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启程
飞机呼啸着穿过云层,很快爬升到万米高空。苗苗惊奇地将鼻子贴在玻璃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妈妈,看,好多白云!我可以摘一些回家吗?”她欣喜不已。
“宝贝,不可以。这是你第一次坐飞机,以后常乘飞机旅行,你就知道云是带不走的。”
“不,这是我第二次坐飞机。前次老师带我们拔萝卜时,我们就是坐飞机去的。我拨了四个萝卜,带了一个回家。你不记得啦?”她一脸认真地告诉我。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说:“苗苗,你知道吗?你是一个神奇的小女孩,你身上有一种力量,叫做现实扭曲力场。”
“妈妈,我没听懂。”她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你知道乔布斯吧?你和他一样,拥有让美梦成真的魔力。”她一听自己是一个有魔力的小女孩,立刻高兴得在座椅上扭来扭去。
眼看窗外的光线从明亮刺眼,渐渐变成金黄色,再渐渐黯淡下去,再过一会儿,如钩的新月便斜挂在机翼上方。舱内灯光也调暗了,原本活泼得像一条小狗的苗苗安静下来,倚在我怀里睡着。
想到这一趟旅程磕磕碰碰,到现在才终于顺利成行,不由得长吁一口气。先是一周前帮苗苗申请签证时,签证官上下打量我,怀疑我并非是她的母亲,差点被拒签。好不容易办好签证,等到今天早晨从成都起飞时,飞机因故推迟,一直担心会错过下午的航班。好不容易赶到首都国际机场,却只剩几十分钟转机时间。
当时,我推着行李车一路狂奔,急着从一号航站楼赶到二号楼登机。苗苗却全然不知情况已经十万火急,还坐在行李车上不断为我打气,天真地大声叫着:“妈妈,加油!妈妈,加油!”等到上飞机,放好东西,为她绑好安全带,我瘫在座位上,浑身上下如同软泥,再也直不起来。
此行的目的地是西雅图,在那里,苗苗将和我开启三个月的游学生活。一路上,脑中始终挥之不去两个问题:苗苗能适应美国幼儿园的生活吗?没有家人的帮助,我能既照顾好她,又做好自己的研究吗?要知道,在国内,我们虽不是锦衣玉食,可出入有自己的车、回家有现成的饭。到美国之后,出行基本靠公交和步行,买菜、做饭、洗衣、陪伴等事务都由我一力承担。想到这些,肩上颇感沉重。
再说苗苗,她现在还不到四岁。进入美国幼儿园,老师同学不仅全是陌生的,而且语言和文化完全不同。来到一个全新的国度时,成年人尚且受到文化差异的猛烈冲击,何况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呢?未来这三个月,将会有些什么挑战或惊喜等着我们呢?
就这样一夜无眠。刚准备合上眼,苗苗就醒了,又开始精力充沛地在机上探索和玩耍。她打开遮光板,天边曙光乍现,太阳把云朵染得绯红。经过十几小时的飞行,我们越过俄罗斯、北极圈、北令海峡、加拿大。西雅图就在前方。
西雅图,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