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媒体新闻直播节目策划思路提要
直播节目的策划重点不在于报道什么，而是如何报道。有学者提出，新闻现场直播的策划要点包括：现场感的充分再现，为动态信息预留空间，纪实手段的充分运用，重视对现场细节的捕捉，直播内容的主题设计，多种手段的组合报道形式，直播过程中悬念的设置。[15]其实在实践中，不同类型的新闻直播操作方式不完全相同。
（一）直播节目的题材选择
直播节目的题材可分“大题材”和“小题材”两种。所谓“大题材”，主要有两大类：一类是公共突发事件，另一类是重大活动或会议。台风、洪水、地震、重大事故等公共突发事件本就属于新闻热点，社会影响大，特别是由于事件发展趋势不可预测会给节目内容营造悬念感，是最适合直播的题材。直播策划与实施团队需要做的是精心策划，递进式推进报道，不断满足公众对新闻事件信息的期待。而重大活动或会议由于内容和程序既定，出乎意料的惊喜不多，观众收视期待的强弱程度因题材而异。直播策划与实施团队必须想方设法放大新闻价值，突出情感冲击力强的环节，让直播内容和公众关注点尽可能同频共振。
在西方电视理论中，上述两种类型分别被称为事件性直播和仪式性直播。前者是无法预见的，而后者通常可以预见。有学者曾举例说，肯尼迪遇刺的直播是事件性直播，而肯尼迪葬礼直播就是仪式性直播。由于大容量、长时间，所以画面、解说词、音乐、采访、特技、动画、模型、图表，等等，所有这些表现方式在现场直播报道中都可以得到充分运用。从国内实践来看，仪式性直播常常表现出一种史诗式的朗诵风格，张扬地承载着主流价值观的传播；而事件性直播则在事件的重重矛盾与悬念中展开叙述。
所谓“小题材”，主要是社会新闻或民生新闻题材。近十多年来，国内各级媒体特别是省市广电媒体借助卫星移动传输系统，以SNG方式进行了大量连线直播报道。此类报道内容不少都是日常社会新闻，如交通路况、火灾、突发案件等，形式上多编排进入综合性新闻节目，不占据独立大时段，可谓“常态化的小型新闻直播”。
基于4G/5G信号的移动互联网，直播变得更为“平民化”和日常化。一些传统电视媒体不常选择的“小题材”也得以进入直播流程。2019年底，“广州小蛮腰慢直播”正式上线。通过广州日报新闻客户端和新花城客户端直播平台，观众可以24小时随时观看CBD美景，领略别样风采。这种日常化、“小题材”、原生态、长伴随的新媒体直播，被形象化地称为“慢直播”[16]。慢直播还广泛应用于安防监控、阳光厨房、交通路况监测等领域，如何将其转化为具有可看性的融媒体内容产品，是值得策划者认真思考的问题。
（二）直播节目的整体设计
1.内容设计
直播内容通常是有选择的。大多数融媒体新闻直播不可能如“慢直播”的操作一样，24小时播出几个固定场景，记录下分分秒秒的信息。在一次直播中所能展现的往往只是事件片段或者阶段性综述，其叙事结构也是开放而非封闭的。这符合人们在真实的生活中感知事件进程的规律：生活是没有起点与终点的，在人们的感知范围内，所有事物的发展也只具有阶段性的状态。而观众希望看到直播的，往往是与己相关的重大事件或者感兴趣的关键场景。因此，无论哪种直播，策划都要重视悬念设置。在长时间的收视过程中，受众会出现心理疲劳期，策划者要善于根据新闻事件的发展预设兴奋点。
由中央电视台联合各省级电视媒体策划制作的喜迎十九大特别节目《还看今朝》在“广西篇”设计了三段融媒体直播连线：一是在南宁轨道交通装备制造基地感受“南宁地铁南宁”，倾听广西高端装备制造业加快发展的铿锵足音；二是在柳州三江侗族自治县的风雨桥上分享百家宴上脱贫致富的喜悦，讲述动车通到山区带动旅游发展，群众日子越过越红火的新时代故事；三是在北海铁山港码头领略古代“海上丝路”的现代气息，感知广西“向海经济”的新航程。这三段内容的设计是合理而有效的——先进制造业、扶贫动车和“一带一路”合作等直播内容让广西以外的观众看到的是颠覆他们往昔印象的完全不一样的新广西，加之直播出镜记者在表达上锐意创新，大胆吸收网络语言活泼生动、幽默诙谐的特点，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2.结构设计
仪式性直播的总体结构是预先设计好的，每一个中心点的事件性信息包括出席人物、出场时间、行走路线等基本是固定的。因此，策划人更像一场盛大舞台剧的导演，要将每一次启幕、落幕的时机，每一个重要人物的登台，或者最佳机位的设置与调度等都排演得丝丝入扣，如“国庆阅兵”直播就属于此类。而事件性直播从一开始就无法完全预知，此类直播报道更像一次探险，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在业务流程上，或为线索单一的时序结构，按新闻事件发生、发展的时间顺序安排，记者的叙事与事件的客观进程一致；或采用导引结构，由记者对新闻事件的概况作简要介绍，再把报道内容转到现场事态，进一步在现场挖掘新闻事件。海峡之声电台关于神舟九号发射的特别报道《梦想的延伸》，以“神舟”飞天为明线，以海峡两岸同胞和海外华人华侨的家国情怀为暗线，双线索推进，结构设计可谓新颖。
