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靶惨剧

人靶惨剧

法国魔术家罗贝尔·乌丹在回忆他的老师及魔术推广者埃德蒙·德格里西(艺名托里尼)时说,托里尼和他儿子一起登台,他每次演出的压轴戏总是“退尔枪”,由他儿子扮演瑞士民族英雄威廉·退尔的儿子。然而托里尼不是将苹果放在他儿子的头顶上,而是让他儿子用嘴咬住。他请一位观众拿起一把手枪,这把手枪在观众的监视下已上了子弹,随后让观众对准苹果开枪。打中后,子弹留在苹果中。有一天晚上,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子弹射了出去,那位观众是个优秀的射手,他一下打中了托里尼儿子的额头,孩子的头倾即垂了下来,身体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了一下后死去了。

罗贝尔·乌丹接着解释了这一奇怪的表演。起先观众拿的是一枚真子弹,但托里尼马上就把它换成了处理过的子弹,然后装到枪膛里。这枚子弹看上去和真子弹一样,只要用手指一压就会粉碎,一开枪,它马上散成无数细粒,像灰尘一样,不会引起伤害。为了不至于将真假子弹搞错,托里尼始终把假子弹放在一个专门的盒子里锁着,钥匙由他一人保管。那天晚上他自己出了差错,把真子弹放了进去。

后来人们发现,罗贝尔·乌丹的回忆有一半是虚构的,不过人靶节目却是由来已久。1631年,一位名叫冯·洛兰的魔术师已经表演过这样的节目。那个时候,魔术师是提着脑袋在表演的。谁都知道,飞行中的子弹是不可能用手接住的,更不用说用牙齿去咬住它了,这里肯定要用巧妙的方法。

一般来讲,子弹射出后是不会离开射线的,只要射击者瞄准了,对方无疑会被射中。但表演者或助手让观众选一粒真子弹,然后却与一粒“表演弹”调换。这粒“表演弹”要么是一粒射出后即刻散掉无害的假子弹,要么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子弹。约·克·维格勒布在他的《自然魔术课本》一书中介绍了这种“表演弹”的制作方法。

现在的魔术师都用比较安全的方法,有一位魔术师表演时用的子弹是肥皂做的,为了真实起见,让“肥皂弹”在石墨粉中滚拌。可是有一天晚上在澳大利亚演出时,“肥皂弹”也出了事故,它没有粉碎,打在表演者的脸上,使他受了重伤。

由观众选择的真子弹通常被表演者夹藏在手中,表演后又在手中亮相,或在牙齿间出现,以表示他将子弹接住了。

本节目的风险在于,稍有疏忽(在处理子弹或表演时)就会引起伤亡事故;另外,还有来自观众方面的风险,如果不让观众参与,这个节目就没有吸引力,表演者必须请不相识的观众上台检查武器,并且从观众中征得一名射手。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观众突然从自己身上摸出枪来向表演者射击。

不过也有这样的表演方法:表演者把观众请到台上来,“买通”他们配合他表演,也就是说,让他们做他的秘密助手,由观众代替表演者调换子弹,或者叫他们故意打偏。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表演者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呀!不相识的人到底可信赖到什么程度?表演者的生命不是掌握在观众的手中吗?

一位名叫德林斯基的波兰魔术师的悲剧说明了让观众来充当秘密助手是多么靠不住。事情发生在1820年11月10日德国的阿恩施塔特,德林斯基和他的妻子在施瓦茨堡德豪森宫为王子表演魔术,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因为从此以后可以为自己冠上“某某王子的魔术家”这样的称号。

德林斯基说服了王子的卫队,请他们做秘密助手。接着他施展平生招数。“接子弹”是演出的高潮。德林斯基的妻子登场了,在她面前,六个卫士站成一排。子弹事先经过检查,并做上了记号,不容调换,上膛后,卫队长发布命令,开始射击,观者都屏住了呼吸,宫内一片寂静,枪响了,德林斯基的妻子应声倒地,掌声、欢呼声连成一片,然而马上又静了下来,德林斯基呆住了,侍从们赶紧跑到他妻子面前,她还没有死。原来,六个卫士中有一个人没有理解德林斯基的意思,也有人说是他故意捉弄德林斯基。两天后,他妻子伤重而死。

再说一个惨剧。1869年12月,埃普斯坦博士在巴黎的冬季马戏节表演“接子弹”节目。他手里拿着一根象牙魔杖,魔杖的前面一段是空心的,当枪装上子弹后,将魔杖的空心一头捅进枪膛,这时子弹就落到魔杖的空管里去了,等魔杖抽出时,子弹也就跟着魔杖退了膛。那天演出时,不料这根魔杖的前端断在枪膛里了,子弹因此也未退膛,但埃普斯坦没有勇气停止表演,他抱着一种侥幸的希望——但愿射手打不准。子弹果然没有命中他,但那个断在枪膛里面的杖头却将他击毙。

被人称为“艺术小丑”的纽约魔术家安纳曼更为荒唐。他的表演更富有冒险性。他用的是真子弹和观众自己带来的枪。不过,事情实际上很简单:他与射手是事先约好的,这些射手必须具有百发百中的本领。这一点十分重要,因此他请的都是警察、射击运动员或著名射手。他们让子弹不偏不倚,正好擦过安纳曼的脑袋。每当他的眼睛盯着枪口时,他总是发誓,以后再也不演这一节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