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语

结语

我在学生时代曾想当一名工程技术人员，可是后来却意外地走上外交工作岗位，一干就是四十四年，成为我终生的事业。

我这个年龄层次的人出生于旧社会，在新中国成立后接受系统教育，参加工作，逐步锻炼成长。个人的命运和前途同国家的命运和前途紧紧相连，密不可分。我们经历了国家为探索适合本国国情的发展道路所付出的艰辛，更亲眼看到我们伟大祖国的壮丽辉煌，一步步从贫穷迈向小康，从落后走向强大，在国际上的地位大幅提升，从世界舞台的边缘逐渐接近舞台的中央。

历史、现实和未来从来都有着内在的联系。现实是从历史走过来的。历史是一座宝库，它给人们留下无穷的经验、教训和启示。了解历史才能更加深刻地认识、理解和珍惜现实，从而激励人们为祖国更加光明灿烂的未来而努力奋斗。

我参加工作的四十多年里大多从事与西方特别是西欧大国有关的工作，亲身体验我国外交在这方面所走过的一段极不寻常的路程。在写完这本拙作的时候，我常常闭卷沉思，多年的往事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引起我无尽的联想和思索。

成就巨大，仍要有忧患意识

我过去在伦敦、波士顿和华盛顿工作、进修、居住的时候，我不敢想象，在我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北京、上海、广州有像伦敦、纽约那样四通八达的地铁网络，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之间有像纽约、华盛顿、波士顿之间那样快捷的穿梭航班；20世纪八九十年代我陪同我国领导人访法乘坐巴黎至里昂的高速火车时，我未曾想到二三十年后的2015年，我国自主建造的高速铁路已覆盖我国各大城市之间，通车里程已占世界高铁总里程的一半以上；当时，我陪我国领导人参观欧洲“空中客车”飞机制造厂时，我更未想到我国自主研发的支线飞机已于2015年飞上蓝天，我国研发的相当于空客320和波音737的大型商用飞机C919已完成总装；1996年我在伦敦工作时，我国的经济规模还不及英国，十多年后，在21世纪的头十年，我国经济规模竟接连分别超过几个西欧大国，并于2010年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我国经济发展速度之快、国家面貌变化之大、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之迅速，几乎超出了所有人包括我们自己的预料。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我为此感到兴奋不已，感到由衷的骄傲和自豪。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有些同胞在巨大成就面前，有些扬扬自得，滋生盲目自大的情绪。我深切地感到，我们对我国的综合国力和国际力量对比仍要有非常清醒的估计和冷静理性的思考。

目前我国尚处于崛起的初期阶段。在经济科技发展水平和军事实力方面，我国同西方大国相比，仍有相当大的差距。我国对有些高科技关键和核心技术的突破和掌握，还需要有一个过程。我国虽然从未像今天这样接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但是我们离这一宏伟目标的实现还有一段异常艰难的路要走。

对内要避免“中等收入陷阱”。2014年，我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约为7800美元，在世界上排名在第90位左右。我国要争取到2020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1.2万美元，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难度不小。

对外要防止“修昔底德陷阱”，避免所谓新兴大国同守成大国之间必然发生的冲突。美国对华强硬派把我国的崛起看作是对美国全球霸权地位的威胁，它正调整战略部署，重返亚太，实行“亚太再平衡”，纠集日本等国对我国加以遏制和围堵。它从来没有放弃而且一直对我国实行“西化、分化”战略，这场较量将是长期的，极其尖锐复杂。

我国要解决台湾问题实现祖国的完全和平统一，我国要维护国家主权、领土完整、安全和发展利益的任务都仍然十分艰巨。

国际形势错综复杂，瞬息万变，我们不仅要克服目前可以预见的困难，还要准备应对尚难预料的困难和挑战。我们既不应低估自己，也不能高估自己，而应继续保持清醒的头脑。我们一定要有忧患意识，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脚踏实地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目标迈进。

