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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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苏州城里一等一的弹词先生夏莲生来了！说是场场爆满，求一张票，那要挤得打湿几遍汗衫喽！……”

街头巷尾里说着夏莲生的弹词如何精彩如何动人，楼上读书的他只觉得夏虫聒噪、心安不得，话里的她只觉得这小城里到底是闷热难耐、满心黏腻。

全城都盼着一场雨，和这难得的弹词一样，解解心里的渴，消消夏日的暑气。

“莲生，我的好姐姐，上街去帮我买一包秋菊润润嗓吧！”

“小丫头，我今儿说了三场，累得不行，自个儿去！”

“我知道姐姐最疼我了，就这一回，明儿个我给你上街买凉茶，听说东巷里的凉茶出了名，我定让姐姐一下台就能喝上！今儿实在乏得很！”

“罢了罢了，得你一杯凉茶，我就去罢。”

说着，她拿上小挎包，便出了门。

“柏荫，煮凉茶的罗汉果没了，你阿爹回来是定要喝的，你去买一包回来吧！”

“知道了，这就去。”

说着，他扶了眼镜，便出了门。

“阿婆，我要一包秋菊（罗汉果）！”

伸出了两只手，一只白皙，一只修长，和两人的面貌一样，般配得紧。

“小姐先拿吧！”

也不看人家一眼，待得拿了他的罗汉果，转身就走了。

“倒是有涵养。”她心里嘀咕着，疑着莫不是最近躁得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