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清光绪三十三年·丁未) 24岁
1月25日(丙午年农历十二月十二日),徐锡麟在安庆任陆军小学堂会办,召马宗汉去安庆共谋大事。马宗汉临时因故不能起程,于这一日复信陶成章,表示暂时不能前往的原因。后又因患疾,再次推迟行期,至5月,才借赴沪参加浙江铁路股东会议机会成行。
春,马宗汉目疾发,赴皖之约再次推迟。稍愈,病起将往安庆,临行与师生告别说:“吾此行不能灭虏,终不返矣!”并嘱妻子岑氏夫人:“吾此行无论事成与否,必难生还。然求仁得仁,固吾素志,无庸为我悲也。二子其善视之,异日成人,嘱其无忘乃父之志。”
4月(农历三月),三子元祥生。
马元佐函证。[31]
5月18日(农历四月初七日),马宗汉借参加浙江铁路公司股东会之机会,与陈伯平到达上海,欲赴安庆,却因目疾突然加重,不得已逗留上海请西医治疗。延至6月10日(农历四月三十日),方与陈伯平乘坐美顺号上水商轮前往安庆。6月13日抵达,住进位于安庆城内小二郎巷口的徐锡麟公馆内。由徐锡麟介绍,入安庆巡警学堂任职。配合徐锡麟、陈伯平加紧部署军事行动。6月17日(农历五月初七日),马宗汉从安庆给友人复信,告知抵皖后的情况。
同月(农历五月),经过日夜部署,举义计划悉定。这时,同盟会总理孙中山给徐锡麟来信,对起义计划作了充分的肯定和支持,并补充了若干细节,同时嘱咐同盟会同志做好积极配合接应的准备。
6月22日(农历五月十二日夏至),马宗汉奉徐锡麟之命,与陈伯平往上海采购手枪、子弹及印字机等物。因所带钱款不足,马宗汉以裘衣抵押,遂成。
6月25日(农历五月十五日),秋瑾自绍兴至上海,会晤马宗汉、陈伯平,约期举义。
7月2日(农历五月二十二日),与陈伯平从上海搭乘美顺商轮溯江而上回皖。
7月5日(农历五月二十五日)上午与陈伯平回到安庆。徐锡麟即告知,因皖抚恩铭欲赴其幕友张次山母八旬寿诞,命将原定7月8日的巡警学生毕业典礼提前至7月6日,徐锡麟知时机稍纵即逝,不得已将举事日期改为次日7月6日。马宗汉、陈伯平均感太仓促,打乱了原有部署计划。徐锡麟安慰他俩:“只要打死了恩铭,其他文武不怕不降顺了,我直下南京,可以势如破竹。”又对马宗汉说:“所惧者,打死恩抚台后,学生逃散矣。我只要将门口断住,不许他们逃散,就可成事。”马宗汉、陈伯平意遂决。
《马宗汉供》:“念(廿)五日午前到皖,径至徐公馆。陈伯平着人至学堂请徐锡麟回,密语多时。徐锡麟后到我房,陈伯平亦同来。徐锡麟说:‘明天恩抚台至学堂看操,可开枪打死他,就起革命军。’”[32]
《清朝野史大观》:“抚台死,我便可行我大事;除了满族数官外,我们汉人做官的,只要以大义责他,不愁他不醒悟,不入我的范围;然后派人拆毁电杆,招降军营,纵有负固,满汉各官无电报可通,无军符可握,何患不一举而成功?且我之兵亦可不数日即能招到,南洋为浙江后援接应,攻南京势如破竹矣!”[33]
金冲及、胡绳武《辛亥革命史稿》:“徐锡麟自己事先对马宗汉就说过:‘所惧者,打死恩抚台后,学生逃散矣。我只要将门口断住,不许他们逃散,就可成事。’”[34]
7月6日(农历五月二十六日),在安徽巡警学堂毕业会上,徐锡麟、马宗汉、陈伯平发动起义,击毙安徽巡抚恩铭,杀奸细顾松,率领学生占据军械所。但因提前举事,原有部署全盘打乱,外地会党、城外新军均未能及时赶到,导致徐锡麟孤军失援,固守四小时,陈伯平战死,时年23岁。徐锡麟、马宗汉同日被捕。徐锡麟对抗不屈,于次日死难。马宗汉化名黄福,隐瞒身份。安庆起义失败。
陶成章《浙案纪略·中卷列传·马宗汉》:“及期,锡麟已诛恩铭。宗汉谓顾松败谋,与伯平拘之入,即断其颈。督巡警生破军械局,援绝,伯平死,宗汉欲焚军械局,曰:‘虽死,安庆城中必半烬,接应者可从中起,他人继我辈后,事犹可为也。’锡麟止之,且曰:‘徒死无益,亟去犹可为后图。’宗汉去,半道为虏所得。”[35]
按:同日未时(下午一点至三点钟),恩铭在接受安庆同仁医院著名美籍医生戴世璜手术取弹头时死去。
同日,马宗汉被捕,化名黄福,与被捕学生一起关押在督练公所审讯,随即被查出身份,转入安庆东门鹭鸶桥安徽省监狱。
7月7日(农历五月二十七日),徐锡麟就义于皖抚署东辕门外。年三十五。
7月9日(农历五月二十九日),马宗汉身份暴露,系狱数十日,穷问党与,受尽毒刑。
7月11日(农历六月初二日),徐锡麟胞弟徐伟在九江被捕。同日,马宗汉在审讯中佯为逊言,作《马宗汉供》。
7月14日(农历六月初五日),清兵包围绍兴大通学堂,秋瑾未及起义,与程毅等被捕,受刑不屈,题“秋风秋雨愁煞人”之句。次日晨,在绍兴轩亭口殉难,年33岁。程毅不屈,次年因刑伤死于狱中。
7月22日(农历六月十三日),两江总督端方因不得实供而震怒,严饬安庆诸吏,再严刑讯究马宗汉。
7月底或8月间(农历六、七月间),马宗汉就义前,以隐晦的语言,写下致光复会友人的绝命书。
8月23日(农历七月十五日),两江总督端方致电安徽巡抚冯煦,传达军机处旨意,即行处决马宗汉。同日,马宗汉在狱中拍摄最后一张照片。
8月24日(农历七月十六日),马宗汉就义于安庆狱前,年二十四。
章炳麟《徐锡麟陈伯平马宗汉传》:“系狱五十日,穷问党与,考掠楚毒,宗汉为逊言抵谰,卒不得一人主名。七月十六日,虏杀余姚马宗汉于安庆狱前,年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