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赎罪

第八十三章　赎罪

吃晚饭时我跟朱利安·卡斯尔说“爸爸”临终前十分痛苦，他说：“是癌症。”

“什么癌症？”

“全身生癌。您不是说今天他在检阅台昏倒了吗？”

“是的。”安吉拉说。

“那是用药的结果，”卡斯尔说，“他目前处于药物和病痛相互抗衡的交点，再多用一点药就会让他没命。”

“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自杀，”牛顿嘟囔了一声。他正坐在一张他旅行时随身携带的折叠高椅上。这张椅子是用铝管和帆布做的。每次牛顿打开他这张椅子，他都要说：“查字典、看图表、查电话簿时坐在这上面最好了。”

卡斯尔说：“麦克凯布就是自杀的。他指定他的大管家做继承人之后，就开枪自杀了。”

“他得的也是癌症么？“我问。

“不一定。但我想不是。我认为是整日充当反面人物，结果积劳成疾。那都是在我来到这里以前的事了。”

“这真是一场让人高兴的谈话。”安吉拉说。

“我想大家都会同意，我们大家在一起非常愉快。”卡斯尔说。

“我想，”我说，“像你这样竭尽毕生之力服务于人民的人应该比其他人更愉快。”

“您知道，我曾经有过一艘游艇。”

“我不理解您的意思。”

“有了游艇就应该比大多数人愉快呀。”

我说：“如果您不是‘爸爸’的医生的话，那么谁是呢？”

“我们医院里的一位同事，施利契特·玛·凯尼格斯瓦德医生。”

“是德国人吗？”

“也许是。他曾经在冲锋队服役十四年，其中有六年在波兰的奥斯威辛当军医。”

“他在‘希望与同情之家’工作是为了赎罪吧？”

“是的，”卡斯尔说，“因为他拯救着左、右两派人的生命，他的赎罪也是有很大成效的。”

“他可真不错。”

“是的，如果他照现在这样昼夜不停地干下去，到3010年，他救活的生命就将与他处死的生命的数目一样了。”

这样，我的“卡拉斯”中又多了一名成员。他就是施利契特·冯·凯尼格斯瓦德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