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敦煌讲唱文学对宋话本小说体例及叙事的影响

敦煌讲唱文学对宋话本小说体例及叙事的影响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押座文是讲经仪轨中说押座的底本。一些反映世俗生活的敦煌讲唱文学作品虽没有“押座文”,但作品前有总括全篇引起下文的文字。[7]这种“入话”形式正是由敦煌讲唱文学基础上发展而来。散座文导致后世通俗小说的散场诗形式。从现存资料看,敦煌讲唱文学中以宣扬佛教文化为主的“转变”乃是悬挂图画配合演唱的。等提示语,说明唱辞与图画是配合的。变文演唱文图配合的形式对宋代插图小说的产生有一定的影响。

敦煌讲唱文学对宋话本小说体例及叙事的影响

一、敦煌讲唱文学对宋话本体制与体例的影响

1.“入话”和“散场诗”形式

敦煌遗书中有许多押座文,如《降魔变押神押座文》(S.3491、P.2187)、《八相押座文》(S.2440)、《维摩经押座文》(S.2440、S.1441、P.3210、P.2122)、《温宝经讲唱押座文》(S.2440、P.3210)、《故圆鉴大师二十四孝押座文》(S.7、S.3728、P.3361)、《左街僧录大师押座文》(S.3728)、《押座文》(P.2044)、《押座文》(S.4474)、《三身押座文》(S.2440)、《八关斋押座文》(Φ-109)、《悉达太子押座文》(日本龙谷大学藏)。押座文是讲经仪轨中说押座的底本。它总是与讲经文、变文、因缘之类宗教题材作品相联系。因前来听讲的听众有早有迟,为使早到的听众安心听讲不致走散或喧哗,先安排一段带有某种启示性的文字,这便是说押座。押座文除了个别篇什散韵结合外,其余全由七言诗句构成,篇幅不长。如《维摩经押座文》有类似“顶礼上方香积世,妙喜如来化相身。是有妻儿眷属徒,心净常修与梵行。智力神通难可测,手摇日月动须弥……”诗行十五段分别由不同角色的“佛子”吟诵。一些反映世俗生活的敦煌讲唱文学作品虽没有“押座文”,但作品前有总括全篇引起下文的文字。如《庐山远公话》中“盖闻法王荡荡,佛教巍巍,王法无私,佛行平等,王留改教,佛演真宗。皆是十二部尊经,总是释迦梁津。如来灭度之后,众圣潜形于象法中”。《韩擒虎话本》中有:“会昌帝临朝之日,不有三宝,毁拆伽蓝,感得海内僧尼,尽总还俗回避。……”这些“押座文”与开题性文字对后世小说“入话”形式有重要影响,形成中国古代通俗小说的外在模式。后世通俗小说“入话”种类很多,有的以“闲话”或“诗词话”类“入话”;有的以一诗一词“入话”;有的以与正文相同的故事“入话”;有的又与正文相反的故事“入话”。其作用无非是为“开场之用”。正如郑振铎先生所说:“一来是,借此以迁延正文开讲的时间,免得后至的听众,从中途听起,摸不着头脑;再者,‘入话’多用诗词,也许实际上便是用来‘弹唱’,以静肃场面,怡悦听众的。”[7]这种“入话”形式正是由敦煌讲唱文学基础上发展而来。宋话本《菩萨蛮》前有入话诗:利名门路两无凭,百岁风前短焰灯。只恐为僧僧不了,为僧得了尽输僧。《志诚张主管》前有入话诗:谁言今古事难穷?大抵荣枯总是空。算得生前随分过,争如云外指冥鸿?暗添雪色眉根白,旋落花光脸上红。惆怅凄凉两回首,暮林萧瑟起悲风。

