部位自然纹理的不同要求，发展为70多种针法。线色万千，根据各种不同画稿的题材，运用各种不同的针法，选配各种不同色阶的绣线——丝线或绒线，凭借针法的特殊表现力和绣线的光泽作用，使绣制出来的物象，不但保存着画稿原有的笔墨神韵，而且通过刺绣工艺，增添了物象的真实性和立体感，起到了一般绘画所不及的艺术效果。
（三）题材广泛、内容丰富是湘绣源流的基础
长沙和江陵皆为昔日楚国故地，而我国古代先秦诸国中，楚国位列春秋五霸、战国七雄，政治强大，文化艺术空前繁荣。从出土的绣品看楚文化，我们便知楚绣题材与楚文化特质是紧密地融合在一起的。屈原《楚辞》中的《九歌·云中君》中有“浴兰汤兮沐芳，华彩衣兮若英”的佳句，抒写了云神的华美；《招魂》中有“虎豹九关”表现了天界有守九关的虎豹等。诗文与楚绣均统一在楚文化艺术的意识与形象里。从两地楚绣绣片和马王堆汉绣的丝织品的取材发现，均以图腾、巫术、祈福等为题材，让我们清晰地了解到两千多年前湘楚地区刺绣显示出了浓烈的楚汉文化及浪漫色彩的艺术特征。
湘绣保存着楚绣、汉绣的特点。无论古今，任何民族必然身处多种文化同时并存的现实环境之中，对自体文化的源流以及与异族、异地文化的交流是民族文化生存、发展的根本和命脉；交流使一个民族的文化，在历史演进过程中，更显丰厚多彩，更有生机和活力。
（四）湘绣的艺术审美价值
湘绣作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的绣种，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不断吸纳异族、异地文化，经历了由浪漫、神秘的楚汉文化自然崇拜、图腾崇拜为题材和早期的民间题材到现代以国画为蓝本的人物、花鸟（竹石）、动物等题材及西方油画作品题材的转变。
湖南省民间刺绣，不管是宗教巫术寓意的题材，还是吉祥祈福寓意的题材，仍可看出其保留着楚汉刺绣神奇浪漫的色彩。同时湖南省有苗族、土家族、瑶族、侗族、白族等众多少数民族居住，其刺绣艺术不乏精彩，如湘西苗族的蝴蝶云肩、瑶族绣品的色彩斑斓、侗族的绣花童帽等，这些特色融入湖湘文化特色，极大丰富了湘绣的精湛技艺。
湘绣绣品，曾有构图严谨、形象生动逼真、着色层次丰富、绣品若画的特点，在世界博览会上也曾多次获奖。民间有“苏猫、湘虎”之说，绣品把古老的传统工艺与现代科技紧密结合起来，探索出一条以题材、款式、材料工艺、花色图形满足生活创新的湘绣精品之路，奏出一首独特的袭人心怀、润人心扉的新湘绣曲，在湖湘文化中突出新湘绣的艺术价值。
二、大规模经营的产业道路反思
在面对现实的市场经济中，历史悠久、技艺精湛、特色鲜明的湘绣无比荣耀的背后却难掩尴尬的现状：在国际市场上，高档装饰品苏绣占了80%，湘绣仅占5%；在国内，湘绣只占30%，而苏绣占60%的市场。一些湘绣生产厂家纷纷倒闭，湘绣出口受困，现有市场也是惨淡经营。长沙市海关数据显示，湘绣已经从湖南省大宗出口商品中销声匿迹。
（一）大规模分散经营耗损品牌影响力
就湘绣发展状况而言，最突出的特点是产业规模小而散。目前在长沙地区及周边从事湘绣制作的私营作坊和工厂400多家，除了几家大型的湘绣企业以外，规模普遍偏小，各自为阵，分散经营，凝聚力弱并且技术力量单薄，一旦遇到突发困难，解决困难的能力较小。同时众多家庭工厂主只局限于当地小区域范围联系，在接单、选单、分单、生产等经营方面缺少沟通与协作，以至于经常会出现“大单不敢接、接不了；小单不愿接、风险大；常规订单不赚钱、利润低”的局面。没有形成信息共享，设备互补，相互协作，流水作业。
（二）原料自给供应不足遏制产品价格及创新
