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克农的书

第八十五章 波克农的书

弗兰克的佣人给我们拿来了汽油灯。他告诉我们,停电在山洛伦佐是很平常的事,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不过,我心里还是非常不安,因为,弗兰克提到了我的“扎—玛—基—波”。

他使我感到自己就像一个刚刚被送到芝加哥屠宰厂的猪猡,已经完全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行事了。

我又想起了伊利俄姆的那一座天使石像。我听着外面的士兵们一面干活,一面低声抱怨。

虽然安吉拉与牛顿在就一个有趣的话题聊天,我却漫不经心。他们告诉我,他们的父亲有一个兄弟,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他。他叫鲁道夫。他们最后一次听说他的情况时,他是瑞士苏黎世一家留声机店里的老板。

安吉拉说:“父亲从来没提到过他。”

牛顿说:“父亲从来没有提到过任何人。”

他们又告诉我,这位老人还有一个妹妹。她叫西莉亚。她在纽约谢尔特岛上养了一群身高体壮的德国种刚毛猎犬。

“一到圣诞节她总要寄明信片。”安吉拉说。小牛顿说:“每一张明信片上都有一张大猎犬的相片。”

安吉拉说:“不同家庭的不同成员走上不同的道路,真是有意思。”

“确实如此。”我附和说。我向这两位不凡的人物告辞了,并问大管家斯坦利在家里能不能找到一本《波克农的书》。

斯坦利开始假装听不懂。接着他又不无怨愤地说,此书满篇污言秽语,并说谁读这些书以钩刑论处。说完他从弗兰克的床头柜里拿了一本《波克农的书》给我。

厚厚一大本、活像一本没有删剪的辞典的手稿。我抱着这本书来到卧室,把它放到那块铺在石板上的橡皮床垫上。

这个抄本没有索引。因此我要找到“扎—玛—基—波”这个词的含意是很难的,事实上那天晚上是一无所获。

我学到了一些东西,不过这些东西很难说有什么用。比如:我从波克农那里学到了宇宙的起源,据说波拉西西(即太阳)把巴鲁(即月亮)抱在怀里,希望巴鲁能给他生一个火一般热的孩子。

而可怜的巴鲁生下的孩子却冷若冰霜,并且不能发光;波拉西西非常失望,把他们都扔了。这些儿女就是那些行星,他们在很远的地方安全地围着恐怖的爸爸绕行。

后来可怜的巴鲁也被抛弃了,她就去和她最心爱的一个孩子一起住。这个孩子就是地球。地球之所以是巴鲁最宠爱的孩子,是因为它上面有人;而人能仰望月亮,爱她并且同情她。

波克农对他自己的宇宙起源学说怎样评价呢?

他写道:“胡言乱语,一派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