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二十二

过了尼罗河，他相信自己来到一个新的地方。他的脸长满胡子，缠头直盖至眉毛，名字改为巴德尔·萨埃迪，职业是卖枣、葫芦和扁豆。他住在布拉克区的地下室，生活颇为艰辛。

在他的想象中，绞刑架的绳索总象不离身的秤一样竖在眼前，他明白，死神在等候他，魔鬼在跟踪他。他在一个专门本子上记录过去的日子，同时在另一个本子上记帐。旧的世界已然过去，他的亲人和街上的居民也都不在。他曾雄心勃勃要当头领，他热爱这个职务，这是火热的希望。可是现在，他只有被流放、干活和自强不息。

一开始，在布拉克区他感到寂寞。是的，景物相似，也有饮水处、蓄水池、学堂、小清真寺及长老。他渴求权力，喜爱它，这是火热的希望。难道他只能被流放、干活和自强吗？他没有引起人们的一点好奇心。布拉克是个港口，每天要迎接许多帆船，异乡客在这里落脚，然后又离去。所以，受到法律追捕的人不会久留，这里也不讨厌异乡人。这布拉克区不同于他原先住的街道，路长且叉道多。尽管他觉得陌生，但却感到安全。他有充裕的时间憧憬生活，研究计划，坚定报仇的决心和期待正义掌权。他就这样在陋屋里安排着宏图，享受着仁慈，满足于正当的收入，探索着未知世界。

街长对他说：

“象你这样的好人是罕见的。”

他彬彬有礼地说：

“我是你们中间的一个……”

“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你离开上埃及到这里来？”

他心怦怦跳，狡猾地回答：

“上埃及人怎么会问这个呢？”

街长大笑。巴德尔·萨埃迪接着说：

“我祖上是布拉克区人！”

街长从他手上接过装着各种蔬菜的大包，说道：

“人归故土，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