另外,敦煌遗书中也有一些散座文,即散场时总结所讲内容规劝听众从善的诗文。如《三身押座文》后有散座文:“今朝念佛说其真,座下听众莫因循。念佛急手归舍去,迟归家中阿婆嗔。”《破魔变》后有“定拟说,且休却,看看日落向西斜。念佛座前领取偈,当来必定坐莲花”。《目连缘起》尾有:“今日为君宜此事,明朝早来听真经。”及《散座文》(P.3128)。散座文导致后世通俗小说的散场诗形式。宋话本《西山一窟鬼》结尾是:吴教授从此舍俗出家,云游天下。12年后,遇甘真人于终南山中,从之而去。后有散场诗曰:一心辩道绝凡尘,众魅如何敢触人?邪正尽从心剖判,西山鬼窟早翻身。《拗相公》结尾有散场诗两首,一曰:熙宁新法谏书多,执拗行私奈尔何!不是此番元气耗,虏军岂得渡黄河?二曰:好个聪明介甫翁,高才历任有清风。可怜覆谏因高位,只合终身翰苑中。

2.配图形式

佛教宣传家为使佛教文化广泛传播,往往采用通俗生动的艺术形式进行宣传。从现存资料看,敦煌讲唱文学中以宣扬佛教文化为主的“转变”乃是悬挂图画配合演唱的。这有许多例证可以证明。《破魔变文》(S.3491)、《降魔变文》(P.4524)均为正面是说唱辞,背面有对应的图画。有些变文配图已不可见,但在标题和尾题及文中有配图说明文字。如《汉八年楚灭汉兴王陵变一铺》、《大目乾连冥间救母变文并图一卷》。《王昭君变文》中有:“上卷立铺毕,此入下卷”;《王陵变》:“从此一铺,便是变初。”而且,变文中有许多“……处”、“处若……”、“若为陈说……”等提示语,说明唱辞与图画是配合的。如《李陵变文》中有“看李陵共单于火中战处”,“且看李陵共兵士别处若为陈说”;《破魔变》:“魔王当尔之时,道何言语。”关于这一点也有唐诗可以证明。吉师老《看蜀女转昭君变》中有:“翠眉颦处楚边月,画卷开时塞外云”,李贺《许公子郑姬歌》中有“长反蜀纸卷明君,转角含商破碧云”之句,这也说明女艺人演唱《王昭君变文》时配有图画。

