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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4月10日，星期六，巴黎

下午，趁自己还在巴黎，我去蓬皮杜中心欣赏了卢西安·弗洛伊德^[23]的画展。一九九五年，我在梅格基金会（Foundation Maeght）博物馆的一场展览里，初次见识他的画作。该展览是为他还有弗朗西斯·培根^[24]而办。弗洛伊德展出的绝大部分作品皆是裸体画。这次蓬皮杜的展览特别挑选了与人等高的画作，更加凸显画中人物的存在感，令其栩栩如生。他的模特丝毫不符古典或现代的美学典范。这些人跟我一样都是凡夫俗子，乍看之下虽然令人不舒服，之后他们就会从画前消退：我直视的对象不是他们，而是我们的兽性和人性。这幅画纵然属于写实形象艺术派画作的传统范畴，但无论是他处理的对象还是他使用的颜色，都看得出弗洛伊德素来志不在诱惑、幻觉或表象。这一点令我着迷，因为这个表现法和我充满创意巧思、友善诱人的做法南辕北辙。我百看不厌弗洛伊德的画作，会不会只是一种爱恋却无占有欲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