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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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子陵遵医嘱，每过七天去诊脉转方，一季后，改为半月诊脉转方一回。有时，缇萦还亲自到天齐渊是非院里来为他诊脉转方。

眨眼便是一年，缇萦为严子陵停了药。

停药后的严子陵，有了年轻时的感觉，忍不住舞起剑来。范晋台坚决不允。严子陵便偷着舞。范晋台知自己劝不住，就请来缇萦帮忙。一年的来来往往，缇萦与范晋台已俨如姐妹。

缇萦应约来到是非院。缇萦为严子陵把了脉，说，先生耐不住想舞剑弄棒了？

严子陵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

缇萦说，先生体质足比三十青壮，精神充沛，伤疾愈得快，不过还需坚持疗养两年，不可马虎。再过两年，保证先生可以舞剑耍棒。

范晋台娇嗔道，听见没有？

严子陵俏皮一笑说，听——见——了。

缇萦告诉严子陵，天齐渊有处子石矶，那是姜太公在治理齐国时钓鱼的地方，先生不妨去钓钓鱼，提气练肺。

病患最听得进疾医的话，此后，只要天气适宜，严子陵就去子石矶钓鱼。

子石矶离是非院才五六百步。严子陵出门钓鱼，无论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喜欢戴一顶斗笠，或穿着或捎着一件羊裘短袄。羊裘短袄保暖，淋了雨还不会渗湿内衣，这是范晋台的女红成果。斗笠是缇萦送的，严子陵很是喜欢，因为它为严子陵带来了浓浓的乡愁。江南人劳作出门时，都习惯戴顶斗笠，晴雨两用。

严子陵每次都把钓上来的鱼养在网兜里，提回家让家人欣赏一会儿，评说一通，高兴一阵，再拿去放生。除了钓鱼，就是读书。读书有所思时，他便提笔撰下来。一年多时光，心得考注类的文字，竟也累积起三四万。

夫妻有了房中事，范晋台十月怀胎，又诞下一子严儒。

缇萦来看望坐月子的范晋台，同时也为严子陵把了脉。缇萦把完脉，向范晋台递一个笑眼，说，先生一切康复如初，今后夫人要当心先生好了肺，亏了肾。

一阵欢笑声飞出是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