3.时空设计
现场的时间、空间应相对集中，以便记者能在一定时间里通过自己在现场的采访和报道活动，展现事件的发生、发展和来龙去脉。特别是对于仪式性新闻直播，一定要精心设计。现场最好有丰富的同期声或环境声等音响资源。如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阅兵庆典直播，就需要通过习主席讲话声、现场观众的掌声、阅兵总指挥宋普选的报告声、受阅官兵呼的号声、军乐声、4万多人齐声高唱《歌唱祖国》的声音等，为听众营造立体的空间感。如果是多点连线直播，空间跨度大，就需要密切协同，在策划时做好地点转换、场景过渡方面的设计。
4.互动设计
强化多屏互动是融媒体直播必须重视的问题。如果网站、手机客户端、微博等平台的用户都能随时随地参与直播进程，就会有效弥补传统电视媒体与生俱来的互动性不足的短板。2017年，央视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成立90周年阅兵融媒体直播节目，在强化互动方面做出了有益的尝试。这次直播专门增加受众实时互动环节，主持人在直播中分几次对央视网网友、央视新闻客户端和央视新闻官方微博用户参与互动的人数进行了通报，并筛选网友和新媒体用户的言论用弹幕形式在电视大屏上呈现，精彩言论还可以点击放大进行重点展示。这次直播参与互动的人数从阅兵直播开始时的30多万跃升到临近结束时的110多万，截至当年9月底超过300万人。在直播过程中，策划者可以考虑把观众、网友及新媒体用户参与互动的评论和留言通过大屏集中呈现，这对于强化电视平台的互动性多所裨益。
（三）直播节目的要素策划
无论哪种直播形式，策划和编导人员都需要熟知新闻直播节目的构成要素。直播节目通常由演播室（播音室）主持人、现场主持人（记者）、嘉宾、现场图像、资料片等要素构成。在策划文稿中，这些要素应清晰地予以体现。
1.演播室要素
演播室是利用光和声进行空间艺术创作的场所，其构成要素主要包括两部分，一是人的要素，二是物的要素。其中人的要素包括主持人、嘉宾、现场观众及工作人员等，物的要素包括摄录编设备、声、光设备等。“作为现场直播节目的一种表现元素，演播室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尤其是在大型现场直播节目中，演播室就是一个直播的调度中心，担负着组织协调的功能”。[17]为使直播节目完美地呈现出来，演播室的环境设计应贴近新闻主题，契合节目内容，演播室内的各个要素必须密切配合。
2.新闻现场要素
一是记者的现场报道。记者在现场反应迅速、判断准确、出口成章，其现场解说的难度较大，但这种即兴语言具有很强吸引力。首先要有及时观察、采访和报道的能力；其次要善于提供有价值的背景材料；再次要有驾驭语言的口头表达能力；此外，还要善于在各种现场条件下处变不惊，有控制和调节自我的能力。直播节目充分体现了即兴口语（允许事先准备简单的文字提纲和资料）的魅力，再加上现场画面与音响的运用，能充分体现视听媒体的优势，因而是各国媒体与观众喜爱的一种报道形式。
二是现场画面和音响。直播媒体在新闻事件或公众活动发生、进行的同时，把现场的声音、图像，以及记者采访、报道等直接同步播出。因此，现场报道要善于营造“形象”，利用影像、音响调动受众的想象力。
演播室要素与新闻现场要素需要有机配合，合理穿插。为配合南京大屠杀“国家公祭日”活动宣传，江苏电视台卫视频道、公共·新闻频道、国际频道、荔枝新闻客户端、我苏网联合推出国家公祭日融媒体直播节目——《国之祭·2018》。记者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南京中山码头、清凉山等遇难同胞丛葬地，在上海淞沪抗战纪念馆，以及日本、美国等国家和地区发回现场报道，共同缅怀在81年前那场浩劫中死难的所有同胞，祈愿和平。而在演播室环节，节目组邀请北京大学历史学教授徐勇、评论员洪琳，深入剖析《中华人民共和国英雄烈士保护法》《南京市国家公祭保障条例》两部法律法规先后出台的意义及社会影响，共话“以史为鉴、面向未来；珍爱和平、开创未来”。
