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陈正叔①

渺渺西风去翼轻，霜林枫叶动秋声②。

嵩邙竞秀容多可，河洛交流忌独清③。

广武山川迷故垒，成皋草木閟空城④。

凭高一掬英雄泪，寄与穷途阮步兵⑤。

①陈正叔，陈规，字正叔，稷山（今属山西）人。金章宗明昌五年（1194）进士，仕至右司谏。

②渺渺，微远貌。翼，鸟羽，此代指鸟。霜，《中州集》作“长”，此从《滏水集》。

③嵩邙，二山名。嵩为五岳之一。邙，在今河南省西部陇海铁路北。东西走向，西起三门峡市，东止郑州市北。容，容许。多可，多所肯定。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足下傍通，多可而少怪。”此处谓嵩邙岩壑不同，峰峦各异，各种风光都要欣赏。容多可，《全金诗》作“容多病”，极误。河，黄河。洛，洛水。交流，洛水源出陕西洛南县西北部，东入河南，至偃师纳伊水后，到巩县洛口汇入黄河。交，《滏水集》作“争”，此从《中州集》。忌，忌讳。黄河水浊，洛河水清，河洛交流后两者混合，洛水不再独清。“独清”一词出《楚辞·渔父》：“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容多可、忌独清，都是道家和光同尘，与世推移的思想，诗人用之于山水自然景物，颇具幽默意味，然亦有暗喻友人不必过于凝滞之意。

④广武，山名。在今河南郑州市西北。楚汉战争时，刘邦、项羽，“俱临广武而军”。项羽意欲与刘邦决战于此，并“相与临广武间而语。”见《史记·项羽本纪》。迷故垒，故垒迷离，模糊不清。故垒，旧时营垒。迷，《滏水集》作“留”，此从《中州集》。成皋，古县名。治所在今河南荥阳县西北汜水镇，广武山下。楚汉战争时，成皋争夺激烈。閟（bì），掩蔽。

⑤寄，《滏水集》作“付”，此从《中州集》。阮步兵，即阮籍。穷途，道路尽处。阮籍“时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反。”又尝登广武山，观楚汉战处，感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见《晋书·阮籍传》。此处阮籍借指陈正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