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地质学家告诉我们,8000多万年前,南亚次大陆板块从非洲古大陆分离出来后,以每年4.5厘米的速度向北漂移并与欧亚大陆碰撞,在不断的挤压抬升中开始了强烈的喜马拉雅造山运动,雄伟壮阔的青藏高原就此形成。这是世界上海拔最高、面积最大的高原,也是世界上最年轻的高原。就地理概念而言,青藏高原的范围,不仅仅包括青海和西藏,还包括云南北部、四川西部和甘肃省的甘南藏族自治州。这片高原的平均海拔在4500米以上,复杂多样的地形地貌和独一无二的的高原气候,形成了特有的自然景观,高耸入云的雪山、蓝宝石般的高原湖泊、深不可测的大峡谷、苍凉原始的无人区、广袤的草原和大片的原始森林,无不使人痴迷沉醉,流连忘返。
西藏的美,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美,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美,是一种让人敬畏的美,是一种深藏不露的美,一旦亲临其境,就会被深深震撼。西藏的神秘,在于它独树一帜的宗教信仰,在于它那与众不同的风俗习惯和多姿多彩的人文景观。从拉萨日喀则到遍布草原河谷的牧村农场,其间到处闪耀着寺院的金顶,飘扬着五彩的经幡,精美的嘛呢石刻点缀着高原大地。经历了1300多年演变的藏传佛教在本土艺术的基础上,融合吸收了多种文化养分,以特有的魅力在高原大地吐放芬芳。一大批闻名中外、保存完好的寺院屹立在雪域高原,这些外观气势宏伟非凡,内部装饰富丽堂皇的建筑,既是民族文化艺术的结晶,又是珍贵文物的保存地,同时也是宗教民俗活动的重要场所。一些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还被列入世界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还有一些名胜古迹和自然景观更为偏远,为一般人所不知。在这些古迹名胜面前,一切赞美的语言都是苍白的。那些难忘的画面,那些难忘的事,那些难忘的场景,那些难忘的情,我只能用镜头记录,忠实还原,与友共享。因此,这不是一本摄影指导的书,也不是一本纯粹的摄影画册,更不是一本旅游攻略的书。这是一本摄影师在雪域高原游历的心灵感悟和摄影体会的书,仅此而已。
藏学家格勒在一篇文章中指出,一些戴着有色眼镜的作者观察这里的风土人情,在他们带有偏见和猎奇心理的笔下,藏族文化除了离奇古怪,便是野蛮落后,试图向人们展示一个远离近代文明的封闭世界,这是一种浅薄和不公正。作家马丽华在《藏北游历》后记中说:唯一的地球上有一个唯一的青藏高原,它的独一无二性,决定了它的方方面面的无与伦比,既难仿效别处,也绝难为别处所仿效。对于那里的宗教信仰、生活习惯,甚至可能存在的的“陈规陋习”,我们都无权批评指责。他们的社会进步,除了各级政府的带领和帮助,主要动力还是来自当地群众自身。我在青藏高原一些县城,看到大街上的墙上写着:“与陈旧观念告别,向愚昧无知宣战”;“缺氧不能缺志气,缺氧不能缺干劲”,这些标语着实让人眼前一亮。荒凉、遥远、寒冷、神秘是过去人们对雪域大地的固有印象,随着航线的开辟,铁路的开通和公路的不断延伸和四通八达,过去许多闭塞的地方已经不再那么闭塞,许多神秘的地方已经不再那么神秘。西藏的社会进步也是明显的,现在西藏哪怕最偏远的乡镇,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也令人耳目一新,这里新建的民居完美体现了传统民族风格和现代建筑的巧妙结合。在阿里的边远牧区,我亲眼看见有年轻的牧民穿着户外服装,带着墨镜,骑着摩托车在公路边的牧场放牧牛羊,我还见过一位穿着西装的男士在寺院门前磕长头。寺院的活佛使用笔记本电脑,马路两边的路灯使用太阳能已不鲜见,普通百姓家里的现代家用电器也很普及,这些物质文明发展的进程是快速而坚定有力的,是深受欢迎而不可逆转的。
近年来,随着西藏热的兴起,几乎每一个热爱摄影和旅行的人,都将西藏列为一生必去的目的地之一,而很多去过的人,在后来的日子里,还会多次再去。拥有如此魅力的地方,在世界上并不多见。青藏高原对很多人来说,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地理名词,它是一种向往,一种追求,一种意境。对我而言,青藏高原的数次游历,不是为了暂避城市钢筋水泥森林的重重包围,也不是为了激活日渐懈怠的精神而对身心自我放逐。摄影、旅行和读书,本是一种生活状态,而我更是对这个雪山环绕、历史久远、传说迷漫、古迹遍地的苍茫高原无限喜爱。青藏高原是壮阔而美丽的,这里是西部开始的地方,这里是西部延伸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可以使你内心变得宁静、快乐变得简单的地方。
冯清伟 2018年5月26日于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