现场感传达得是否充分真切，是决定整个直播报道成败的关键。现场直播要有画面感、层次感，使观众能够“一目了然”，记者的报道思维方式应有立体感、时空感，要用视觉思维去考虑如何做现场报道，最大限度地呈现现场形象。具体说，新闻直播除在数量上要增加现场信息采集量以外，在质量上也要截取那些新闻含量丰富、最具现场感的声音或画面。与此同时减少解说词的比重，增加记者现场报道的分量和力度，包括出镜记者在现场的独特个人感受的表达。这些手段，会进一步强化直播的现场感。对此，策划人员应有清晰认知。
（四）临场变化的应对策划
再周密的策划也“难逃”直播过程中的意外。要做好现场直播，前期准备非常关键，主要有两方面：一是进行事前采访，尽可能充分掌握将要报道的事件的背景和有关情况；二是做出技术性安排，如勘查场地，确定录音、摄像位置，制定传输方案等。当然，由于现场直播随机发生的变化比较多，不同于在演播室制作的节目那样，可以按照事前的安排和详细的分镜头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现场直播要根据临场变化而随机应变。
央视在直播香港回归事件过程中就曾遭遇不少“意外”。著名记者水均益后来这样回忆[18]：
在报道彭定康离开港督府的时候就出现了一个小插曲。我们在港督府外面安排了一台摄像机和一位现场记者，准备随时向观众报道现场的情况。按照事先了解到的情况，彭定康在主持完港督府降旗仪式后将乘车在港督府院内绕场一周，以示惜别之情。为此，我们在现场的记者精心设计了一段现场解说词，大意是：彭定康的汽车在港督府内绕了一圈，车轮缓慢，试图表示港督对这里的依依不舍。然而，历史的车轮却滚滚向前，香港的回归已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现实。
果然，彭定康在降旗仪式后钻进了汽车。汽车也果然围着港督府的院子开始转圈。于是，那位现场的记者不失时机地将那段解说词说了出来。可是，当他说完“历史的车轮将滚滚向前”，只见彭定康的汽车在转完一圈后，并没有像事先预定的那样开出大门，而是继续围着院子又转了起来。我们那位记者大概对这一临时出现的情况没有思想准备。他先是沉默了一会。紧接着，他在画面外说道：“彭定康的汽车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也许是因为害怕冷场，他把刚才说过的那段“车轮滚滚”的解说词又重复了一遍。彭定康好像存心要和我们那位记者作对，他的汽车在转完了第二圈以后还是没有出门，继续开始转第三圈。万般无奈的记者这时说出了一句后来遭到不少观众批评的解说词：
“汽车又转了一圈。”
这个案例虽发生于二十多年前，但很好地说明了前期策划和后期“意外”之间的关系。香港回归72小时特别报道是当时央视规模最大的一次“直播工程”，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但多数主持人和记者都是第一次参加如此大规模的直播，现场表现已算差强人意。对于仪式性直播，先期策划主要集中于如何提前设计制作相关背景资料；对于突发事件的直播，重点则在于前方记者是否能够及时拍到现场，发现和抓取独家信息，以及灵活应对事件发生过程中的突发情况。但无论哪种直播，都应有尽可能周密的处置预案，尽管现场情况千变万化。
（五）融媒体直播在不同平台的呈现
直播节目在传统大屏的呈现通常会受到频道、时段等因素制约，互动相对简单，参与性较低，但大屏具有高清晰度的视听优势，新中国成立70周年阅兵式，央视进行了70小时不间断直播，栏目通过70多路记者、90多个机位、30多个特殊视角无人值守机位、1600多个镜头精心为观众随时播报阅兵庆典的前前后后。4K超高清画面、三维全景声技术让强军风采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真实呈现，这种如临其境的震撼是小屏难以实现的。
小屏直播的优势在于不受节目时长限制。央视综合频道从2019年1月1日开始，推出了一档名为《秘境之眼》的短节目，以我国上万个保护地布设的红外相机和远程摄像头拍摄的珍贵的动物视频为素材，把观众带入祖国东西南北中，高山、密林、湿地、荒漠的秘境——保护地之中，每天一期，每期只有1分40秒。而同样是这些红外相机和远程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在央视频App则以慢直播的方式呈现，用户在手机端可以随时进入这些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实时监控画面。“电视短节目+手机慢直播”，这就是《秘境之眼》的内容呈现策略。此外，小屏还具有移动与互动的优势，用户有较强的参与感。
