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言
从2003年开始,我一直致力于河洛文化研究的组织工作,同时由于工作的需要,我也进行了一些河洛文化的研究工作。现在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河洛文化与华夏历史文明的传承与创新”课题已经完成,大家希望我写一个序。本来序应是对这课题提纲挈领的叙述,以引导读者能够更好地理解正文的内涵和精神。但纵观全书,作者已经深入浅出、引人入胜地叙述了他们的观点,如果我再来讲几句,很可能挂一漏万,而且有画蛇添足之嫌。所以,我就另辟蹊径,就这十余年从事河洛文化研究组织工作的感受写上几句。希望对大家深入理解本课题的三本专著有所帮助。
一、为什么这几年要开展河洛文化研究
十届全国政协副主席罗豪才非常重视河洛文化研究,2003年10月罗豪才副主席在郑州参加第十八届世界客属恳亲大会的时候提出:“要加强河洛文化研究,为两岸统一做贡献。”为了落实罗豪才的意见,2006年2月24日,中国河洛文化研究会在北京正式成立。中国河洛文化研究会的成立,标志着河洛文化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即由分散的、缺乏组织联系的研究,走向有计划和不断进行力量整合的阶段。中国河洛文化研究会将主要发挥组织研究、信息服务、协调力量等方面的作用,通过召开国际学术研讨会、组织课题研究、编辑出版学术著作、开展咨询活动、普及河洛文化知识等方式,弘扬河洛文化“奋斗、进取、和合、厚德”的精神,同国内外的专家、学者和志士仁人一起努力,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为促进海峡两岸的统一,为世界的繁荣、发展与和平,做出积极的贡献。
二、召开学术研讨会
召开河洛文化学术研讨会,是深入研究河洛文化,扩大河洛文化影响的有效方法。这方面,洛阳市带了一个好头,1989年我们在洛阳市召开第一届河洛文化国际研讨会,后来又陆续举行了两届。
在罗豪才副主席提出加强河洛文化研究后,2004年10月我们在郑州市举办了第四届河洛文化国际研讨会,主题是“河洛文化的起源、传承与影响”;2006年在洛阳市举办了第五届,主题是“河洛文化与汉民族”;2007年10月在安阳市举办了第六届,主题是“河洛文化与殷商文明”;2008年在巩义市举办了第七届,主题是“河洛文化与闽台文化”;2009年在平顶山市举办了第八届,主题是“河洛文化与姓氏文化”;2010年在广州市举办了第九届,主题是“河洛文化与岭南文化”。河洛文化研究学术性会议跨过长江,走出河南,这是第一次。2011年在台北市举办了第十届,主题是“河洛文化与台湾文化”。河洛文化研究学术性会议走出大陆、越过海峡在台湾举办,这是第一次。2012年在赣州市举办了第十一届,主题是“河洛文化与客家文化”。
数届河洛文化国际研讨会的召开,吸引了海峡两岸众多专家学者参加,也有大量的海外华人参会,这对于宣传河洛文化,促进两岸的和平统一都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三、关于河洛文化的课题研究
为了提高河洛文化的研究水平,在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规划办公室的支持下,从2006年开始,我们进行了3次专题研究申报并获得了批准。
(一)2006~2008年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河洛文化的起源、传承与影响。”经过3年的努力,主要成果为6本专著,由河南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这6本专著是《河图洛书探秘》(王永宽)、《中原移民简史》(任崇岳)、《图说河洛文化》(杨海中)、《河洛文化概论》(程有为)、《河洛文明探源》(李绍连)和《固始与闽台》(李乔)。
(二)2009年~2013年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河洛文化与闽台关系研究。”预计成果为8本专著,河南人民出版社已出版了两部。8本专著是《河洛文化与客家优良传统》(刘加洪)、《河洛文化与赣鄱文化》(龚国光)、《河洛文化与赣南客家》(罗勇)、《河洛文化与周代礼乐文化》(杨海中)、《河洛文化与闽南文化》(汤漳平)、《闽台五缘简论》(何绵山)、《陈星聚评传》(任崇岳)和《客家水文化简论》(雷近芳)。鉴于陈星聚的研究资料主要是地方史志资料和台湾的淡新档案,为使更多的人了解陈星聚的事迹,我们还将出版《陈星聚档案资料汇编》一书。
(三)2012年~2015年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河洛文化与华夏历史文明的传承与创新。”预计成果将为3本专著,分别是《河洛文化对于华夏历史文明的影响》、《华夏历史文明的传承与创新》和《中华法元起与传承——河洛文化法元素研究》。
四、从河洛文化研究谈对社会科学发展的几点思考
(一)社会科学的发展对于我们社会的发展应该是非常必要的
社会科学包括很多方面,实际上是人类对于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从一定程度上来讲,是非常重要的。例如当前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如何搞好市场经济,就必须对经济学的理论有所研究。对历史的研究也是如此。实际上,人类社会的发展有一定的重复性,了解历史,对于我们现在的发展也有很重要的借鉴作用。但是在我们国家,以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来比较,对自然科学的重视要大大高于社会科学,这可以从政府对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支持经费上看出来。现在河南省科技厅每年的科技三项经费已经达到上亿元,而对于社会科学的支持经费,还是几百万元。这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我们的思想认识上的问题,即自然科学的研究可以直接转化为生产力,但是社会科学的研究在一定的程度上是可有可无的事情,所以在支持的力度上也不一样。
(二)社会科学的研究尚缺乏一个比较宽松的环境
社会科学的研究和自然科学的研究一样都需要一个比较宽松的环境,因为只有有了一个比较宽松的环境才能够在研究工作上有所“创新”。但是在实际工作中我们对自然科学给予了比较宽松的工作环境,而为社会科学所提供的环境就不是太宽松。新中国刚刚诞生的时候,我们受到苏联的影响,把社会科学的研究和马克思主义对立起来,试图把所有社会科学的研究都纳入马克思主义的范畴,这样就使得社会科学的研究走上了一个比较僵化的轨道。所以在相当长的一个阶段,社会科学就是照搬苏联的东西。后来和苏联的关系出现裂痕,社会科学又成了为领导人的观点作注释的工具,只要有一条“最高指示”,就会出现一系列的文章,在这样的情况下,社会科学怎么能够得到正常的发展呢?