不能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国根据自身国情和历史、文化传统决定走和平发展道路，这不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而是长期的基本国策。我国已形成“和平发展、不称霸、不对外扩张、不干涉别国内政、相互尊重、互利共赢、共同发展”的外交理念。从新中国成立初期同印度、缅甸共同倡导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直到后来不结盟、不以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画线，同世界各国发展友好关系，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这都是一脉相承的。

西方大国从自己的对外扩张史和同别国博弈中产生自己的外交方针，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原则。近些年来，西方内部有不少有识之士主张应根据形势的变化采取务实的外交政策，但冷战思维和零和博弈在西方大国某些领导层中仍根深蒂固，占有相当的地位。

1.国家之间的关系本质上是利益关系，国家关系的好坏，取决于双方的国家利益以及双方国家领导层对于本国的国家利益的判断和界定。国家关系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国际形势的演变和双方利益的状况而变化。现实生活中，国家关系既有长期稳定发展的，也有经常磕磕碰碰、跌宕起伏，甚至是大起大落的，这都不足为奇。

2.我国对国家利益的界定非常慎重、严谨、负责。我国把国家核心利益界定为维护国家的主权、领土完整、统一、安全和发展利益。我国坚持适合本国国情的社会制度、价值观念和发展模式，尊重各国人民自主选择本国制度和发展模式的权利。但西方有的大国对其国家利益的界定相当宽泛，把维护它在全世界的支配地位及其主导的政治、经济、货币、军事体系作为目标，在全球推行它所倡导的西方民主和价值观。它以维护自身国家利益为名，肆意干涉别国内政，损害别国主权和领土完整，甚至不惜发动一场又一场战争推翻别国合法政府，强行输出西方议会民主和价值观。这种对国家利益的判断和界定不仅给别国带来灾难，造成国际秩序的混乱，最终也会给自己带来损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3.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政府一向讲究信义，说话算数，做出的承诺一定兑现。至于西方大国，不能一概而论，而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在近代外交史上，有些西方国家撕毁国际协议、背信弃义的案例比比皆是。在当今世界上，今天签订的国际协议明天不认账，上届政府做出的庄严承诺，下届政府不兑现，也是不乏其例。1982年中美经过艰苦谈判，达成《八一七公报》。美方在公报中承诺：“逐步减少它对台湾的武器出售，并经过一段时间导致最后的解决。”这项承诺白纸黑字，公布于世。至今33年已经过去了，人们并没有看到美售台武器的减少和终结。80年代末90年代初那场国际格局大变动中，有的西欧国家公然置两国建交公报规定的原则于不顾，插手干涉中国内政，向中国的台湾省出售武器。对同我国签订的国际协议，西方有的国家一旦认为对它有束缚和不利时，它就会找出种种借口不予遵守或公然违背，对此，我们不能抱有任何天真和不切实际的幻想。

4.在西方大国中，影响其对华政策的因素错综复杂，我们切不可简单化，而应实事求是地进行深入的具体分析和研究。不愿看到中国崛起，主张对华加强遏制，妄图西化、分化中国，使中国放弃自己选择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对华强硬派大有人在。同时，也要看到，在西方内部也确实存在主张对华采取务实态度的意见。基辛格博士在他《论中国》一书中明确提出，“美中关系不必也不应成为零和博弈”。他认为，“美中关系对全球稳定与和平至关重要”，他还说，哲学家伊曼纽尔·康德在其著作《论永久和平》中指出，永久和平最终将以两种方式中的一种降临这个世界，或者由于人类的洞察力，或者因为在巨大的冲突和灾难面前，除了永久和平人类别无他择。我们现在正处于这样的关头。

我想，争取和促使美国等西方大国采取比较务实的对华政策，最关键的是我国自身的实力。自身实力不够，在我国境内外有分裂主义势力等民族败类，有空子可钻，西方大国就会打你的主意，动坏脑筋搞你。只有把我们自己国家的事情切实办好，拥有足够强大的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军事实力，以及强大的民族凝聚力，对方就拿我们没有办法，这才不敢欺侮我们，更不敢轻举妄动，这才是最根本的对策。

