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原道真深受圣宠

二、菅原道真深受圣宠

然而,菅原道真深受两位天皇,特别是宇多上皇的宠信。但凡宇多上皇出行游宴,菅原道真必定随行侍奉,还不时献上应景而作的诗篇。菅原道真忙于侍驾,自然疏于公务,这就给了反对派攻击的把柄,最终导致了左右大臣相互倾轧的局面。

《大镜》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

(前略)当时,左大臣藤原时平才二十八九岁,右大臣菅原道真已经五十七八岁。(中略)右大臣(菅原道真)才华横溢,(中略)而左大臣(藤原时平)年纪轻轻,才学尚浅。(中略)

藤原时平有笑癖,遇到好笑的事情,就会笑得停不下来。当藤原时平与菅原道真在政事上有不同意见时,藤原时平会说一些不合逻辑的话。

(中略)菅原道真正在独自为难:“左大臣(藤原时平)的意见实在不太合适,怎么办才好呢?”

一位史官说:“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制止这件事。”

菅原道真不相信:“怎么可能呢?你有什么办法?”

史官回答:“您就等着瞧吧!”

到了议事厅,大家正在严肃地讨论政事,这位史官走了进来,用文书夹(当时,下级官员向上级官员送呈文件时,按照礼仪不能直接递)夹着文书,十分恭敬地呈给藤原时平时,非常大声地说:“请。”

藤原时平手一抖,就没取下来,不由得笑了起来,一笑就停不下来,连“今天我不行了,交给你们了”这句话都不能流畅地说完。

于是,最后事情就按菅原道真的想法实施了。

藤原时平与菅原道真的冲突,由此可见一斑。在这种情况下,昌泰三年(900年)正月三日,醍醐天皇及宇多法皇行幸朱雀院,左右大臣随行侍奉。宇多法皇秘密下诏给醍醐天皇:

现左大臣藤原时平与右大臣菅原道真共同执政,时常意见不一,所以还是确定一人执政为好。朕思虑再三,藤原时平虽为昭宣公(藤原基经)嫡子,又是女御(藤原温子)的兄长,但年纪尚轻,才智不及菅原道真。而菅原道真虽然不是出身名门,但他本人德才兼备,适于执政。

于是,醍醐天皇与宇多法皇单独召见菅原道真,对他说:“今后由你一人执政。”

菅原道真大为惶恐,再三请辞。

当时,藤原时平见菅原道真得到醍醐天皇与宇多法皇单独召见,觉得不太对劲,当即就要离席。菅原道真解释道:

(宇多)天皇与(醍醐)上皇单独召见微臣,或许有人觉得奇怪。其实是此前(醍醐)天皇赐臣一诗题,曰《春生柳眼中》。刚才召见微臣,是命臣传令各位,以此题作诗,各自献上诗作。

藤原时平听了之后,才恢复情绪,返回座位继续列席诗宴。

同年,即昌泰三年(900年)五月(《日本纪略》记载为八月,此处以《菅家后集》为准)十六日,菅原道真献上私家集二十八卷。宇多法皇阅览后御制汉诗一首:

见右丞相(菅原道真)献家集

门风自生是儒林,今日文华皆是金。

唯咏一联和气味,况连三代饱清吟。

琢磨寒玉声声丽,裁制余霞句句侵。

更有菅家胜白样,从兹抛却匣尘深。

平生所爱,《白氏文集》七十卷是也。今以菅家集,不又开帙。

可见宇多法皇对菅原道真何其推崇。

此前,宽平四年(892年)时,曾有渤海国使臣裴文籍,见了菅原道真的诗,赞美其诗“有白居易风骨”。因此宇多法皇的御制诗作中就提到了这件事。

于是,菅原道真和诗一首:

奉感见献臣家集之御制,不改韵,兼叙鄙情一首

反哺寒乌自故林,只遗风月不遗金。

且成四七箱中卷,何幸再三陛下吟。

犬马微情叉手表,冰霜御制遍身侵。

恩及父祖无涯岸,谁道秋来海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