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二

山塘书院里人来来往往，伙计穿梭在一桌又一桌间。

“伙计，夏先生什么时候出来啊！”

“伙计，添茶！”

“伙计……”

“说是这夏先生，不仅弹词出了名，也是个端端正正的苏州美人，多少人凑上去！”

“那今日定要看看！”

“这最后一场就是那《情探》，夏先生就靠这一出红遍了苏州城啊！”

“好婆喜欢这位夏先生，自己进去就好！”

“我是看你成日里看书看得烦闷，拉你出来散散心。这夏先生……”

“这夏先生音如黄鹂，余音绕梁，机会不可多得！今日又是最精彩的《情探》，好婆无需再说了，我明白了。”

“知道便好，快随好婆进去寻个好位置！”

他兴味索然地进了书院，也不抬头看看台上的，正是那日买茶遇见的她。

“梨花落，杏花开，桃花谢，春已归，花谢春归郎不归。奴是梦绕长安千百遍，一回欢笑一回悲，终宵哭醒在罗帷。到晓来，进书斋，不见你郎君两泪垂……”

抱着琵琶的她，朱唇微启，明眸皓齿，目光里含了情，眼角眉梢都是酸酸涩涩的哀怨。

“奴依然当你郎君在，手托香腮对面陪，两盏清茶饮一杯。奴推窗只把郎君望，不见郎骑白马来……”

唱词里满满的哀怨阑珊，那渐弱的尾音勾起了每个人的情思。

“这嗓音真似那日遇见的小姐，果真是婉转如黄鹂。”他心里嘀咕着，不见她恍然间投过来的一瞥。那唱词里的哀怨好似又浓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