对欧工作仍大有可为

中欧关系经过五年的波折和震荡后，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至2015年的20年间，处于发展伙伴关系的新阶段。

我国同英、法、德三大国，欧盟委员会以及中东欧国家都建立了领导人定期会晤机制，双方高层往来频繁而密集，中欧经贸合作得到全面迅速的发展。中国同欧盟15国货物贸易额从1998年的488.98亿美元增长到2000年的690.37亿美元。欧盟从15国扩大到28国后，中国同欧盟贸易继续加快发展。中国同欧盟28国货物贸易额从2010年的4976.19亿美元，增长到2014年的约5880亿美元。欧盟连续11年是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中国连续12年是欧盟第二大贸易伙伴。截至2014年，欧盟在华投资存量接近1000亿美元，中国在欧盟投资存量超过500亿美元。目前，中国同欧盟每年人员往来达550万人次。

在这期间，我国同欧洲各自经济状况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欧洲经济发展缓慢，欧债危机更使它步履维艰。而我国经济继续相对较快发展，到21世纪头十年，我国经济规模分别接连超越英国、法国和德国，而且比英、法、德三国经济总量加在一起还要大。这种力量对比的变化对中欧关系的发展不能不产生深刻的影响。

欧洲对我国的迅速崛起，心情是矛盾复杂的。它对我国这种跨越式的跑在欧洲前面的发展方式，感到不是滋味。长期以来，欧洲一直习惯于把中国看作是它商品的出口市场，如今随着中国经济转型升级、技术进步，出口的商品开始从低端逐渐向中高端发展，今后同欧洲产品的竞争势必会增加，摩擦会增多。

欧洲对我国保持防范心理，至今仍对我国维持军售禁令。按照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时达成的协议，西方国家最迟应于2016年12月承认我国作为市场经济的地位，现在出于贸易保护主义的考虑，欧盟正寻找借口，立场后退。欧洲国家是“二战”后现行国际经济货币等秩序和规则制定的参与者和受益者，我国和其他新兴大国的崛起，涉及触动现行国际经济、货币等秩序的问题，难免不触动欧洲的利益。

欧洲同我国的社会制度、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不同，欧洲有些国家领导人不时以人权为幌子干涉我国内政，同我国发生摩擦和矛盾，给双边关系带来消极影响。

欧洲在输出西方议会民主、意识形态和价值观方面同美国有共同的利益，往往相互配合和呼应，但在做法上不像美国那样咄咄逼人，富于进攻性。在安全上，欧洲依靠美国主导的北约来制约逐步恢复元气的俄罗斯，防范和约束日益强大的德国。欧洲支持美国在东南亚、中东、北非等广大地区继续发挥主导作用，藉以维护欧洲在这些地区的利益和影响。在经贸方面，欧洲同美国关系紧密，欧美相互在对方有巨大的投资。截至2012年，欧洲在美国的直接投资累计达1.1509万亿美元，占所有外国在美累计投资的44.2%；而美国对欧盟直接投资存量高达2.1997万亿美元，约占美国全部对外投资存量的一半。欧美还互为对方的第一大贸易伙伴，2014年，美国同欧盟货物贸易额为1.0112万亿美元，约占美国全部对外货物贸易的20%，欧美经济相互融合很深。

