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冠》爲通行本《大戴禮記》第十三卷,清代以前刻多作“公符”,爲刊刻之誤[6]。《禮書綱目》卷三《冠昏記》補記“天子諸侯冠禮”,采選《大戴禮記·公冠》及盧辨注,但江永沿襲朱子之誤,以爲鄭玄注。本篇以通行本《大戴禮記·公冠》篇作爲底本,對勘《孔子家語·冠頌》“孔子答懿子問諸侯之冠”部分,一共進行了十四處校釋,兹列於下[7]。
1.“公冠自爲主”,《家語》作“公冠”,則以卿爲賓,無介,公自爲主。
2.“迎賓,揖升自阼,立于席”,《家語》席下有“北”字。
3.“既醴,降自阼”,《家語》此句上有“其醴也,則如士,饗之以三獻之禮”字。
4.“其餘自爲主者,其降也自西階以异”,《家語》作“諸侯非公而自爲主者,其所以异,皆降自西階”[8]。
5.“其餘皆公同也”,《家語》無此句。
6.“公玄端與皮弁皆韠”,《家語》無“公”“皆韠”字,下有“异”字,疑是“韠”字之誤。
7.“公冠四加玄冕”,盧注:“四”當爲“三”,“玄”當爲“衮”字之誤。江校:《家語》“冕”下有“祭”字。
8.“饗之以三獻之禮”,《家語》屬上文。(https://www.daowen.com)
9.“無介”,《家語》在“卿爲賓”之下。
10.“無樂”,盧注:亦饗時也。冠者成人代父,始宜盡孝子之感,不可以歡樂取之。孔子曰:“取婦之家,三日不舉樂,思嗣親也。”然則冠禮一舉樂可也。《春秋左氏傳》曰:“以金石之樂節之”,謂之冠時爲節也。[9]江永以爲注“一”下疑脱“日不”二字。
11.“皆玄端”,《家語》無“無樂皆玄端”字。
12.“其酬幣朱錦采,四馬,其慶也同。”《家語》作“其酬幣於賓,則束帛乘馬”,無“其慶也”字。
13.“天子儗焉,太子與庶子,其冠皆自爲主。”盧注:王侯自主之,重言天子,誤也。江校:“天子”以下《家語》作“王太子庶子之冠擬焉,皆天子自爲主。”按鄭注,“重言天子”恐皆下本有“天子”字,一本作“重言太子”。
14.“其禮與士同,其饗賓也皆同。”[10]《家禮》作“其禮與士無變”,“饗”下有“食”字。
從以上校釋可以看出,江永校勘的突出特點,是以對勘方式對《大戴禮記》原文進行補脱,還對《大戴》《家語》二書相關内容進行了比勘,并且對“鄭玄注”(實爲盧辨注)進行削减和校注。如《大戴》經文“公玄端與皮弁皆韠”,盧注:“玄端緇布冠及玄冠之服也”,且引《玉藻》“始冠緇布之冠”條進行詮釋[11]。江永則直接删去了《玉藻》引文及其詮釋。清代《大戴禮記》校注者們多承其意,如王聘珍《釋詁》亦節略盧辨注[12]。江永對《大戴禮記》注文進行的校對,采用理校方式,體現着對《通解》校勘的繼承。如第十條,江永疑注“一”下疑脱“日不”二字。江永的觀察承朱子而來,同例還有《通解》在《昏義》章下附《孔子家語·冠頌》:“邾隱公既即位將冠”章,朱熹以爲“‘其禮如世子之冠’下本有‘冠於阼’以下四句,與上章同而有誤字,又與上下文無所屬,疑記者妄附益之。”[13]朱子校勘結論亦多爲江永承繼。如《家語》“升自阼,立于席北”,朱熹按:《大戴禮》無北字。又“其醴也,則如士,饗之以三獻之禮”,朱子按:《大戴禮》無“其醴也”三字[14]。江氏均承其説。此外,《通解》常在引注疏後,對异義處以“今按”的方式闡述己見。江永對盧辨注的處理亦復如是。儘管江永《公冠》篇的校勘上承繼朱子爲多,但他亦有創新處。這主要表現在補朱熹校勘之未備上。如《家語》“玄端與皮弁”,朱子按:《大戴》作“公玄端與皮弁皆韠”,而將“异”字屬下篇[15]。而江永以爲“公玄端與皮弁皆韠”,《家語》無“公”“皆韠”字,下有“异”字,疑是“韠”字之誤。[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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