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中的香水

2010年7月28日，星期三，斯佩拉塞代

我在假期中仍继续写日记，模仿夏季周刊轻松的内容。我从来没回答过“您梦想中的香水是什么？”这个问题，因为没时间推敲出一个清楚易懂的答案。我今天就来试试看。

我梦想中的香水是用来感受，只在吸气的当下体会，而非用来擦抹的香水。它不是配件，无法穿戴，也遮掩不了什么。它只是个情绪。这么说可能令人费解，因为这样想象一款香水，不合常规。我梦想的香水诗意盎然，好比在熟悉之中追捕未知的俳句家所谓的“不期然里蓦忽的欢喜若狂”。我在日本参加过一场品香仪式“香道”（Kōdō），曾经接近过这个梦想。香道有许多形式。在我参加的那场，香道师傅逐一焚烧十种薰香，邀请与会者为每一种香气写下一首诗，外国人用英文，然后将作品交给香道师傅。他会朗诵每一首诗，请与会者选出把某个香味描绘得最传神的诗作。中选最多次者即为赢家。这场香道进行得非常缓慢，完全遵循一定的程序和仪轨。尽管在榻榻米上盘坐了两个多小时，我感觉非常不舒服，但诗与香气的交织，却带来雨露均沾的圆满和谐时刻。

梦想还可以有另一种形式。我偶尔会想重新诠释我的几款香水。我并不想用同一个主题再另创一款新香水，这我已经做过，譬如说茶这个主题。我想要的是类似一本书的新译本，尽可能贴近原版香水，但是以其他字眼——气味——来谱写，翻译出我今天对这香水的想法。

书籍的解读方式今昔迥异，香水亦然。香奈儿用低调奢华版“5号”重新编写“5号”就是相当有趣的做法。我追逐这样一个梦想，却不确定会受到群众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