通过打通大屏和小屏，融媒体直播可以跨越多种应用，实现联动。单个电视频道及相关新媒体平台的覆盖面和影响力终归有限，融媒体直播要进一步提升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应考虑跨地域联合、广电与新媒体跨界融合的路子。立体多元的传播格局有利于扩大节目的影响力。广西电视台新闻频道、卫星频道2017年3月30日推出的“壮族三月三 八桂嘉年华”大型直播就是这种大联合大融合催生的产品。直播邀请了安徽、内蒙古等8家外省电视台的主持人和记者到广西参与直播及采访，全国16个省份的IPTV平台参与直播报道和传播，69家融媒体平台分发直播优质内容，送达用户超一亿人次。
实施多屏联动策划，要考虑的内容“除了直播节目在电视、网站、手机客户端等多个平台融合播出以外，还应该包括直播前期策划阶段的联动预热宣传和直播结束后对视频资源的再加工再推送等”[19]。当前，电视新闻“直播流”进入网站、“两微一端”等已较为普遍，但直播前期的联动预热和直播结束后的再加工再推送，尚未得到应有重视。作为大型融媒体直播的策划方，应考虑在直播前针对不同平台的特点，分别设计视频宣传片、专题网页、H5等进行宣推；在直播结束后，对精彩片段和幕后花絮等进行再加工、再创作，制作成适合新媒体传播的短视频，利用融媒体平台二次发布，将直播内容产生的效益最大化。
案 例
走近平凡英雄 唱响家国情怀
——对话大型融媒体主题报道《我和我的祖国》策划采编团队[20]
2018年9月28日至10月8日，中央电视台7套节目《军事报道》栏目，联合央广“国防时空”、解放军报融媒体平台、中国军视网等新媒体平台，推出国庆69周年特别报道《我和我的祖国》。派出10路记者分赴东海前哨开山岛、西北大漠东风航天城、全军海拔最高的河尾滩边防连、守护祖国南海的中国海警船等多个标志性地点，真实记录官兵在平凡岗位的忠诚与坚守，深情讲述国旗背后的感人故事。报道内容先后被中国日报网、文汇网、澎湃新闻、光明网、中国新闻网、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央广网、人民网、环球网以及今日头条、腾讯新闻、一点资讯、新浪等185家新媒体和平台转载，累计阅读量超过5.3亿，社会反响热烈。节目播出的最后一天，新闻故事里的24位主人公带着10面特殊的国旗来到北京，与200位军事记者一同参加天安门广场升旗仪式，并与国旗护卫中队共同举办“同升一面旗 共爱一个家”主题活动，中国军视网进行全程网络直播。这组报道充分激发了广大网友的爱国激情，“我和我的祖国”的歌声在全国各地不断响起。《我和我的祖国》能够成为国庆报道的“亮点”，与其背后的策划意识和融媒体传播方式密不可分。围绕大型主题报道的策划组织与采访实施，我们与主创团队核心成员进行了对话。
一、主题报道创新从突破语态开始
《我和我的祖国》出炉的过程，从采访拍摄到媒体融合再到主题活动，从单一媒体的单个策划到整个中心各个平台的联合互动，充分体现了强烈的“联合＋融合＋聚合”的意识，更展示了解放军新闻传播中心组建后推进媒体融合的进展和成效。
问：是怎么想到做这样一个大型策划？
倪宁（解放军新闻传播中心广播电视部新闻节目室主任、高级编辑，以下简称倪）：这个大型主题宣传分为两个阶段，前面是广播电视部独立策划制作的，后面则是中心统一组织的“同升一面旗，共爱一个家”融合报道。我们之前做了很多的思考，目的就是一个——改变语态。这也一直是当前主题报道改革的一个目标。我们一直在试图改变被别人称作“八股”的这种语态，但是从什么地方找突破口呢？
讲故事。以往，在我们的屏幕上更多看到的是一些时政报道、部队演训、典型模范标兵。普通人、平凡人很少，但是去年王继才的报道，给我们打开了一扇窗，让平凡人成为我们屏幕的镜头的焦点。聚焦平凡人，这是我们做这个策划一开始就定下的基调。
我们要做区别于以往那种典型报道或者是这种模范人物的、贴标签式的、口径性的、材料性的语言。我觉得在整个策划中，聚焦小人物、平凡人，让我们的军事报道在语言风格上有了很大的突破和变化。
问：那么，又是怎么去寻找这些平凡人的故事的呢？
倪：故事从哪里来？嗯，我们所选取的故事，一个是边防，一个是那些默默无闻的平凡岗位。边防，我们这次就提出来。第一，要找那些平时很少去的，或者记者很少到那里去拍摄的。举个例子，我以前去伊木河拍过连长杜宏的新闻，后来也一直在跟踪伊木河的报道。我们去伊木河的路上，每次在牛耳河这个地方歇脚。有一次，我遇到一个战士，那个战士告诉我：“其实我们这儿跟他们是一样的，我们就相差了不到十公里，我们环境也非常美，我们这里甚至比伊木河还美。为什么每次记者来都去了伊木河，就很少到我们这来？”这个确实一下打动我了，我们的新闻往往去关注那些大家都去关注的。你说神仙湾，大家都去关注神仙湾，谁去关注河尾滩呢？伊木河大家知道出了英雄，都去关注伊木河，谁又去关注牛耳河呢？