湘绣的产量和产值都在不断增加，但是原材料却依赖于苏州供给。在长沙市以及周边地区湘绣原材料的供应门店很少，市场上没有完整地形成从原料到产地到销售的产业链。绣线价格高昂，绣品成本造价不菲。湖南省目前并无优秀的蚕丝业，蚕丝得从外地买进，而蚕丝价被垄断，定价时有上浮，甚至一天一个行情。
湘绣色彩丰富，用色十分复杂，现在的蚕丝价是两百多块一斤。高昂的原材料、人工都使湘绣作品造价不菲。这也导致市场上充斥一些用低劣丝线甚至是其他线料机织产品的出现，类似众多旅游景点均可见到的地摊机织品，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导致湘绣品牌形象在大众心目中的降低。
（三）艺术创新能力迅速降低
湘绣的产品构成成分固守传统题材却很少发展新题材。尽管时代更替，题材却并没有多大变化，依然以传统画作、民间吉祥图为主，偶有绣相，多作为纯欣赏品，而少有能与现代接轨的新品种。近年来湘绣也开发了一定新品种，如油画等，但仍是以欣赏品为主。其实现代年轻人中也不乏对于手艺品有兴趣者，却对湘绣十分陌生，这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其题材的老化。
生活用品中又以被面、枕套、衣服为主，偶尔有绣鞋，但质量实在不能说精巧，样式也较落后，整体配色与制作感觉很难搭配在日常生活中，很明显其定位并没有花费多少心思，感觉是为了“绣”才做鞋，而不是为了鞋才刺绣。
目前，湘绣无论是在针法、材质还是图案、包装上，都基本处在停滞不前的状态。图案设计单调、造型平庸，市场上几乎所有湘绣工艺品都是雷同的作品，企业之间相互模仿，仅将目光局限于眼前的既得利益，未能积极地进行绣品的研发创新，难以开发出适销对路的新工艺、新产品，从而导致湘绣失去了原有的大部分市场。
（四）缺乏明确的品牌定位及发展战略
产品档次降低。早期的湘绣的精益求精的思想精髓已被摒弃，在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前提下，由于企业采取规模化生产，其用线、针法、构图、色彩、造型、纹样如出一辙，尽显单调，失去了湘绣的本色。低档次的绣品充次着市场，使得整个行业的产品水准下降。
产品结构单一，生产原辅料不配套，企业规模小而弱，90%以上湘绣企业只生产市场窄小的湘绣画片（即装饰湘绣），而严重制约了湘绣产业的市场发展。
各行其是，各自为阵。湘绣是因其高水平作品而闻名于世的，湘绣从业人员似乎对于大幅作品偏爱有加，有时花几年甚至几十年时间来完成作品，即使是绣得不大好的初级绣工也在绣一些较大尺寸的作品，门店中陈列的也大多是大幅纯欣赏品，多以镜框裱好，品种缺乏拓展及新意。
宣传力度不够、宣传手段单一，难以打开市场，树立品牌优势。目前，湘绣产品的宣传手段还主要停留在平面广告、展销会洽谈、商铺店面等一些传统的促销方式上，缺少与当今信息时代相匹配的多元化促销方式。近些年来，湘绣产业中通过电台或电视传媒来对外宣传自己产品的企业寥寥无几，这种保守懈怠的促销手段在当今电视媒体大行其道、信息交流方便快捷的信息时代是难以立足的。何况随着新媒体的普及，更加多元化的信息传播手段促使“企业触网”已经势在必行。
（五）绣女素质考验整体发展前景
人才青黄不接，湘绣面临无人继承而濒临失传的局面。尤其是一些传统而独特的湘绣针法无法得到传承，出现了“人亡艺绝”的局面。(https://www.daowen.com)
