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歌①三解

［原文］

慕容初入邺②，已有虎狼志③。前驱丁零部④，后面鲜卑骑⑤

［注释］

①〔惠注〕徐夔曰：崔鸿《十六国春秋·垂本传》：“垂字叔仁，皝第五子。初名霸，尝因坠马折齿，更名为。寻以谶文，乃去夬名垂。”郭茂倩《乐府》有《慕容垂歌》三解。　　②〔惠注〕《十六国春秋·前秦纪》：“建元二十年二月，垂引丁零、乌丸之众二十余万，为飞梯、地道以攻邺。三月，慕容暐弟、燕故济北王泓为坚北地长史，闻垂攻邺，亡命奔山东，收集诸马牧鲜卑众至数千，还屯华阴。暐乃潜使诸弟及宗人起兵于外。坚遣将军强永率骑五千击之，为泓所败。泓众益盛，推叔父垂为丞相，都督陕东诸军事，领大司马、冀州牧、吴王。坚谓权翼曰：‘不从卿言，鲜卑至是。’”　　③〔金注〕《晋书·后燕载记》：“慕容垂，皝第五子也。慕容评深忌恶之，乃谋诛垂。垂惧祸，与世子全奔于苻坚。垂随坚入邺，收集诸子。垂世子宝劝‘因而取之’。弟德曰：‘愿兄无疑。’坚至渑池，垂请至邺，展拜陵墓。坚许之，权翼谏曰：‘垂犹鹰也，饥则附人，饱便高飏，风尘之会，必有云霄之志。惟宜急其羁绊，不可任其所欲。’坚不从。”　　④〔金注〕《晋书·后燕载记》：“坚子丕先在邺，及垂至，丕馆之于邺西。会丁零翟斌聚众谋逼洛阳，丕谓垂曰：‘欲相烦一行。’于是配垂兵二千，遣其将苻飞龙率氐骑一千为垂之副。垂请入邺城拜庙，丕不许。乃潜服而入，亭吏禁之，斩吏烧亭而去。垂至河内，杀飞龙，悉诛氐兵，召募远近众至三万。”　　⑤〔金注〕《晋书·前秦载记》：“长安谣：‘长鞘马鞭击左股，太岁南行当复虏。’秦人呼鲜卑为白虏。垂起于关东，岁在癸未。”

［原文］

燕燕尾涎涎①，飞飞啄塘蒲②。三原隔五嵕③，缓急当奈何④？

［注释］

①〔惠注〕《汉书·五行志》：“成帝时，童谣曰：‘燕燕尾涎涎，张公子，时相见。木门仓琅根，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其后帝见舞者赵飞燕而幸之，故曰‘燕燕尾涎涎’。”涎涎，美好貌也。徐夔曰：《十六国春秋·赵整传》：“慕容夫人段氏，得幸于苻坚，与之同辇。整作歌讽之云：‘不见雀来入燕室，但见浮云蔽白曰。’”　　②〔惠注〕徐夔曰：《十六国春秋·苻洪传》：“始其家池中生蒲，长五丈，五节，状如竹，时咸异之，语之蒲家，因以氏焉。后以谶文，有草付应王，遂改姓苻氏。”　　③〔惠注〕《十六国春秋·前秦录》：“建元十六年，坚以关东地广人殷，且诸羌种类繁滋，思所以镇静之。秋七月，引群臣于东堂议曰：‘凡我族类，支胤弥繁。今欲分三原、九嵕、武都、汧、雍氐十五万户，使诸宗亲各领之，散居要镇，不忘旧德，为磬石之宗。于诸君意何如？”皆曰：‘此有周所以祚隆八百，社稷之利也。’于是分四帅子弟三千户以配长乐公丕镇邺，如世封诸侯。以杨膺为征东左司马，齐午为右司马，各领一千五百户。诸戎子弟离其父兄者，皆悲号哀恸，酸感行人。识者以为丧亡流离之象。”《元和郡县志》：“三原县，本汉地阳县。苻秦置三原护军，以其地有孟侯原，南曰丰原，北曰白鹿原。”宋敏求《长安志》：“九嵕山在醴泉县西四十里。《汉书·地理志》曰：‘谷口县九嵕山在西。’《四夷郡国县道记》曰：‘九嵕山东连伸山，西当泾水出，高六百五十丈，周十五里。’”今云五嵕，未详。　　④〔惠注〕徐夔曰：《前汉录·赵整传》：“坚分氐户于诸镇，整因侍宴，援琴而歌曰：‘阿得脂，阿得脂，博劳旧父是仇绥，尾长翼短不能飞。远徙种人留鲜卑，一旦缓急语阿谁？’坚笑而不纳。”

［原文］

慕容在何许？已度凉马台①。饥鹰掣鞲绦②，一逝不复归。

［注释］

①〔惠注〕乐史《寰宇记》：“相州安阳县有凉马台。《邺城记》云：‘安阳凉马台，即石季龙造，以凉马名之。’”徐夔曰：《十六国春秋·垂本传》：“垂在秦有大功，后坚败于淮南，垂言于坚曰：‘请奉诏书辑宁朔裔，且龙邺旧都，陵墓所在，乞通展拜，以申罔极。’坚许之。权翼谏曰：‘垂爪牙名将，勇略过人，譬如养鹰，饥则附人，饱便高飏，每闻风飚之起，尝有凌霄之志。唯宜急其羁绊，岂可解纵，任其所欲哉？’坚不听，遣将军率众送垂。翼夜邀垂于河桥，击之。垂夜梦，顾见孔子墓旁有八。占梦者曰：‘孔子名丘，八以配丘，兵字也。路必有伏兵。’垂以为然，遂自凉马台循草茷而渡。”〔金注〕郦道元《水经注》：“女郎台之西北城中有凉马台。”　　②〔惠注〕徐广《史记》注：“鞲，臂捍也。”钟岏《良吏传》：“桓虞曰：‘善吏如良鹰，下鞲即中。’”少陵《画鹰》诗：“绦鏇光堪摘。”注：《广韵》：“绦，编丝绳。”《玉篇》：“鏇，转轴。”以绦执鹰足，而击之于鏇也。少陵《去矣行》：“君不见鞲上鹰，一饱即飞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