其实有很多这样的边防哨卡，这样的站点，他们一样都在坚守，他们一样都在赤诚，他们一样有很多的故事等待挖掘。所以这次我们就把北疆放到了牛耳河。过去，我们对那里的描述经常是，长达七个月的大雪封山期啊、冻土层啊、与世隔绝、雪海孤岛，等等，我们用很多这样的词。但那个战士告诉我，其实这里还有很美的一面。你们（记者）总在春节，总在很苦的时候来，你们为什么不在我们很美的季节来呢？
十月份就是他们最美的季节。有一周的时间，他们那里会一天一个颜色。那种大美边疆、风景如画，战士们巡逻在其间，就像走在一幅油画里。这些都是他们战士自己的语言，这些东西恰恰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这一次我们策划，就要去拍最美的边疆。拍最美的边疆，我们更多是要看到战士最美的心灵。
杜鹃（解放军新闻传播中心广播电视部新闻节目室副主任，以下简称杜）：在选题明确了以后，首先看人员这一块。我们大概两个组，二三十个人，我们要先从里面选拔适合做某种题材的这样一个记者。比如说有的记者，像秦然比较擅长做走基层类的、纪实类的，那选题可能就给他。因为这一路上，他要经历很多的事情，跟官兵们一起巡逻，一起体会巡逻路上艰辛，那他可能更擅长。有的擅长作历史性的、回顾性的；有的擅长做外军的。每个记者都是有自己的专长，所以要分类别给他们安排适合自己的任务。
第二，从总体上来讲，还有共性的内容。他们都比较擅长做故事类，因为“我和我的祖国”这个选题，重点是故事类的新闻。所以我们相对来说派的都是叙述能力、表达能力和镜头语言使用能力都比较强的记者。每一条新闻都有七八分钟，很多经验不足的同志，可能驾驭不了这样一个结构，这是我们在选派记者上的一个考虑。
二、“走下去”的采访关键是“走心”
情感真切是这一系列报道最为显著的特征。前期采访中，超过30名记者分赴高原海岛、边关哨所，跟随官兵们一起巡逻执勤、风餐露宿。做到身临其境，更注重“心”临其境，用真情记录官兵的思想情感，用真诚讲述改革强军故事。这种亲历式体验式的采访接地气冒热气，让新闻报道鲜活生动、真实可信。在采制《翻越十层大山寻访零号界碑》时，记者秦然与官兵在两天一夜的巡逻中翻越了一座因山峦一层一层往上叠而得名的“十层大山”，双脚多处被蚂蟥叮咬得血肉模糊；在采制《三千里川藏线 流动的赤子心》时，记者吴毅与官兵们一起睡了九晚的汽车板厢，腰痛得几乎无法站立。脚下沾满泥土，心中沉淀真情。每一篇报道的背后，都是一条艰险的巡逻执勤路，是军事记者与部队官兵的心灵交会。用平实的语言讲好普通人的故事，用真挚的情感讲述平凡岗位的坚守。这也是新形势下贯彻落实习总书记“不断增强脚力、眼力、脑力、笔力，努力打造一支政治过硬、本领高强、求实创新、能打胜仗的宣传思想工作队伍”重要指示精神的具体举措。
问：“十层大山”有很多记者报道过，但是很少有记者真正跟他们翻越十层大山来拍新闻的。您为什么要从起点到终点，完整地走一趟巡逻路？
秦然（解放军新闻传播中心记者）：没去之前，主任就和我说这个地方有多艰苦，蛇虫鼠蚁路难走，要做好心理准备。但等真正到了那个地方，感觉还是明显不一样。进入热带雨林的不适应、恐高、整条腿上全是蚂蟥……你刚才也说了，有很多之前的报道，只是选举其中的几个点，然后做重点报道。我整个走下来这一趟之后，还是有几点自己的收获。
第一个是真正体验了一下边防战士的生活。你真正全程走了，这种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咱们栏目主要是以编辑为主，主要是依托于别人的稿子。我们来来去去改稿子、编片子，但是真正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军事报道老用的那些词儿，什么迂回啊，在训练新闻里面经常出现。什么叫迂回？真正是什么样的，并不知道。你只有真正走到他们中间，和他们一起去经历这些事情，才会对这些词，对这些固有词汇，对于这些就像倪主任说的“军八股”这样的词汇，才会有真正的理解。然后才能把这些词汇转化成普通人都能听得懂的语言。
第二点，记者是跟人打交道的。你可以采访一些院士、将军、一级军士长，但更多的，你是要跟普通官兵、基层士兵打成一片。就比如这次在十层大山，一开始你跟他们接触的时候，他们对你多多少少有戒备心理。我们的战士都是很质朴、很可爱的，你跟他一起吃过一顿饭，你跟他一起在崇山峻岭之间摸爬滚打了之后，他会告诉你很多，他会还原一个真实的自己。所以说当我跟他们一起走下来之后，战士们也会认为这个人就是我们的一员，所以他愿意跟你讲，愿意跟你聊。