(三)这些年来,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一部分社会科学研究者又开始在社会科学市场化方面做文章,希望通过这样的努力,来争取企业对于社会科学的支持
这从一定的程度上来说,似乎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实际上,社会科学的市场化,也可能使得社会科学的研究庸俗。在社会科学研究上搞急功近利,要马上让研究成果有社会效益,进而最好马上就有经济效益。这实际上是社会科学研究的大忌,是万万使不得的。所以我以为社会科学研究的经费主要还是需要政府的支持,或者是社会的捐助,而且这些捐助是以非赢利为目的的。只有这样,社会科学的发展才会比较健康。从这个视角看,目前流行的“文化搭台,经济唱戏”,或者利用文化来为当地的旅游业或经济开发做“文章”等等,都是一种不恰当的提法,对社会科学的发展都是不利的。
(四)必须解决社会科学研究的功利性问题
很多社会科学的研究课题在近期是看不到什么效果的,对于这样的课题要不要研究,这就涉及社会科学的功利性问题。从历史上来看,很多社会科学研究的课题在当时是没有什么效果的,但是在以后的历史进程中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所以,有些社会科学的研究课题的作用不一定能够被同时代的人们理解,并由于得不到同时代的人的理解而放弃研究,对于人类社会进步来说,这是一种很大的损失。
(五)文化研究一定要尊重史实,不能够以论代史
所有的文化都是人类社会及历史沉淀的结果,因此要发展文化,必须追根溯源。这里的关键是我们能不能找到真正的源头。所以尊重历史就成为万变不离其宗的根本。问题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历史,虽然有《史记》,有《资治通鉴》,有“二十四史”这些典籍。也有翦伯赞、范文澜、白寿彝先生等编写的《中国通史》等,但是这些大作所依据的史实,不少是受到历代帝王及统治阶级的修正的,删除了很多对他们不利的历史事实。有些是受到意识形态的影响。这样,就使得“通史”也不能够完全反映历史的事实。这不是翦伯赞、范文澜先生的无知、无能,而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很多思想的禁锢已经破除,尊重历史就成为追根溯源的不二法门。而尊重历史的唯一途径就是尊重史实,也就是说,我们得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结论都是事出有据的,而不是无中生有、凭空想象的。可能有人会问,既然某些典籍都不可靠,那么如何找到真正的历史事实呢?由于现在很多历史密档已经解封,大量国外学者的研究成果也已经为大陆学者所知晓。在掌握如此多资料的前提下,通过爬梳、对比等方法,找到历史的真相将不是很困难的。关键是我们要有一种平和心态,要有一种愿坐“冷板凳”的精神。我想,如果能够潜心研究,就一定能够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找到我们中华民族文化的本源。
(六)只有解放思想,才能够创新,才有文化的繁荣
当然,看清历史并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我们的目的是在尊重历史的基础上,繁荣和发展文化。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要解放思想。中国的经济从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就是因为解放思想,加快改革,才有了当前经济的繁荣和发展,才有了GDP为世界第二位的骄人业绩。经济的发展需要解放思想,文化的繁荣和发展也是同样。清王朝作为少数民族入主中原,曾害怕被汉文化同化,因此在文化上采取保守主义,康熙、雍正、乾隆三朝还大兴“文字狱”,因此大大禁锢了文化的发展,使当时的大批知识分子只得走上“考据”的路子,有的很有才干的人甚至终生成了“书蠹”。因此解放思想,打破各种禁锢,敢于对某些固有的观念提出质疑,就是发展文化的必由之路。例如我们一直以为中国在鸦片战争中的失败就是因为“落后就要挨打”,但是已故的复旦大学教授朱维铮先生就指出,在鸦片战争爆发前20年,也就是清嘉庆帝死道光帝立的1820年,中国的GDP占世界总份额的32.9%,世界第一,领先于西欧核心12国(如英、法、德、奥、比、丹麦、荷兰)产出总和12个百分点,更遥遥领先于美国(1%)和日本(3%)。当时中国的经济是世界第一强国,怎么是“落后”呢?所以只有从这样的历史事实出发,来审视我们过去很多固有的观念,区分正确与错误,从中找到正确的东西,这样,文化才能够做到真正的发展和繁荣。
上述这些粗浅的认识,既是我在河洛文化研究工作中的一些体会,也是我对社会科学发展的几点思考。
五、结束语
河洛文化的集中研究已经持续了11个年头。在这个时期,我们从无到有,由浅入深。河洛文化的研究逐渐深入,河洛文化的影响也不断扩大,从豫到粤、赣、闽;从大陆到台湾。所幸在社会各界的关心下,在海峡两岸广大专家学者的支持下,已经取得了上述的成果。我相信,只要我们大家团结起来,不断努力,就一定能够取得更加重要的成果。现在呈现在诸位面前的三本专著就是丰硕“果篮”中的一个果实,让我们大家都来仔细地“品尝”吧!
陈义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