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枕①

东篱采采数枝霜②，包裹西风入梦凉③。半夜归心三径路④，一囊秋色四屏香⑤。床头未觉黄金尽⑥，镜里难教白发长⑦。几度醉来消不得⑧，卧收清气入诗肠⑨。

①菊枕：用竹做框架，内装菊花袋的枕头。马祖常诗中不乏咏物之作，唯《菊枕》一首最耐人玩味。全诗句句写菊枕而不着“菊枕”字样，且比喻迭出，妙语双关；物我交融，含蓄蕴籍。表面看来，诗人在赞菊花繁盛傲霜，色香青素，咏菊枕凉爽宜人，健身添兴，实则借以抒发淡泊之情，表现高洁之趣。厌恶官场的争斗，向往归隐的清静，包蕴其中。

②东篱：陶渊明《饮酒》之五：“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后用东篱指种菊之地。采采：盛多的样子。霜：指霜菊。

③西风：秋风。以上两句是说，用菊花做成的枕头，犹如包裹着凉快的秋风一般，睡着了都觉得清爽。

④归心：回乡的念头。三经：庭院中的小路。陶渊明《归去来辞》：“三经就荒，松菊犹存。”

⑤囊：此指枕头袋。秋色：借指菊花。四屏：比喻全屋。这句是说，菊枕散发出的清香充溢整个房间。

⑥黄金尽：黄金用尽。张籍《行路难》：“君不见床头黄金尽，壮士无颜色。”此处以黄金比喻菊花。

⑦这句说菊枕之功效，可使人心胸开阔，淡泊名利，因而不易衰老。

⑧这句说菊枕可使酒醉后睡得更香。

⑨清气：清香之气。诗肠：作诗的心肠。这句是说，枕菊枕而卧，吸入清爽的香味，能增添诗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