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

寥落平生意［1］。任人间、纷纷筝阮［2］，几曾如此。一夜清霜中庭下，未算襟头酒泚［3］。但无数、城乌惊起。丛木萧萧长空阔，问前身、我可同青兕。歌未歇，更狂醉。红蘅碧杜［4］谁能比？揽芳华［5］、天涯正远，相思何地？惟有幽林堪客隐，盛得几分秋气。莫忘了、联床风味［6］。匹马频嘶斜阳外，看关河、欲暮吾行矣［7］。临别语，望君记。

【注】

［1］“寥落”句：化用唐雍陶《酬秘书王丞见寄》诗：“因来见寥落，转自叹平生。”明孙继皋《独坐》诗：“平生寥落意，因以忆长林。”

［2］筝阮：秦筝与阮咸的合称。古代的两种拨弦乐器。陈洵《海绡说词·通论》：“昔朱复古善弹琴，言琴须带拙声，若太巧，即与筝阮何异？”

［3］泚：清澈。唐张九龄《龙池圣德颂》：“灵泉有泚，其深无底。”

［4］红蘅碧杜：杜衡与杜兰，均为香草名。《全唐诗》卷八六四《又湘妃诗》（一作《女仙题湘妃庙诗》）之二：“碧杜红蘅缥缈香，冰丝弹月弄清凉。”

［5］芳华：一作“芳花”，香花。《楚辞·九章·思美人》：“芳与泽其杂糅兮，羌芳华自中出。”南朝梁萧纲《梅花赋》：“折此芳花，举兹轻袖。”元李序《曲江芙蓉歌》：“芳华欲揽愁不歌，云裳绮袂风露多。”

［6］联床风味：指床挨着的两个人同睡，夜间闲谈。表现兄弟挚友久别重逢或离别时亲密交谈的深厚情谊。又有“联床夜话”“夜雨对床”“风雨联床”“联床清话”等表达。

［7］“匹马”二句：化用元马致远《天净沙·秋思》句：“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