绣女本是传统湘绣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是其文化标志性元素之一。湘绣要做到技巧娴熟，需要几十年的时间加以锤炼，年纪小、眼明手快、容易学，绣工多是从小绣起，熟练的绣工多有二十来年的经验，才可达到“飞针走线”的境界。然而当代教育体制使绣工的学绣时间推迟，大多数绣工都是初高中学历待在家中的年轻女孩，企业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在节约成本的过程中，将刺绣工人这类特殊的艺术人才视为一般的厂工，甚至待遇比一般厂工更低。企业的这种行为使得年轻绣工在进入绣坊很短时间就有放弃的念头，行业很难留住年轻刺绣人才。
此外，绣工的变化直接影响了绣品的水平。湘绣的题材变化并不很大，以传统题材为主，其题材中的文化内涵是与过去的环境相统一的，而今日湘绣绣工大多是乡下年轻女孩，无论是在“心之向往”还是在“生存环境”上都与所要求的传统氛围有所差距。这些绣工们很少人愿意并长期坚持系统地学习美术等课程，提高艺术修养和技能。这种短视极大地影响了湘绣的发展，毕竟一代湘绣大师总会老去，而艺术有别于纯技术，它需要的是热情与梦想的参与，而不仅仅是时间。没有优秀的审美眼光，就只能成为绣的机器，失去了主观能动力，就不能发展湘绣。
三、湘绣创新发展的突破性尝试
尽管面临许多不尽如人意的状况，但目前湘绣产业的发展还是有较大的起色和创新，尤其是在产业发展思路及发展战略实施方面，都取得一些突破。
（一）与旅游业融合发展
在与旅游业融合方面，湘绣已迈出了第一步，这也是推动湘绣产业做大做强的关键一步。旅游业既是一个经济性很强的文化产业，也是一个文化性很浓的经济产业，在社会经济发展中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很多地区通过旅游宣传自己、招商引资来创造大量的旅游收入。由于各地在发展旅游业时开发的旅游产品具有民族性和地域性，各民族之间的文化差异成为了发展旅游业的最好卖点。民族文化之间的差异性允许了人文旅游资源的存在，又成为了刺激游客旅游的基本诱因。所以，在某种意义，具有地方民族特色的刺绣文化具有相当大的旅游开发价值，其综合效益不可忽视。
2025年10月19日，沙坪湘绣文化广场正式建成并投入使用。该馆建设在3A级旅游景区，广场内目前拥有一个湘绣博物馆、一个湘绣演艺中心、一个湘绣大师工作室及14家湘绣企业和经营户。该项目位于长沙市开福区沙坪镇，是长沙市文化产业基地发展规划的重大项目，项目总投资5．5亿元，建设周期为五年，共分5个主题板块：沙坪湘绣文化广场、锦绣潇湘沙坪商业新街、沙坪旅游购物中心、沙坪工艺美术家村、湘绣配套产业基地。
（二）建立大型湘绣商业综合体及博物馆
湖南省星沙湘绣城地处长沙市星沙开发区，是一个企业，一个品牌，它包括三大板块——星沙湘绣城、长沙湘绣城、金霞湘绣城。
湖南省星沙湘绣城由湘绣工艺、服装布匹、轻纺材料三大批发市场组成，集绣品、服装布匹生产批发、仓储物流、旅游观光和对外贸易于一体。总建筑面积32万平方米，总投资3．8亿元。其独具特色的龙凤街有1 280个独立门面，长沙顺龙服装布匹批发特大市场有10万平方米，还有四星级龙腾大酒店、中国四大名绣艺术中心和湖南省民间艺术博物馆等。
（三）积极推动创作型高端湘绣艺术作品市场
一方面，众多湘绣企业生产大量的湘绣画片，造成产品积压；另一方面市场畅销的日用湘绣长期供不应求。湘绣画片一般是内销，在中国内地，装饰湘绣主要用于送礼，一般百姓很难自掏腰包购买湘绣画片，而日用湘绣主要用于外销，国际市场非常受欢迎。
“日用湘绣适用，装饰湘绣美观。”因为湘绣画片其本身就是以艺术品国画为蓝图，用线色进行丰富和再创作。因此任何一幅湘绣画片都有使人获得美感的效果，容易博得人们的喜爱和赞赏。故无论什么大赛、展览或评奖，湘绣画片均能轻松取胜。“黄金有价，艺无价。”一幅优秀的湘绣作品应该是诗词、书法、国画、金石印章、刺绣五种艺术的综合体，价值确实不菲，商业附加值远远大如日常用品，同样的刺绣工时，日用湘绣只能卖200元，而湘绣画片可卖3 000—4 000元。
