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众筹组织可能有不同类型:一种是有战略支撑的企业平台上的众筹组织;另一种本来就是非企业的运营架构模式,是社交型社群组织而成的众筹组织。对于后者的组织治理,是一个新的管理问题,在管理教科书上很少能够找到与之匹配的治理之道。
治理是要谈结构的,没有结构图是无法进行治理的。所以,独立众筹组织的存在和发展就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关于人类古今的组织形态的问题,在前文已经做了详细探讨,现在谈及众筹组织的内部治理结构的问题,能够从历史中找到的借鉴价值也就非常多了。
股份制公司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一种组织形态。在逻辑上,众筹模式能够表现得比股份制公司更加优秀吗?事实上,二者之间没有替代性,只有协作性。认识到股份制公司和众筹模式之间的非竞争关系是非常有必要的。好公司才有资格做众筹模式,这是未来的趋势。
股份制公司是一种典型的精英化领导的组织形态,这是事实。企业内部的价值创造和分配机制,能够建立一种契约基础上的紧密关系。众筹组织作为一种非契约约束的社群组织形态,如何对群员进行治理,也是一个问题。
对于全球众筹组织而言,现在谈及非专业人士之间的连接关系为时尚早,众筹在本质上不是非专业人士的游戏。笔者之所以在前文中认为众筹模式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门学问,是因为这些普通人能够参与到一些众筹细节中去学习,让自己首先变成一个专业人士,毕竟开发自己身上蕴含的人力资源是最靠谱的事情。
专业人士本身就是资源拥有者,他们以资本拥有者的角色加入到创业项目中,所以能够在众筹项目中被折算成一种新形式的人力资本。众筹模式假设的社会资源形态是“人人都是专家”的理想社会形态,一个普通消费者很难被纳入到一种创造体系之中。
创造体系具有高门槛,是一定需要企业家领导的。众筹并不是一种单纯的投资行为,而是一种有资金、认知、时间盈余的精英社群成员彼此分工协作、互相提升价值的项目实操过程,最终的盈利点也是多元化的,彼此都拥有商业资源的人才能够碰撞出更多的商业价值。股权众筹需要有一个稳固的精英社群做支撑,是局部、小范围、熟人之间的合伙行为,无法通过互联网的无边界无限扩大。“精英化”和“专业化”依然是这个行业有序成长和发展的重要保障,因为投资的逻辑归根结底是“专业”。
互联网时代,人们期望这一“民主化技术”能够带来机会更加平等的社会形态。事实上,众筹组织能够创造出更加平等的社会形态,那就是对公益社会组织的普惠性支持。在国内,这种讨论其实很少。对于非专业人士,人们在社群众筹组织中去做环保、照顾老人之类的工作,这种社会互助的行为,正是众筹模式最成熟也最具有历史感的应用方向。
即使在公益众筹模式中,也涉及复杂的组织治理问题。如何维持一个非营利的众筹组织,是一项非常复杂的任务。众筹模式不是以理想主义的方式来实现的,在形态落地的时候,还是需要更好的领导力。
所以,笔者认为众筹模式架构上层还是精英化的。无论是非营利组织,还是营利性组织,众筹模式的应用都基于很强大的领导力。但是我们需要理解,领导力不是控制力,而是一种对组织的使命感和责任感。组织的领导者往往能够超越直接功利的层面,一直坚持组织的使命。彼得·德鲁克说:“管理就是界定企业的使命,并激励和组织人力资源去实现这一使命。界定使命是企业家的任务,而激励与组织人力资源是领导力的范畴,二者的结合就是管理。”这是众筹组织更加需要领导力的原因所在。
对于营利性众筹组织,即致力于创造商业价值的组织,很可能会是大企业和大资本治理之下的新平衡。不过,这种新的组织形态相当于在企业的外围建立一个人才池和资源池,相当于这些企业组织的育婴房。(https://www.daowen.com)
