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六十八

岁月蹉跎，四季相继，冬去春来。坚强的意志压倒了大自然相互斗争的力量，幽寂再也无法掩盖可怖的东西。

在痛苦和失望的深谷里，金发女郎齐娜特听到了爱情的召唤。这是她久已等待的召唤，这是她十分渴望的召唤，这是她那颗受伤的心久已期待的召唤。

一天夜里，齐娜特来到贾拉勒的住宅。齐娜特满面春风，看上去满心欢喜。所有的门却打开了，窗帘也都拉开了，让九月惠风尽情地吹进这座华丽的房舍。她欢乐、欣喜地来会贾拉勒，然而她的心底里却埋藏着深深的苦痛。齐娜特畏惧地、谨慎地伺候贾拉勒，她准备好酒，把酒杯递给他，轻轻地靠近贾拉勒的耳边，低声细气地说：

“亲爱的，请喝吧……”

贾拉勒接过酒杯，随之一饮而尽，说：

“你真漂亮……”

齐娜特想，贾拉勒的心就象他那天真无邪的本质一样消失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就象冬天那样严酷。而她自己呢，也正用意识、意志在自杀……

贾拉勒醉熏熏地望着她，喃喃道：

“如果我的眼光没有看错的话，那么，我并不了解你……”

她温柔地说：

“那是爱情的尊严……”

贾拉勒笑着说：

“任何东西都没有尊严……”

贾拉勒拨弄着齐娜特的一缕金发，说：

“你仍然在最尊贵的地位上，然而你是个贪心的女人……”

她立刻答道：

“我只不过是个多悲伤的女人……”

“让我牢记你尊贵的劝告吧：生命是暂短的……”

“那是指爱情的生命……”

“我正是遵从你的劝告行事的，谢谢你……”

齐娜特想，她自己不懂得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然而她对于命运的了解要比贾拉勒透彻。尽管人已经升迁到了天使的地位，但仍然摆脱不掉恶魔的侵袭。齐娜特真想哭一顿，她终于抑制住了自己的伤感，久久凝视着贾拉勒。

齐娜特沐浴着九月惠风。她想，九月是叛逆之月，很快将被五旬风所摧毁，顷刻之间，就要变成扼杀春天的可怖恶魔。贾拉勒伸开双臂搂住了她，齐娜特发狂似地紧紧把他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