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本质上是社会发展的历史

我们曾经指出过，历史在本质上是生产发展的历史，因为正是内在于生产方式的矛盾运动所导致的历时性变化最终推动了历史的发展，由生产方式的运动所决定的社会结构的变化就表现为“历史”。但是，我们也必须认识到，生产方式总是一定社会的生产方式，并不能脱离社会总体而存在。也就是说，生产方式本身还不就是历史发展的主体或现实承担者，这个主体或现实承担者是社会存在总体。基于这个理解，历史唯物主义认为，历史本质上是社会发展的历史。

历史唯物主义关于历史发展主体的观点对20世纪的历史研究产生了重大影响。人们可以毫不费力地发现，有机的社会总体尤其是经济的社会关系总体，已经取代了过去作为实体性范畴的国家和民族，成为现代历史研究的出发点，但是，资产阶级历史学家和历史哲学家并不总是自愿地接受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因此，当他们在历史研究中试图重新确立有机整体观点的时候，宁愿绕过马克思而回到黑格尔，再一次把精神性的总体扶上历史的王座。例如斯宾格勒和汤因比就分别把文化和文明看作历史发展的主体。应当合理地肯定他们为破除旧的历史观所作出的有益尝试，承认其从新的研究视角所获得的富有启发意义的研究成果，但是，我们并不认为文化或文明能够取代社会存在总体成为历史研究的正确的出发点，因为正像人们所看到的那样，在他们那里，历史被不切实际地僵化为若干个封闭的发展模式，而失去了自身运动的连续性和开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