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及少年时代

先兄少聪颖，先曾祖母孙曾数十人，特钟爱之，甫学语，即教以诵诗识字，亲属多衔之。一日，先曾祖母命试以诗，题曰“一览众山小”。先兄应声曰：“天下犹为小，何论眼底山。”先曾祖母喜曰：“此儿志趣远大，他日将穷四极而步章亥，吾宁勿爱乎！”年十二，作《王右军书兰亭序赋》，乡先辈张榕石老人手书其牍曰：“昔欧阳公有云：‘三十年后，世人知有子瞻，不知有老夫。’前贤畏后者，他日请念之。”旋由优禀生膺同治癸酉选拔萃科。翌年，廷试，报罢。时先君供职农曹，遂留侍京寓。乡先辈何子莪太史如璋，邓铁香承修、钟遇宾孟鸿两待御，尤推重之。其明年，先君馆谷烟台，复随侍出京。烟台为南北通商要区，海舶往来，习闻外事。时云南马格里案已结，议约于烟台。先兄感怀时局，以海禁大开，外人足迹如履户庭，非留心外交，恐难安内。旋举京兆试于光绪丙子，适何子莪太史膺出使日本大臣之命，邀之行，遂弃举子业，充参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