但另一方面，欧洲同美国的分歧和矛盾亦有所发展。美国经济和财政实力同它称霸全球的需求之间的差距明显，更加力不从心。美国要欧洲为它的全球战略多出钱，多出力，而欧洲由于自身财政困难而难以满足。苏联解体后，美国成为唯一的超级大国，由于战略力量对比的严重失衡，美国为维护和巩固它的全球霸主地位，妄图用西方社会制度和价值观一统天下。它更加我行我素，独断专行。它发动阿富汗和伊拉克两场战争，企图用西方民主来改造中东、南亚和北非，结果使这些地区各种传统力量平衡被彻底打破，造成局势极度混乱，催生极端恐怖主义势力的蔓延和上百万难民，殃及欧洲。欧洲在基本顺从美国的同时，对美国某些鲁莽政策造成的后果也不无怨言。当年积极追随美国出兵攻打伊拉克的英国前首相布莱尔接受英国议会的调查，并于2015年10月首次公开承认错误，以应对民众的不满情绪。在美国接连政策失误，对全球控制力有所削弱的同时，德国主导的欧盟不断扩大，中国和印度逐渐崛起，俄罗斯逐步恢复元气，整个世界格局酝酿着重大变化，多极化趋势加速发展。在这种形势下，有的欧洲大国开始重新思考和估量同中国等新兴大国的关系。

欧洲许多有识之士意识到，中国同欧洲在地理上相距遥远，在安全上相互不构成对对方的直接威胁，双方不存在根本的利益冲突，而在推动世界向多极化方向发展方面，欧洲同中国有着共同的利益。在经贸方面，中欧摩擦虽然可能增多，但总的来说，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为欧洲克服经济停滞推动经济发展提供了巨大的机遇。中国巨大的市场和充裕的资金对欧洲有相当的吸引力。对我国来说，欧洲在向我国转让技术方面的态度比美国和日本要积极一些，对我国企业去西欧投资的限制比美国和日本要小一些。双方发展互利共赢的经贸合作仍有相当大的空间和余地。

总的看，欧洲是西方发达国家最为集中的地区。目前它虽然困难重重，但是它底子厚，仍有着雄厚的经济、金融和科技实力，在国际上有着广泛的政治影响，同我国有不少共同利益。进一步发展同欧洲长期稳定的互利合作伙伴关系，对于推动世界多极化趋势的发展、争取有利的和平的国际环境、推进我国现代化建设的进程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需要大批高素质的外交人才

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的大幅提升，在国际事务中的影响越来越大，外交事业的大发展需要大批德才兼备的外交人才。

近些年来，我在同青年学生的接触中发现，他们有些人有志于外交工作，但他们对从事外交工作需要具备什么条件了解不多。我想在这里谈一点个人的心得体会。

外交人员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只是他个人，而是代表国家。这一工作性质决定了对外交人员要求的极其严格。有志于外交工作的年轻人首先应该朝这方面来要求自己、锻炼自己、准备自己。

一名外交人员首先要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一个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个人的名利还是为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做点有益的事，对这个最根本的问题，能否做出正确的选择和回答，将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中华传统文化向来重视个人对国家对社会的责任，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在汉语里，“国家”这个词包含着丰富和深刻的哲理。“国”和“家”两个字组成国家，国在前，家在后。国虚弱，就容易遭受外来欺凌和侵略，家庭作为这个国家最基础的单位及其成员的安全就失去保障，就会任人宰割。这是一部中国近代史告诉我们的最严酷的血淋淋的教训。过去一百多年来，我国无数革命先烈为了反抗外来侵略争取国家的独立富强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只有国家的独立和强大，一个个家庭和13亿人民的安全和幸福才有根本的保证。

对自己的祖国绝对忠诚，热爱祖国，有高度的使命感和强烈的责任心，这是对外交人员最起码也是最重要的要求和条件。忠于祖国，不仅表现在平时，而且在形势动荡变化，国家遭遇暂时困难的时候，更是对一名外交人员立场是否坚定的考验。

我国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离不开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中国共产党是坚定的爱国主义者。正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实现了国家的独立和民族的解放，也正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各民族人民，经过60多年的艰苦奋斗，把一个贫穷落后的旧中国建设成一个初步繁荣昌盛的现代化国家。我国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在世界上是罕见的。中国共产党还提出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到中国共产党建党一百年的时候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到新中国成立一百年的时候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现在我们正在为这两个目标的实现而努力奋斗。历史事实证明，在我国，只有中国共产党才有这个能力领导我们国家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我们外交人员忠诚于祖国，同时忠诚于中国共产党，这两者不能分割而是一致的。这是中国现代史告诉我们的一条最基本的道理。