变文演唱文图配合的形式对宋代插图小说的产生有一定的影响。然而,“转变”伎艺在宋以后逐渐消亡,既然它已消亡又如何能够影响插图小说呢?实际情形是虽然转变遭禁,但这种伎艺的艺术形式被同类艺术承继下来,尤其是宝卷,几乎完全继承了转变的衣钵(关于这一点以后还要较为详细地论述)。可以说在变文演唱图文配合形式的直接或间接影响启发下,为吸引读者,提高他们的阅读兴趣,书商在供案头阅读的小说中加入大量插图。这样,插图小说逐渐流行起来。宋话本《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全篇共十七节,不少章节标题有“……处”字样,如“行程遇猴行者处第二”、“入王母池之处第十一”、“转至看林寺受心经处第十六”等等,这种语言与变文中提示语十分接近,这表明该话本也配有插图。张鸿勋先生在《从唐代俗讲转变到宋元说经——以〈佛说目连救母经〉为中心》中也为我们提供一个很好的例证。他说:“1968年,日本学者宫次男在《美术研究》255号第5册上发表《目连救母经说话及其绘画——目连救母经的出现原因》(吉川弘文馆),披露了珍藏在京都光明寺中日本翻刻南宋初刊刻的《佛说目连救母经》(以下简称《救母经》)一本,使我们看到了一部极可能就是宋元说经话本的作品,对填补宋元伎艺‘说经’研究的空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这本《救母经》印于‘伊势神宫关系之梦想’纸背,原为13单页,后被装裱为卷子。卷长597.3厘米,宽33.3厘米。首页是满幅佛说法图,以下各页则为上图下文形式。图高10.3厘米(栏外5厘米),约34幅;幅与幅间,或由粗竖线或由云气树木佛光山石之类间隔;图中大多加有极简明的解说画意的榜题,如‘青提夫人与罗卜分财处’、‘棒打师僧’、‘后园假作设斋处’等等54则。文高12.7厘米(栏外5.3厘米),约有349行,行约12字,全文约4500字。据卷末刻书牌记知道,此经原为鄞县(今属浙江宁波市)迎恩门外焦君庙界新塘保经居‘弟子程忠正’受持读诵经典,其初刊大约在南宋理宗淳祐十一年(1251)辛亥十月以前,元成宗大德八年(1304)甲辰五月在广州买到,带回日本后,于贞和二年(1346)丙戌七月由‘小比丘法祖’重刊。又据卷末一行墨书题记知道,此本在永禄元年(1558,相当于明世宗嘉靖三十七年)曾为‘仙誉祖宝’和尚所持有。”《救母经》采用文图相配的形式有图34幅:一图:王舍城;二图:青提夫人与罗卜分财处、罗卜出往外国处;三图:棒打师僧;四图:归来柳下坐歇处、后园假作设斋处、青提夫人开库藏处、罗卜遣奴报告;五图:开门引奴进处、东邻西舍迎接罗卜、罗卜顶拜、邻舍问言礼拜何者;六图:罗卜闷倒于地、青提夫人发誓;七图:青提夫人还家得重病处、罗卜持笼担土坟灵、结草为庵;八图:罗卜投佛出家披剃、世尊摩顶受记改名;九图:宾钵罗庵、目连回来启世尊处、天宫;十图:剉碓地狱;十一图:剑树地狱;十二图:石磕地狱;十三图:饿鬼地狱;十四图:灰河地狱;十五图:镬汤地狱;十六图:火盆地狱;十七图:目连从禅定起与狱主问答处、狱卒押送阎浮罪人至处;十八图:狱卒放下铁叉、顶礼目连之处、狱主入司、检簿无名、出来报目连处;十九图:目连在狱门前叫、无人应处;二十图:目连到佛所、赐袈裟锡杖;二十一图:目连将锡杖振破地狱处、枷锁自落处;二十二图:狱卒报告、门前有出家儿、相寻青提夫人、答言有儿不出家处;二十三图:青提夫人答言、罗卜却是我儿;二十四图:目连得见娘处;二十五图:饥吞铁丸、渴饮铜汁;二十六图:目连见娘压入狱中、将头躜柱处;二十七图:目连掷钵腾空、往诣佛所;二十八图:世尊放毫光、照破地狱处、镬汤化为芙蓉池、铁床化为莲花座、剑树化为白玉梯、牛头狱主生天处;二十九图:黑暗地狱、目连将饭饲母、请诸菩萨转经、其母得离黑暗;三十图:饿鬼众、恒河;三十一图:点四十九灯、得娘离饿鬼放生;三十二图:目连母作狗身;三十三图:造盂兰会处、目连母于佛前受戒得生天处;三十四图:天母来迎、造经处、施功德生无处。[8]

3.散韵结合的语言形式

敦煌讲唱文学作品除了《庐山远公话》、《叶净能话》、《舜子变》等仅有的几篇外,其他都使用了散韵结合的语言形式。这是因为讲唱文学演出时有说有唱,表现在底本中说的部分是散文,唱的部分是韵文。如《维摩诘经菩萨品变文》(甲)的语言形式就是散韵结合。散说部分如:弥勒告世尊:世尊,维摩居士,说尔许多来由。我于当日,都无抵对。会中有二百天人,闻居士谈扬,尽怀欢喜之心,皆获无生法忍。唯增惭赧,尚自忧惶;闻说更胆战心惊,岂得教吾曹为使。伏乞世尊特开慧镜,朗鉴卑情。会中菩提极多,且望慈悲别请。韵语部分如:维摩神力不同常,谁肯将心敢抵挡。智似碧天消暗雾,词如红日烁轻霜。声名远振千千里,变现遐传万万方。忆昔尚犹怀战灼,争堪为使共谈扬……再如《王昭君变文》也是散韵结合。散说部分如:明妃既策立,原来不称本情,可汗将为情和,每有善言相向。异方歌乐,不解奴愁;别城之欢,不令人爱。单于见他不乐,又传一箭,告报诸蕃,非时出猎,围绕胭脂山,用昭君作心,万里攒军,千兵逐兽。昭君既登高岭,愁思便生,遂指天叹帝乡而曰。处若为陈说:[以下为韵语部分]单于传告报诸番,各自排兵向百山。左边尽着黄金甲,右伴芬云似锦团。黄羊野马捻枪拨,虎鹿从头吃箭穿。远指白云呼且住,听奴一曲别乡关。……受这种语言形式的影响,后世小说形成散韵结合的语言模式。如宋话本《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就用这种形式。“行程遇猴行者处第二”中散说中融着韵语:僧行者六人,当日起行。……偶于一日午时,见一白衣秀士,从正东而来,便揖和尚,“万福万福!和尚今往何处,莫不是再往西天取经否?”法师合掌曰:“贫道奉敕,为东土众生未有佛教,是取经也。”……这是散说部分。韵语有:[猴行者因留诗曰]:百万程途向那边,今来佐助大师前,一心祝愿逢真教,同往西天鸡足山。[三藏法师诗答曰]:此日前生有宿缘,今朝果遇大明仙,前途若到妖魔处,望显神通镇佛前。

