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二十一

祖海莱正在客厅里为拉伊法梳头时，女仆进来了，报告说有人求见：

“穆罕默德·安沃尔师傅……”

从拉伊法的评论中，祖海莱知道来客是拉伊法太太已故丈夫的儿子。直到他听说她去探望狱中的拉马纳以后，他仍然与她保持着来往。

时隔不久，客人来到了。只见他递给父亲的遗孀一件包装雅致的东西，并且说：

“这是鱼子酱！”

拉伊法满脸堆笑，频频表示感谢。

穆罕默德·安沃尔是一位中等身材的青年。论容貌还过得去，穿着漂亮的外袍和长衫。

拉伊法说：

“你好，穆罕默德！”

他高兴地说：

“我最关心的是：在我的商店接待顾客之前，首先让您尝尝这鱼子酱……”

“什么时候让我和其他爱吃鱼子酱的人一样付钱呢？”

他一面拿过来装满杏仁、桃仁和榛子的盘子，一面说：

“当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时候！”

拉伊法笑了。她说：

“穆罕默德，祝你生意兴隆，吉星高照。”

他边剥干果皮，边看着祖海莱。祖海莱正专心致志地为女主人梳头。他看得出了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两只眼睛。他又象逃走似地把目光收回到果仁盘上。他暗自说：“求真主默助。”

拉伊法问他：

“生意好吗？”

他急忙从勾魂夺魄的世界中收回了自己的灵魂，说：

“赞美真主，生意还可以。”

祖海莱发现他瞟了自己一眼。那目光中充满了乞求的意思，又有说不出的贪婪味，这使她内心的欣兴顿时消散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