我们党在历史上的确犯过错误，甚至是严重的错误，走过不少弯路。这是国情极其错综复杂的东方大国为了探寻适合我国具体情况的革命和建设道路而难以避免、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世界上有哪个国家的政党没有犯过错误，走过弯路？我们应该看到，我们党具有自我调节和修正的能力，我们党正沿着正确的轨道前进。

作为中国外交人员，我们理所当然地要忠诚于自己的祖国，忠诚于自己的党。

我们外交人员对外交涉谈判取得成绩，这其中固然同外交人员个人的才干和努力分不开，但要看到更重要的是因为有国家的强大实力作后盾。旧中国的外交官顾维钧，不能说他没有才能，但他屡遭挫折、困难和无奈，因为当时国家支离破碎，政府腐败软弱无能，弱国无外交，他生不逢时。我们新中国外交人员是幸运的，因为我们祖国越来越强大，我们党领导下的政府坚定地捍卫国家和民族的根本利益。新中国第一代外交人员经受过战争的洗礼和生死考验，他们有坚定的信念、高超的外交才干，把自己的一生无私奉献给祖国的外交事业，为我们树立了榜样。我们这个年龄层次的外交人员正是在他们培养教导带领下成长的，懂得无论在何种复杂的国内外环境中，都要忠诚于自己的祖国和党，经受住各种严峻的考验，为维护国家的利益而竭尽自己的努力。我们希望这一优良传统在外交人员中一代代传承下去。

拥有大批足智多谋的高级外交人才，是外交事业发展的迫切需要。我们打交道的对手大多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对方国家的精英。同他们交手，要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必须有渊博的知识，透彻了解国际关系，深刻领会并掌握我们党和国家的外交方针、政策和策略，有广阔的视野和深厚的语言功底，我们必须对国际形势和我们的对手有深入和透彻的研究，做出接近实际的判断。对国际局势的发展变化、对方国家的外交举措，我们要提出看法，提供中肯可行的对策和建议，供上级参考。

外交无小事。我们在重视宏观的同时，不能忽视细节，细节往往影响事情的成败，绝不能马马虎虎，大而化之，而要一丝不苟。在现实生活中，由于粗心大意而误事的例子不少。有的同志把时间记错，而耽误大使去机场迎接重要代表团的事，就曾不止一次地发生过。

外交人员要自觉地接受纪律的约束。外事纪律既是出于工作的需要，也是对外交人员个人的爱护。外交机密性很强，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机密事项如有不慎泄露出去，会给国家造成损失。为了工作的需要，对外要广交朋友，深交朋友，但交友要有一条界线，这就是内外有别。如越过这条界线，变成“亲密无间”，往往会出事。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要做到慎独。对外交往，要及时请示汇报。要说真话，不能报喜不报忧，而要实事求是，以便上级领导做出正确判断和决策。

要正确处理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关系。过去，我国外交人员待遇不高，但比当时在国内工作的同志要好多了。现在外交人员的工资比过去要高多了。国家十分关心外交人员，保证外交人员享有与对外工作需要相适应的物质待遇。对我们个人来说，切不要同别国尤其是西方国家外交人员相攀比；我们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自己的言行要有利于维护国家的尊严而绝不能有损于国家的声誉；要廉洁奉公，出污泥而不染；要经受住各种诱惑，要耐得住长期远离祖国和亲人所伴随的孤独和寂寞，做一个有高尚道德情操的人。

对外交人员的要求是很高很严格的，然而，从事外交工作是极其光荣、崇高的事业。我们这一代外交人员是充实和幸福的。现在和将来从事外交工作的同志将比我们更加幸运。他们身上肩负的担子更重，责任更重大，更光荣。他们有为我们伟大祖国外交事业施展自己才华的更加广阔的天地和舞台。我在此向他们送上我衷心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