4.章回体形式(www.daowen.com)

敦煌讲唱文学篇幅长短不一,情节复杂者,作者将之分为若干节,每一节加小标题。如《维摩诘经变文》篇幅极长,作者根据不同内容情节加上小标题:如:“维摩经二十卷”、“持世菩萨第二”、“文殊问疾第一卷”。《父母恩重经讲经文》(P.2418)末尾标有“诱俗第六”,可以推想这一作品至少还应有第一至第五,《太子成道经》文中有“第二下降阎浮柘胎相”、“第三王宫诞质相”、“第四纳妃相”、“第五逾城出家相”等小标题,从标题中“相”字看,《太子成道经》分成几节,而且每一节配有图画(变相)。另外,《百鸟名》大题下又标出小题“君臣仪仗”四字。从中国小说章回体制的形成与发展看,敦煌讲唱文学作品中的小标题应是后世小说章回标目的源头。

宋小说《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凡三卷十七段,每段有标题如:“行程遇猴行者处第二”、“经过女儿国处第十”,等等。鲁迅先生认为它是最早的章回小说。[9]

二、叙事特征

1.情节

受前代讲唱文学的影响,宋以后通俗小说,尤其话本小说,在情节设置上十分注重线索的完整、逻辑的严密以及情节传奇性。宋话本《错斩崔宁》(明冯梦龙《醒世恒言》卷三十三作《十五贯戏言成祸》)情节安排就颇具匠心。为了宣扬谨言慎行的人生哲学,话本编者设置了如下情节,情节单元之间构成一条严密的因果链条。(1)情节的初始动力源于一句玩笑话:刘贵从丈人家借钱十五贯,回家途中与朋友喝酒,醉酒后回家与小老婆陈二姐玩笑说,已将她典与人家。(2)陈二姐信以为真,到邻居家借宿,刘贵当夜被杀,十五贯钱被抢。(3)陈二姐回娘家途中与崔宁同路,崔宁正好带了十五贯钱。(4)邻居为摆脱干系,来追陈二姐,发现她与一年轻男子走在一起,经搜查发现那男子正好带了十五贯。(5)二人被告官,屈打成招,判了死罪。(6)刘贵妻后做了静山大王的压寨夫人,经好言相劝,静山大王良心发现,忏悔了以前的杀人罪过。(7)刘大娘赴官喊冤,杀人凶手伏法。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这一作品情节线索集中同一,情节单元前后之间互为因果关系。宋以后通俗小说对传奇性的追求表现在:其一,通过一系列偶然与巧合使日常生活传奇化。如《冯玉梅团圆》通过两处偶然巧合,即:冯玉梅自杀时,恰好遇其父解救;冯玉梅立志为夫守时,恰好范希周两次来吕忠翊处投递公文。两处巧合使这个破镜重圆的故事充满传奇色彩。《错斩崔宁》一连串偶然与巧合也使作品具有传奇性。其二,大量穿插鬼神怪异等非现实因素使作品情节传奇化。《碾玉观音》对秀秀鬼魂的描写使作品情节十分奇特。《三现身包龙图断案》写大孙押司的鬼魂三次出现,抛出一个哑谜,包公解开了哑谜,断明了冤案,也使作品具有传奇性。可以说,宋以后注重小说的情节曲折传奇性成为我国白话小说的一个传统。

