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 夜
①
乾坤空落落，岁月去堂堂②。
末路惊风雨，客边饱雪霜。
命随年欲尽，身与世俱忘③。
无复屠苏梦，挑灯夜未央④！
①此元世祖至元十八年（1281）除夜，文天祥作于大都狱中，明年十二月即英勇就义。
②落落，空旷无边之貌。堂堂，浩荡无尽之貌。
③身与世俱忘，自身忘却人世，人世亦忘却自身。这是诗人身处绝境，感到孤独而又表示决断的话，非真“俱忘”也。语本鲍照《咏史》诗：“君平独寂寞，身世两相弃。”参见该诗注。
④屠苏，酒名。古代风俗元旦举家团聚，饮屠苏酒。而今诗人独处囹圄，故曰无复屠苏梦。未央，未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