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文明的母体与子系: 虚构的西方文明史

文明的母体与子系: 虚构的西方文明史

时间:2023-07-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自那以后,西方人之所以大胆实践“创世纪”,是因为中华文明及其成果已经改变了天人的主从关系,从而“人的有为”不再会受到直接的自然的报复了。它并且派生子文明和否定者。后者是指,中华文明在其演进的过程中会导致、招致“文明的天敌”。由于“文明”是极大地打破生态平衡,这对自然、人类和文明自身都是致命挑战。近现代的文明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文明的母体与子系: 虚构的西方文明史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道德经·第52章》

近代以前,除了“中华圈”之外,世界各地的人群在天人关系的方面,几乎都是“不能站立、不能自由”,遑论“顶天立地、参赞化育”。他们要么过于贴近自然,而泯息人的能动性;要么全然偎依宗教,而窒息人的现世性。

往昔,犹太—基督“一神教”是人与自然之“和与斗”的双重失败者,所以它才是放弃现世生活、窒息人为潜能,以免天人及社会皆致命冲突(客观上是由于那里的生态环境太贫瘠,冲突太大)。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反自然的《创世纪》很可能是神权禁锢的后期(中古后期)才问世的。自那以后,西方人之所以大胆实践“创世纪”(汤因比语),是因为中华文明及其成果已经改变了天人的主从关系,从而“人的有为”不再会受到直接的自然的报复了。

所以,作为“人的社会”,中国先贤讲人是“万物之灵、五行之秀”,讲“为仁由己、人能弘道”。至于希腊哲学称“人是宇宙的中心”和“人是万物的尺度”,那是文艺复兴学者伪造的典型的近代思想:从神本主义的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反自然的人类中心主义,[11]而且它是中国哲学的“现世人文”的变种。[12]

在大部分的历史时期里,全世界几乎都不用书写文字,都是血统等级,都没有经济发展,其夜晚都是被黑暗笼罩;唯有中国是耕读传家、诗书继世,是置产殖货、物器惟新,是四民变通、事在人为,其夜晚有万家灯火、喧闹如昼。

关于近代以前的西方状况,克拉克(Gregory Clark)教授说:“……第一个和最长的‘马尔萨斯停滞’(Malthusian stagnation)是从公元前13000年到公元1000年,平均生活水准徘徊于勉强生存;用托马斯·霍布斯的话说,是‘贫穷、厌恶、野蛮和短命’。”[13]到近代之初依然如故。英国经济学家安格斯·麦迪森(Angus Maddison)指出,在公元500—1500年之间,欧洲始终是“零发展”。[14]

为什么在近代以前,中国与西方及别的地区是如此的判若云泥?就文化的原因来说,唯有中华民族禀赋“道的智慧”,所以她能够利用厚生、巧夺天工,主客无对,游刃有余。“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

在近代以前,人受制于地理环境,自然占绝对优势,世界族群皆囿于各自的国土生态、乡土环境,人与自然是直接的生命攸关;它不支持、不兼容任何带有“双刃剑”的人智与人为,现代“西学”或“显学”在往昔是行不通的,动辄自毁家园、自取灭亡。自然对于人智人为的反弹或报复,都是直接朝着人的生存、生活的核心区而来的,这与1492年之后的情况截然不同。(www.daowen.com)

这就是说,近代以前,在中华圈以外的世界,人基本上是不能有所作为的。西方人只是到了近代,在中华文明的启动和启蒙之下,才把《圣经》之“太初有道”改为“太初有为”的。[15]

在历史上,唯有禀赋“道的智慧”的中华民族,能够与自然保持高度契合,从而顺天应人、变易取材、利用厚生。按照哲学家牟宗三的话说,则是:中国文化“遥契天道”,因而掌握了“化生规律、创造原理”。[16]道德经》论“天道”的化生规律和人的“顺势而为”,曰:“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于是,中国古人能够安身立命、安居乐业,能够生于斯、长于斯,参立乾坤,巧夺天工。此乃《中庸》所云:尽人之性,尽物之性;参天地,赞化育。

由此,中华民族是独步青史、超群绝伦,拥有一个发展发现、可大可久的文明。它并且派生子文明和否定者(矛盾的对立面)。后者是指,中华文明在其演进的过程中会导致、招致“文明的天敌”。例如,文明中心对外传播技术和其他的文化成分,很有可能就把远方的部落冲突、原始竞争提升至征服世界的战争源的程度(主要是历史上的草原暴力和近现代的海洋暴力)。这是文明所伴随的极大忧患,故而它不得不承受和化解之,其遭罹之惨绝,而恢复之神奇,犹如谷神不死、凤凰涅槃(每五百年一次“浴火重生”,譬如秦汉至五胡乱华,再至辽金蒙元……)。

由于“文明”是极大地打破生态平衡,这对自然、人类和文明自身都是致命挑战。所以,它一定要受到报应的,而且它也有责任恢复平衡(文化调节、动态平衡)。文明所承受的忧患远远大于其所收获的“正果”,因此,除了中华民族之外,没有哪一个民族有能力、有智慧能够真正地承担文明的天职!

近现代的文明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因为“全球天下”已被打通,人们首次可以利用整个的生物圈,它海涵人类的善与恶,宽恕他们的罪与罚;人与自然的关系由原先的直接的生命攸关,变为间接的事不关己,直至到达极限、从而人与生物圈同归于尽为止。以前的被自然禁锢的宗教、被自然与宗教双重禁锢的种族,都被中华文明给解放了,从而来到海洋时代,才表现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但实际上,近现代的西方人仅是绽放智能生物的反克自然的本能,是在破坏地球村与生物圈!

不管怎么说,现代文明并非西方属性,更不是与东方文化风马牛不相及的;恰恰相反,它只是传统的中华文明的暂时的“失控”和“阳亢”而已!并且,近现代文明所造成的极严重、极危险的忧患与后患,都需要在东方民族承受劫祸的情况下,由复兴的中国文化来加以化解之。确切地说,欧美文明是华夏的子文明与否定者兼而有之,其秉性就是“弑母”——弑杀文明母亲与自然母亲。但也就是五百年的光景:进入21世纪,西方的海洋霸权已是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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