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

病中答黄三［1］

人生如客，死葬要离侧［2］。万岁千秋谁料得？那有是非黑白！数声水向东流，一弯月在西头。欲说伤心何事，乌啼花落休休［3］。

【注】

［1］据词意，知此词作于光绪十一年乙酉（1885）之后，即词人被贬谪之后。黄三：即黄绍宪。见前《蝶恋花》（忆昔荷香香雾里）词注。

［2］死葬要离侧：典出《东观汉记·梁鸿》：“梁鸿病困，与高伯通及会稽士大夫语曰：‘昔延陵季子葬于嬴博之间，不归其乡，慎勿听妻子持尸柩去。’终后，伯通等为求葬处，有要离冢高燥，众人曰：‘要离，古烈士，今伯鸾亦清高，令相近。’遂葬要离冢旁，子孙归扶风。”《后汉书·逸民列传》亦载其事。后以此典称誉人操守清高。要离：春秋末吴国刺客。相传吴王阖闾派专诸刺杀王僚后，又派要离谋刺出奔在卫的王子庆忌。事见《吕氏春秋·仲冬纪·忠廉》《吴越春秋·阖闾内传》《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南朝梁刘峻《与宋玉山元思书》：“生与渔父同僖，死葬要离墓侧。”

［3］休休：犹言不要。表示禁止或劝阻。意谓算了罢，不要再提了。多表示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只能自劝自解。宋杨万里《得省榜见罗仲谋曾无逸策名得二绝句》诗：“今晨天色休休问，卧看红光点屋梁。”宋陈师道《木兰花减字·赠晁无咎舞鬟》词之二：“莫莫休休，白发簪花我自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