我做这个片子其实没想体现什么情怀啊，或者什么样的东西。我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个真正的巡逻是什么样的。咱们说实话，过去新闻里面有很多东西是摆拍出来的，对吧？但是真实是什么样子？《军事报道》就要去还原，把真实的东西还原出来。其实不用过多渲染，你看就像我做的那个片子，我戴着GoPro，走着走着就摔一跤，过那小河，看着腰那么深，要踩不对真的就差点儿给我冲到下游去了。
对记者来说，有了这种体验，再写稿子的时候，做视频处理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个东西他的真实情况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我觉得记者就是应该走出去，而不是仅仅在编辑室里拿别人的成品，在这个地方再加工一下。你真正经历这些东西，你去创作一些东西的时候，你会把自己的感情、自己的认知都揉到里面去，然后就能把带有感情的、带有温度的新闻报道呈现给观众。这样的话，大家也会更好理解，更好消化，甚至说有情感上的共鸣。
杜：这组策划，我们从最初的想法到最后的呈现，我们每一篇稿子都按着故事线索不断地向前推，不是说以往的做了很精准的一些策划之后再去实施。我们很多的稿子片比非常大，其实这其中有大量的记录，就是用纪录片的方式去拍新闻。这样做是为了真正能够跟采访对象，跟我们的边防战士对话，能够真正走进他们心里。我觉得这才是我们最终要呈现出的东西。
三、国旗符号是这个策划的魂
系列报道《我和我的祖国》的特别之处在于，并非单纯反映戍边官兵巡逻路上的艰险，或者官兵以苦为乐的崇高精神，而是在国庆这样一个特殊的节日，将国旗作为一个强烈的符号贯穿始终，彰显国旗在戍边官兵心中的神圣地位。纵观整个系列报道，鲜艳的五星红旗始终是新闻画面的主要聚焦点，悠扬的《我和我的祖国》旋律贯穿报道始终，无时无刻不在向观众们传递着这样的信息——在辽阔的国土上，在漫长的国境线上，一面面升起的国旗将太阳迎进祖国，而国旗的背后是军人的忠诚和坚守。
问：为什么要选择国旗作为贯穿整个策划的符号？
倪：国旗我们看了很多了，但是你只有走到边防，你才会感到你跟国旗的距离，你才能够感受到国旗的重量。我记得阿拉山口边防连，那种脸盆大的鹅卵石堆积而成的、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国旗，那是我见过的最震撼的国旗，让我感觉到那种国旗的分量。不仅是感官上的分量，更是深入心里的分量。那里是大风口，任何东西要不了几天就会被风吹走。但是那种国旗，不仅仅是紧紧地压在半山坡上，更是压在每个人心里。
其实这些地方都是我当年曾经去过、采访过的，但又留有遗憾的或者是心有感悟的一些地方，并且印象很深的。在我电脑里面留存了非常多的不同形式的国旗。对我个人来讲，这么多年从事记者工作，是受到震撼的。那种石头的国旗、那种西沙用海马草种出来的国旗，还有北疆哨所战士们用红柳编织的国旗乃至永暑礁上的国旗、护航编队的国旗……我记得有一年去神仙湾采访，当我采访拍摄完要离开哨所的时候，那个指导员追上来，让我给国旗班带一件礼物，最后一看是神仙湾的国旗。
西沙的南沙岛礁、西沙岛礁，我跑了很多趟，但我真正看到中建岛上用海马草种出来的国旗的时候，看到那个战士，这种对祖国对家乡的情感，确实让我留有很深的印象。所以这一次我们做的时候，正好在国庆节，我们一定要以国旗为我们关注的焦点。它是一个很物化的形象，这些很特殊的国旗也是普通观众平时很难接触和看到的。
杜：国旗，就是祖国在我心中这样一个概念。我们面对国旗的时候，肯定是肃然起敬的。从小学升国旗，到天安门广场看升国旗，是有一种英雄的精神在国旗里面的。所以它作为一个载体贯穿其中的话，相对来说，观众比较容易记住。
编导在设计的时候，在讲述这些故事的时候，也有意识把国旗作为其中一个重要的叙事元素。不是说我就是用作一个画面元素、一个标识，我随便用，不是这样的。国旗有很多种，故事都不相同。有高原上的国旗，有海岛上的国旗，有边防线上的国旗，也有维和的时候飘扬在异国他乡的五星红旗。讲述的虽然都是国旗，但是每一个背后的故事都是不一样的。
问：除了国旗这个特殊符号，这组报道还使用《我和我的祖国》的旋律贯穿始终，这是什么考虑？
倪：《我和我的祖国》那首旋律如果放到边防，你眼前扑面而来的是一座座雪山、一个个战士，其实在那种特别缺氧的环境下，那种虚弱的环境下，这种轻柔的旋律慢慢悠悠地飘进来，就会给你带入那种意境。
在边防我们听到最多的，其实没有雄壮的旋律，没有伴奏，是战士们和着高原的风声在唱的国歌。但是每一次我听到这种国歌的时候，感觉一点也不亚于天安门广场的任何一个升旗仪式。可能就只有五六个兵，但是他们都是在缺氧状态下，嘶声竭力地用生命在歌唱。让你感觉到的，就是个体和祖国之间的这种联系。