（四）拓展丰富日用型产品的形式及内涵
随着湘绣产品的多元化，湘绣绣品既有名贵的欣赏艺术品，也有实用的日常用品，主要品种有条屏、画片、被面、床单、枕套、桌布、靠垫、手帕、绣衣及各种小饰品等。日用湘绣前景广阔，例如湘绣家纺，在国际和国内两个市场都价格不菲，且长年供不应求。扩大湘绣的载体，形成人无我有、人有我新的特色产品，如湘绣床上用品，服装、鞋、帽、箱包、手袋、围巾、靠垫等产品，湘绣产业可成百倍地增长。
翻开中国的刺绣史，实际是一个日用刺绣品的发展史，凡从墓葬发掘到历史遗传习俗，再到官府服饰绣制，无一不反映了日用刺绣的主流。20世纪80年代初，最流行的湘绣“五百被面”（即百鸟、百鱼、百花、百蝶、百鸳鸯）还荣获国家轻工部新产品创新奖。市场是最公正的裁判，湘绣要真正做大做强，必须调整产品结构，回归“装饰湘绣”与“日用湘绣”并举的主流。如偏废过重，失去平衡就很容易重蹈覆辙。
新的生活结构迅速改变着人们的审美观，人们对转变生活形态、塑造新的文化生活的需求日趋强烈，传统湘绣中常见的观赏艺术品有中堂、屏风、单条、插屏、册页等，日用产品有被面、围巾、手帕、旗袍、披肩等。这些风格独特的湘绣精品是历史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应当永久地加以珍惜、保护和研究。对于那些造型、纹样、工艺技巧和意境上乘的绣品应该原汁原味地延续和传承下来，对于那些缺少艺术构思的传统湘绣产品我们则应给予改进，推陈出新。
近些年来，湘绣产品发生了可喜的变化，有了一些适应现代人生活方式与审美心理的作品，但是与其他绣品比较，在花色图形的经典性、系列性及日用品的种类开发和创新方面还显不足，有待进一步改进和提高。
（五）产业基地诞生，湘绣集群发展
当前是湘绣产业发展的最好时机，首届中国湘绣艺术节是省委、省政府支持湘绣产业振兴的措施，而湖南省工艺美术产业基地的建立也为湘绣发展提供前所未有的机遇。湖南省工艺美术协会联合全省14家工艺美术企业在星沙征地350亩创建湖南省工艺美术产业基地，据介绍，基地建成后，将打造成为湘绣生产、研究、展示、销售中心，湖南工艺美术职业学院的两个系——工艺美术系和服装系有望搬到基地成立湖南湘绣学院，为湘绣发展提供人才资源。湖南省工艺美术产业基地与湘绣城相隔不远，如星沙湘绣城能与湖南工艺美术产业基地进行资源整合，发挥湖南湘绣研究所技术力量雄厚、湖南工艺美术职业学院后备人才培养的优势。通过产业链的外延聚集到一起，分工协作，优劣互补。在巩固生产基地的基础上发挥湘绣现有市场优势，开发工艺美术产品，积极开拓国内国外两个市场，带动工艺美术产业向湘绣城和工艺美术产业基地聚集，将形成以湘绣为龙头的工艺美术产业集群。
四、湘绣文化产业的发展策略
湘绣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应有效发挥《传统工艺美术保护条例》的保护、抢救和发掘作用，在湘绣行业的资源建设、队伍建设、管理模式和工作机制等方面进行积极探索。同时，从资金、税收等方面积极争取政府支持，通过设立专项资金、争取财政扶持，解决湘绣产业面临的紧迫问题，打造适合于湘绣发展的健康环境。
（一）整合行业资源，提升产业竞争力
目前，湘绣行业大多数的企业、作坊规模偏小且分散，市场开发能力偏弱，制约了湘绣文化产业的进一步发展。湘绣企业应积极整合湘绣的行业资源，树立“先大家后小家”的观念，要充分认识到只有整个湘绣品牌地位提升，整个湘绣产业壮大，企业才能有足够的发展空间。因此，企业之间必须及时地进行交流协作，做到行业信息共享，建立产品集中展示及交流的平台，企业之间形成长期有效的学习机制，实现技术、工艺上的创新。联合优势企业，提升整个湘绣行业的市场竞争力。
