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 台
当我们已经离开星天这样近
而和人间仍然不相远，夜啊
林中人有千门万户的心，而
它想着遗失的足音
在千山和万水以外
至于我们，你和我
是秋天的梦者的梦
拥抱着，我的影
冷酷啊，睡梦如孩童跑来
一种奇特的骚扰惊醒，我和你的孤独
你也惊奇着我的眼睛，惊弓的鸟
它们从何方飞着得以归来呢，我不知道
而那骚扰渐渐地使得我们上空充满了云雾
但张耳听一听，微风
恢复了我的小病。
我知道这是花的香味
它们向导着来访的客人
那是梦中的细雨
而这骚扰是有风情的
它们伸出无数只懂得风情的手指
一只是更温柔的也是更有力的
指示着
那是我的思路
这是我的迷悟
于是又摸索着我的得之于你的容颜，亲爱的
而也描摹着我的血液的伏枥的心啊，终于是
它也做了我的静脉的川流之滨的土居人
而我将援起五色的笔来
欣然夸饰着我们土产吧
说这是……但这是不行的
它们是异域的向往人
那白热在九枝灯的主烛上照耀着
星上的神祇告诉我数语
它们将缠绕着我和我的眠床
像大树的根须不放松棺木
不过客人总归是客人，我有月色的分辨
虽然它们出现在夜间
而它们都是展禽的羽翼的愉快的
它们不是朝顶进香者，而来做客
因此有它们的家乡
这一缕来自温润的凤仙花
而那一缕是玉簪的淡绿的幼芽
那一缕来自哀梨的面颐
这一缕是大牵牛的鼠溪的挣扎
这一缕来自清晨
那一缕来自黄昏
或者把手伸到二月的云中
或者把腿脚插进雨的阳光和土里
或者把左面的乳房放在水的口内
或者逐个伸长了腿到它的伴侣的眼线上去
而估量一下它的速度是伴着怎样的心情的
或者那个带着点嫌恶似的嗅着
它的身边的这个水蛇腰的女人们的忸怩
但它们立刻又和好了而一齐进发
而把手搭在一个肩头
又马上搁在另一个的耳边轻悄地说笑了
或者一个的手背上生长着另一个的小口
一齐进发
这大队的马
口碑载道啊
而在一个新的环境里
噢！我保留的忍耐是为给它们的
它们更是新相知似的调理着，一个意外的
命运使得它们有了一个很深刻的印象了：
这里是一个人。
而一个大混乱
结束了
在我的版图中
而这些不翼而飞者
它们是太巧妙的蚊蚋
来饱食我的血做的樱桃
和你的梦中的饥渴
没有一个去迎风，而大方地
缠绕着我所遗弃的肉体
在大树之旁我醒来
来不及和美洲的阳光别离
猛然的回面里
——今夜有雨
沉香降临，飞
来自国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