所以当时我们策划的时候就说，这个系列报道，我们要突出我们的主题，一个是国旗，这是很形象的符号，一个是《我和我的祖国》，那是一个轻柔的、但带有情感的音乐符号。这两个符号要贯穿所有的节目。
杜：对系列报道来说，有一个贯穿的标识，是非常容易引起观众关注的。如果每一集各有各自的特点，但是没有一个贯穿的线索的话，可能大家不容易记住它。所以我们突出了这样一个旋律。为什么选择这样的旋律？《我和我的祖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很多人都能唱的一首曲子，如果说我选择了一个大家很陌生，即便曲子很有情绪，但是不容易引起人们的共鸣。我们选取的是小提琴的版本。音乐可以有不同的版本，有电子琴、钢琴，等等，但是用弦乐的话，会有更强的情绪感染力。
另外，电视是一个多元素的集合体，它融入了声音的元素、画面的元素等，更容易让人入情入景。比如说开山岛，当《我和我的祖国》这个声音，随着国旗的升起，回响在这个小岛上的时候，不用过多文字去描述，人们就已经被音乐带入其中，自然而然地就有一个强大的感染力。
四、线上线下结合点燃节目高潮
此次系列报道，不仅局限于新闻本身，更做了很多线下的工作。比如，摄制组策划南沙老兵回到老部队重逢，让东风航天城的老人观看从未见过的年轻时的影像资料，让新闻故事里的24位主人公带着十面特殊的国旗来到北京，与200位军事记者一同参加了天安门广场升旗仪式，并与国旗护卫中队共同举办“同升一面旗，共爱一个家”主题活动，等等。
问：故事本身已经很精彩了，为什么还要做很多之外的工作？
倪：在《南沙渚碧礁第一面国旗背后的故事》中，我们的记者找到了30年前飘扬在南沙渚碧礁上的第一面国旗。南沙的风，南沙的雨，让这面国旗残缺了一半，但上面的签名仍依稀可见。国旗上有几行字：“兄送弟，南沙行，保国之地，立大功……”兄是谁？弟是谁？那些斑驳的名字又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带着这些问题，我们的记者辗转五省六市，叩开一位位老兵的家门。当得知国旗上的九名老兵南沙分别后从未谋面，我们又精心策划了当年站在一块礁石上的战友在老部队的一次久别重逢。
去年是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组建60周年，是我国航天事业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一个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有一天酒泉台的一个报道员找到我，他说他们挖掘了很多当年的电影胶片的史料。我很感兴趣。我们去查阅这些史料才发现，有很多是未公开的一些老胶片。那里面记录了我国的第一颗洲际导弹，记录了两弹结合，记录了一次次给中国人底气，给中国人力量的瞬间。我们专门把那个电影拿出来，给他们这些老人放了一场电影专场，叫他们在屏幕上寻找自己，寻找年轻的自己的影像，寻找曾经生活战斗的地方，寻找一起拼搏奋斗、朝思暮想的战友。这不仅是一种报道上的策划，更是对老人们的尊重，对我们国家历史的尊重，更是对后辈的一种教育。这难道不是我们军事新闻应该去做的东西吗？
所以那个片子拍摄的过程，其实是引领着老人们回到故地再去寻找的过程。所以在《有一个地方叫“东风”》里面，观众们看到了老人们看到老胶片那种激动，回到老发射场的眼含热泪，到了东风烈士陵园看望阔别多年的战友的那种真挚情感。整篇报道情感逐层递进，感人泪下、催人奋进。就像有观众评价的，故事“抓人”、内容“走心”、主题“提神”。
杜：我们一直在默默地做一件事情，就是策划把这些国旗汇聚到天安门广场前。因为以前国旗班有很多国旗，都是我们的记者到边防采访之后带回来送给他们的。如果祖国东西南北、边关哨卡的那一面面国旗能够汇聚在北京，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去年的“十一”，我们做到了。我们把那些山上的国旗、用柳条编的国旗、南沙的第一面国旗，等等，都带到了北京。国旗班的战士很受感动，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有很多的战友跟他们做着同样的事情。
我觉得最后那样一个升旗仪式，才是我们整个策划的高潮。其实我们前面做的所有铺垫，都是为了最后在天安门一起升国旗。当西藏无名湖哨所的战士、王继才的爱人和他的儿子、十层大山的边防官兵，当他们同时站在广场前向国旗敬礼的时候。我觉得，这真是让我们看到了国旗在每个人心中，每个普通人、平凡人心中的分量。
五、融媒体平台聚力传播优势明显
