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题寒山寺寄西樵礼吉二首①

［原文］

日暮东塘正落潮②，孤篷泊处雨潇潇。疏钟夜火寒山寺③，记过吴枫第几桥④？

［注释］

①〔惠注〕《陈检讨集》：“舟泊枫桥，过寒山寺。因忆昔年阮亭先生入吴，夜已曛黑，风雨杂遝，阮亭摄衣着屐，列炬登岸，径上寺门，题诗二绝而去，一时以为狂。”　　②〔金注〕按：东塘在枫桥之东。　　③〔惠注〕卢熊《苏州府志》：“寒山禅寺，去城西十里，旧名普明禅院，在枫桥，人或称为枫桥寺。”〔金注〕《吴县志》：“寒山禅寺，在阊门西十里枫桥下。”　　④〔金注〕《吴郡图经》：“枫桥在吴县西九里。”

［原文］

枫叶萧条水驿空①，离居千里怅难同。十年旧约江南梦，独听寒山半夜钟②。

［注释］

①〔惠注〕李颀《送郝判官》诗：“枫林带水驿，夜火明山县。”吴泰来曰：王楙《野客丛书》：“近时，孙尚书仲益、尤侍郎延之作《枫桥修造记》与夫《枫桥植枫记》，皆引唐人张继、张祜诗为证。崔信明诗：‘枫落吴江冷。’江淹诗：‘吴江泛丘墟，饶桂复多枫。’又知吴中自来多枫树。”　　②〔惠注〕陈正敏《遯斋闲览》：“欧阳文忠《诗话》讥唐人‘夜半钟声到客船’之句，云半夜非钟鸣时。或云人死名无常钟。疑诗人偶闻此耳。尝过姑苏，宿一寺，夜半闻钟，因问寺僧，皆曰：‘分夜钟，曷足怪乎？’寻问他寺，皆然，始知半夜钟，惟姑苏有之。”〔金注〕龚明之《中吴纪闻》：“张继《宿枫桥》诗：‘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昔人谓钟声无半夜者，诗话尝辨之，云姑苏寺钟多于半夜者，其说为未尽。姑苏惟承天寺至夜半则鸣，其他皆五更钟也。”

惠注引《国雅》评云：“全是林下人风气，不似宦游人。”

惠按：《分甘馀活》：“顺治辛丑，春雨中泊枫桥，寄先兄西樵二绝云云，今荏苒五十年矣，西樵下世亦已三十馀年。回思往事，为之怃然而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