（二）加强同其他产业间的纵向合作，扭转成本劣势
湖南省丰沛的雨水条件适合栽桑养蚕，湖湘人民素来就有种桑养蚕的习俗，可以为绣线的生产提供充足的原材料。同时，湖南省又是南方木材生产的主要省份，其生产的杉树、樟树等优质木材可以成为绣品装裱的原料。这些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为产业集群的形成提供了极为有利的条件。湘绣企业应与这些上下游产业配套，形成良好的供应商关系，将有效地降低绣品的生产成本，提升湘绣产业的竞争力。
（三）转变人才培养模式，提高从业人员的整体素质
针对当前湘绣人才青黄不接的局面，传统的人才培养模式显得力不从心。企业对绣工采取共同培训的模式，在政府相关机构的支持下，建立绣工培训基地，统一编制培训教材，按照绣工刺绣的熟练程度和水平分层次对绣工进行科学的培训，形成一套完善的绣工等级评定机制，制订合理的工资标准，以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到湘绣行业中来。
同时应进一步改进人才培养模式，利用国家对于职业教育大力扶持的有利时机，把湘绣的人才培养纳入高职教育的轨道，运用现代职业教育“产学结合、校企合作”的先进教育理念和现代化教学手段，培养综合素质较高的湘绣人才。
（四）调整产品结构，艺术品和日用品协同发展
湘绣产业要更健康持久地发展，需要把艺术品日常化，日用品精品化。也就是说，整个产业要朝着把湘绣艺术品推崇为家装的一部分，同时把日用品打造成高档消费品的道路作为发展目标。这样，企业才会有更大的盈利空间并保持企业的持续发展，进而保持整个产业中就业人员的福利待遇，保证湘绣技艺人才的稳定。
企业要根据自身的规模和实际情况进行合理的市场定位和产品定位。大型骨干企业坚持“名、优、特、新”路线，小型企业将精力集中在中低档产品。企业之间进行合理分工，采取“大企业带动小企业”的方式，形成大小分包，以规范整个产业内的竞争，避免混乱的价格战，促进湘绣产业的健康发展。
（五）突出品牌特色，强化市场推广和媒体宣传
一是开设网站，让湘绣公司与店家充分运用电子商务推销自己的产品，展示自己的形象。二是撰写有关湘绣的系列文章，出版有关著作，以引起艺术界与学术界的关注。三是投资拍摄电视专题片、影视剧等描绘湘绣的发展历程，展现湘绣艺术魅力，树立湘绣的品牌形象。
（六）强化产业集群发展优势
湘绣目前的产销模式大多是厂方加门店的产销模式，这种模式略显单一。湘绣产值已接近3亿元人民币，其中湘绣城的销售额达到1亿元以上。出口主要是以外国友人来我国旅游时带回本国一些，另外主要是作为政府的赠品赠送给外国友人。湘绣主要集中在湖南省的三个地方：湖南湘绣研究所、湖南沙坪湘绣生产基地、长沙星沙湘绣城。
通过产业集群化发展道路，可以考虑以下三条发展线路：一是通过湘绣研究所，走旅游和政府馈赠线路；二是通过沙坪生产基地，为各个湘绣门店输送成品；三是以销售为主的星沙湘绣城，集中销售湘绣成品。
同时还可结合湖南省文化产业发展战略，打造一个具有湖湘特色的民间文化产业园，除了湘绣外，还可汇聚浏阳花炮、菊花石、铜官陶瓷、银饰、湘剧、傩戏等民间工艺产品。制定适合湘绣发展的战略规划，探索一条适合湘绣发展的成功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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