此次融合报道活动，各部门发稿统一采用“解放军新闻传播中心融媒体”这一发布平台，进一步强化了融合意识和品牌意识。中心融媒体指挥部值班员与融合报道小组记者及各部门值班员实时沟通，第一时间将相关产品向今日头条、腾讯、新浪、网易、一点资讯、爱奇艺、360、搜狐、凤凰网等媒体平台及新闻资讯网站进行重点推介。同时，各部门所属网站、新闻客户端、微信公众号等也同步推广，全平台覆盖，形成集束传播的共振效应。
问：在这样一个策划当中，融媒体平台发挥了怎样的作用？对融媒体平台今后的建设，有什么借鉴意义？
杜：媒体融合，实际上就是打破了各个平台之间的壁垒。这个活动相当于一次“练兵”，把各家媒体有效地整合起来，既能有效整合，又可以发挥各自专长，对整个主题进行服务。如果只有我们电视搞，它的影响力就不一定有这么大了。通过网络平台进行直播，我们实际上已经把新闻以一个活动化的方式来实施，而不仅仅是做报道。
这次大型主题报道的圆满成功，充分体现了资源共享、集智聚力的优势。9月28日率先发布宣传片，并于从当日起每天推出一集专题报道，截至10月8日，先后推出11期精品视频。活动前后，广电部发挥前期报道中积累的丰富文字及音视频背景素材的优势，为其他部门共享资源，提供便利条件。同时，各部门在做好“规定动作”的基础上，根据各自特点创新“自选动作”，形成了立体多元的融媒体报道产品。
每一个平台都在采用不同的方式进行播出，比如广播通过声音，网络通过直播的形式，实现了融媒体立体化传播效果。在这个过程当中，融媒体起到了一个很好的资源整合利用的作用，就像“中央厨房”，所有资源都在那儿。我们的记者手记可以放到报纸上，拍摄花絮可以作为短视频进行传播。做好融合报道，需要力量上科学调配，行动上统一指挥，资源上融合共享；需要中心各部门各平台团结协作、优势集聚，融心融智融力；需要精心组织策划、持续发力；需要做好内容采制、融合分享和运营推广。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工作，需要我们不断努力去探索重大主题活动融合报道的机制，去实现从“相加”到“相融”，再到“创新”。通过组织重大战役融合报道，在实践中提高本领，目的是打造出一批高品质、高流量、高影响力的融媒体内容精品。
【注释】
[1]梁建增：《焦点访谈——从理念到运作》，学习出版社，1998，第51页。
[2]张晓锋、周海娟：《电视新闻策划》，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第9页。
[3]胡智锋：《电视节目策划学》（第二版），复旦大学出版社，2019，第33页。
[4]梁建增、孙克文：《解析东方时空》，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第19页。
[5]孙玉胜：《十年——从改变电视的语态开始》，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第48页。
[6]杜梅萍：《网络新闻对新闻价值的消解与延伸》，《新闻与写作》2011年第5期。
[7]王淑兰：《美国“潮流电视”探析》，《现代传播》2008年第6期。
[8]胡翼青：《自媒体力量的想象：基于新闻专业主义的质疑》，《新闻记者》2013年第3期。
[9]邵一平：《大型新闻行动：整合新闻要素 提升舆论引导力》，《视听纵横》2012年第7期。
[10]杜骏飞：《让宏大新闻推动国家发展——江苏卫视大型新闻行动的理念分析》，《视听界》2007年第5期。
[11]张涛甫：《记录新时代，主题报道当有新作为》，《新闻战线》2018年第5期。
[12]潘知常、栗振宇：《从大型新闻行动看电视活动传播》，《视听界》2007年第5期。
[13]郭长江：《广播行进式报道的“行进式思维”》，《中国广播》2010年第1期。
[14]谭天：《电视节目形态构成——一种用于节目研发的理论模型》，《现代传播》2009年第4期。
[15]胡智锋：《电视节目策划学》（第二版），复旦大学出版社，2019，第53页。
[16]IT江湖：《直播新画风：“慢直播”有料更有趣》，http：//www.sohu.com/a/111645271_345256。
[17]张晓锋、周海娟：《电视新闻策划》，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第117页。
[18]水均益：《前沿故事》，南海出版公司，1998，第72页。
[19]刘红明：《融媒体直播：电视新闻频道现场直播转型方向》，《中国记者》2018年第2期。
[20]本案例内容由杜江帆采访，阎安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