2.人物

敦煌讲唱文学在人物塑造方面的特点也为后世小说所吸收。如与《齖齕书》有承传关系的宋话本《快嘴李翠莲记》十分重视人物刻画。该小说用诙谐幽默的语言,夸张的笔法塑造出一个大胆泼辣、口齿伶俐具有喜剧性格的新娘子李翠莲形象。作品从表层、深层两方面对这一形象进行了描写。从表层看,她的性格特点是“口快”:“问一答十,问十道百”。出嫁前父母亲怕她嘴多,嫁到婆家不得欢心,叮嘱她几句,她便回道:“爷开怀,娘放意。哥宽心,嫂莫虑。女儿不是夸伶俐,从小生得有志气。纺得纱,绩得苎,能裁能补能刺绣;做得粗,整得细,三茶三饭一时备;推得磨,捣得碓,受得辛苦吃得累。烧卖扁食有何难,三汤两割我也会。到晚来,能仔细,大门关了闭,刷净锅儿掩橱柜,前后收拾自用意。铺了床,伸了被,点上灯,请婆睡,叫声爹进房内。如此服侍二公婆,他家有甚不欢喜?”父母让她与邻居张太公去道别,她进得门槛,高声便喊:“张公道,张婆道,两个老的听禀告:明日寅时我上轿,今朝特来说知道。年来爹娘无依靠,早起晚歇望顾照。哥嫂倘有失礼处,父母分上休计较。”从深层看,她的言行是对束缚女性的那些封建礼教的大胆反叛。她顶撞父母,嘲弄媒婆,打跑了先生,对翁姑的训诫也据理力争:“公公要奴不说话,将我口儿缝住吧。”男人对她不满,她便说:“从小生来性刚直……十分不然休了罢。”总之,作品为我们塑造出一个性格鲜明的具有反抗性的女性形象。《碾玉观音》、《错斩崔宁》等作品也重视人物形象的塑造。

3.叙述者

敦煌讲唱文学产生的时间跨度较大,其叙述者大体分为两类:一类是“史官式”叙述者,一类是“说话式”叙述者。尤其后者对后世通俗小说的影响较大。王平先生分析“说话式”叙述者特征时指出它有三个特点:(1)“说话式”叙述者以说书人身份出现在读者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他与读者交谈,向读者提问,与读者的关系十分密切。(2)通过议论或诗词公开表明自己对人物或事件的态度,叙述者通过这些议论做出道德的评价,控制读者的情绪,增强故事的悬念。(3)将叙述中断,加进一些景物或人物描写的韵文。宋元话本小说叙述者以上三个特征更明显、突出。叙述人以说书人身份站在话本中人物和事件之外,讲述“书中人”的故事,其叙述语言明显带有职业说书人特点,叙述中不时穿插他对故事中人与事的分析评价,对听众进行适时的劝诫引导,与听众进行交流。如《错斩崔宁》在叙述了崔宁与陈二姐被冤杀的前因后果之后,说书人跳出故事之外,加入一段议论来发表他的看法:“看官听说,这段公事,果然是小娘子与那崔宁谋财害命的时节,他两人须连夜逃走他方,怎的又去邻舍人家借宿一宵?明早又走到爹娘家去,却被人捉住了?这段冤枉仔细审问是可以推论出来的。谁想问官糊涂,只图了事,不想捶楚之下,何求不得。冥冥之中,积了阴骘,远在儿孙近在身。他两个冤魂,也须放你不过。所以做官的,切不可率意断狱,任情用刑,也要求个公平明允。道不得个死者不可复生,断者不可复续,可胜叹哉!”故事结束后,叙述者(书中人)还要加上几句总结或抒发感慨的诗或词。说书人的议论、抒情,在艺术上能够起到一种“间离”效果。它使话本与受众之间横了一个说书人,这样有了一定距离,使受众在娱乐同时保持清醒,便于接受话本中的人生训诫。此外,叙事角度方面,宋元以后通俗小说也有两类视角,一类是只全知全能视角,一类是限知视角,而且,在使用这两种视角时,前一类中能加入内视角,后一类中加入外视角,这样可以立体地叙述故事。敦煌讲唱文学叙述语言、叙事修辞也对后世小说有明显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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