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医院外科护士站
三个痊愈的国民党伤员正在跟护士小红交谈,见桐雪走了过来,不约而同地走上前去:“谢谢桐主任!”并向桐雪致军礼。
桐雪笑着同他们一一握手。
伤员甲:“桐主任,你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态度和蔼,就像我们的大姐姐一样。”
伤员乙:“没错,我们康复得这么快,与桐主任和小红护士的精心呵护是分不开的。我有个老乡,他住在绥靖区医院,受的伤比我还要轻一些,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出院。听他说,那里的医生、护士对他们可凶了。”
伤员丙:“桐主任,回到前线,我们一定会想念你的。”
桐雪:“前线的仗还能打多久?”
伤员甲看了看周围没有别人,悄声说:“桐主任,我听说,青岛城外的共军目前只是围而不打,要是打的话,恐怕三五天之内,我们就得全完蛋,跑都来不及!”
桐雪:“共军为什么围而不打?”
伤员甲:“这不明摆着吗?为了保护咱这美丽的青岛城呗!”
桐雪:“共军这是为咱老百姓着想呀!”
伤员乙:“可不是嘛。哪像咱们国军,不仅不为老百姓着想,而且,老百姓反对什么,国军就干什么!我听说国军撤离青岛之前,要把青岛炸掉。你说,这不是缺德嘛!”
伤员甲:“你小声点儿,当心别人听见!”
伤员乙:“听见就听见,怕什么?我今天回到前线,明天说不定就命归西天了!”
伤员丙看看周围,然后对伤员甲和伤员乙说:“不知你们二位怎么想,反正我是真不想回前线了。倒不是怕死,而是死得不值啊!再说,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母,整天巴望着我回去呢!”
伤员甲对桐雪不好意思地说:“桐主任,我们几个没把你当外人,所以,牢骚话说多了,让你见笑了。”
桐雪:“没有没有,怎么会笑你们呢。你们能够在我面前吐露真言,说明信任我,这让我很感动。既然你们没把我当外人,那我也说句实在话,听不听在你们。”
伤员甲:“桐主任,你说吧,我们听。”
伤员乙和伤员丙一起响应:“对,我们听桐主任的。”
桐雪:“我不是军人,不懂得打仗的事情;我也不是共产党或是国民党,不懂得党派之间的斗争。我从一个医生、一个普通的有良知的老百姓的立场上看,我觉得,国民党不仅在青岛,就是在全中国其他地方都不会长久了,国民党的失败是早晚的事。”
三人频频颔首。
桐雪:“你们在我这里住院治疗,我们有缘认识了。作为你们的大姐,我希望你们回到前线后,不要公开与共产党、解放军做对。人的生命只有宝贵的一次,要珍惜它!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死得光荣!为国民党卖命,我觉得不值。好了,别的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们保重!再见!”
看着桐雪离去的背影,三人站在原地仔细回味桐雪刚才说过的话,久久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