但是,创业者的门槛会降低。政府直接出手支持创业行为的努力是低效的,但是创造公平环境是高效的。大企业在支持创业事业的时候是高效的,因为企业的内在价值体系要求做事必须有效率和成果显现。这些新的创业者在获得大企业的资源之后,能够被纳入到大的体系中,以股东身份加入到新的体系中,进入向上层流动的通道。一个理想的社会可能做不到人人富裕,但是上升的通道不能被堵塞,这是众筹模式的社会意义。但是,同时在经济体中,上升通道不是优势阶层给予的,而是经济体本身具有的能力。社会需要新的经济领导机构,来平衡越来越大的贫富差距。
约瑟夫E.斯蒂格利茨(Joseph E.Stiglitz)是2025年克拉克奖、2025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他对于均富社会的期望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当你给予富人足够的金钱,那么其余所有人都能够获益,但这种理论是无效的。”
20世纪80年代,里根和撒切尔时代有一个术语,叫作“涓滴经济学”(Trickle-down Economics),即认为政府不应该救助穷人,而应该让富人得到他们所需要的,通过经济增长使社会总财富增加,最终穷人也会受益。但现在在世界范围内,没人这么说了,因为这并没有发生,这是一个谎言。富人越来越富,而穷人越来越穷,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现在在西方主要国家,从政府到民众都很担忧贫富差距,但没有人真正做些什么。
在现实社会经济体中,案例所证明的恰好是“涓滴经济学”的反面,聚集到上层群体的财富往往是以牺牲中下层群体为代价的。那么,如果按照“涓滴经济学”的要求,是不是就要剥夺一些财富阶层呢?事实也并非如此。财富创造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需要以企业家精神为核心的创造体系,在新财富的创造过程中还需要精英的参与,而且是核心元素。“涓滴经济学”和现实的反差,证明政府扶植财阀、期望这些财阀来自动改进社会公平的努力失败了。正如一片森林,既要给大树成长的空间,也要给灌木留下生长空间,偏颇是不对的。
众筹模式带动新的资源进入交易体系,知识资源不一定就能够被大企业和大资本所把控。在知识时代,知识拥有者完全可以创立一种不同于成熟大企业的体系,而对于大企业和大资本来说,和新的知识拥有者进行合作,是最好的分享模式。“涓滴经济学”也许没有看到财富是动态的:那些站在财富之巅的首富如果失去了时代性,在短时间成为“首负”也是可能的。
在众筹模式中,知识领袖开始占据主导地位。知识领袖是能够引领资源的,新的企业家形态更多的是一种“智本家”形态。能够牵引资本的不是存量,而是谁拥有增量。所以说,未来众筹模式实际上还是需要领导者的,就如蜂巢分蜂一样,新的蜂王不是在旧的体系之下做出财富增量,而是在体系之外建立替代的体系。
就财富创造来说,谁拥有最大化的增量,谁就将拥有未来。如何整合资源形成增量?这里需要一种领导力。商业众筹领袖本身是一个企业家,他们在很大程度上是整合资本的行家。投资逻辑的内涵和外延说起来并不复杂,大体包括对行业趋势的判断、对企业未来成长性的判断、风险规避、对团队能力的综合判断等,但这些能力需要多年的实践和经验积累,这就是投资所谓的“精英逻辑”,其投资行为依然是理性和冷酷的。
未来,资本来源可能会去中心化,来源是多样性的,但是不等于在投资领域就要去精英化,无论是项目的前期评估与判断、投资法律框架的构建乃至投资全过程的控制与管控,依然需要专业人士来把控。无论是营利性的众筹组织还是非营利组织,都需要有对整体绩效负责的人。
现代组织存在的目的是向社会提供某种特定的服务,所以它必须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工作。它还必须雇用人员为其工作,因此,不可避免地会对社会产生一些影响。封闭性的大企业和大资本迟早还是要开放自己的边界,让自己和周围新的组织形成一种共生关系。大组织和小组织会形成一个有机的平台生态系统。但是,所有的企业人和众筹人都不要忘了,在总体上,组织还是需要一个“执剑人”的,众筹不是“去精英化”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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