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知识 反思香港电影中的“作家”为什么有遗憾

反思香港电影中的“作家”为什么有遗憾

时间:2023-05-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2-2香港电影中的“作家”遗憾首先,我想先作一点说明,在香港电影中出现“作家”角色的作品委实不多,而以港产片的数量来看,可说十分不成比例。作为他者的“作家”在《南京的基督》及《顾城别恋》中,两者的“作家”角色正好都有被刻意浪漫化的倾向。电影中对吴秋月的刻画,正好是把传统“作家”的定型习性,置于当今香港写作环境中的一次尝试表白。

反思香港电影中的“作家”为什么有遗憾

2-2 香港电影中的“作家”遗憾

首先,我想先作一点说明,在香港电影中出现“作家”角色的作品委实不多,而以港产片的数量来看,可说十分不成比例。我指的是真正有“作家”角色出现的电影,而非由文学文本改编的作品,所以如《胭脂扣》之类的作品不在讨论之列。而在十分有限的作品中,其实有不少是以香港人以外的角色作为“作家”的设定对象,如《南京的基督》(1995)及《顾城别恋》(1998)等,分别以日本中国作家为刻画焦点,则只用来做辅助性说明。剔除以上的约制后,可以找到符合讨论范围的香港电影委实不多,而我正想从此荒谬性入手,来反思为何香港会出现这种状况。

“作家”对香港编剧来说可谓既陌生又熟悉,而且也是爱恨交缠的混合投射对象。当然编剧本身也是文字创作人,也是广义上的作家身份。但一旦从香港的现实环境出发,所谓的“作家”起码指涉两重可能的身份:一是纯粹为创作而创作的“作家”,如台湾熟悉的西西及黄碧云,等等;二是媒体上的文字写作人,如专栏作者。前者对香港的编剧来说,委实既不熟悉也不抱太大兴趣,因为他们的生活绝非一般观众的关注点,自然没有市场价值,但却因有自给自足的自信而成就出一份自求我道的尊严来。后者其实即是电影界编剧的自身反照,现实中不少电影编剧如陈庆嘉、文隽及谷德昭等,都属香港报刊上受欢迎的作者,而且特色均在于跨媒体的身份优势。两重“作家”身份正好包含内在的矛盾性:前者拥有属于自己的创作本体,好坏均可一力承担;后者相对在名利上有较佳的回报,但往往因此出卖了自己的创作主导权,沦为电影工业中的螺丝钉,最后在电影的本体上流露出很多身不由己的内在冲突。从以上的身份出发观察,香港编剧一旦处理“作家”角色,便很容易以后者的位置去审视前者,或借前者于著作权上的坚持来引申自勉,又或是把前者完全视为他者,予以浪漫化及惊世骇俗化,务求观众以非日常的角度来看待“作家”,从而勾起观众的兴趣,达到个人文以载道的目标。

作为他者的“作家”

在《南京的基督》及《顾城别恋》中,两者的“作家”角色正好都有被刻意浪漫化的倾向。前者的日本文人(梁家辉饰演)心理复杂,面对伦理的约束却又追求奔放的解脱,加上异常华丽的风格化摄影,令本来和时代背景息息相关的小故事,越发染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把异国情缘加以彻底浪漫化。而后者的顾城既出口成诗,又爱在“女儿国”中生活,最后竟然又是杀人凶手,当中的猎奇色彩大抵也不言而喻。两者都明显反映出“作家”在香港编剧心中的定型前设,奇情及不受羁绊乃至病态化的性格,仿佛已成为基本的共通点。(www.daowen.com)

而在这方面较为重要的作品,首推《南海十三郎》(1997)。表面上南海十三郎也是一个剧作家(粤剧作者),但杜国威借唐涤生之师的传奇故事,不断从中加入对香港编剧的反省及期许,文以载道的精神溢于言表。其中有两重讯息尤其清晰,一是借剧中唐涤生口中道出文章千古事,人死剧存的文章无价论式肯定,一是剧中最终透过南海十三郎死也不愿看到自己的电影剧本被修改,前后呼应以示对著作权的执著坚持。这自然是香港编剧的心魔死结,因为每个编剧即使已当红成名,也逃不过心不甘情不愿被删改剧本的经验,杜国威自然想借此来为编剧打气,及提醒同业要自重坚持。二是“作家”应有的狂气,显现出来的是创作上的神乎其技化,透过南海十三郎的过目不忘(不懂跳舞却一望即晓、和父亲对弈可蒙眼相让)以及在创作过程中滔滔不绝的口述言说,来加以神话化。但讽刺的也是这种彻底的认同及歌颂(文本叙述上一直以说书人的讲说带动),同时令南海十三郎失去了人间气息,至少编剧在他创作的演绎上,更教人感到非日常化至一个不可能学习的遥远距离。所以即使最后刻意加入一个和南海十三郎相貌完全一样的青年,以示今世仍有如南海十三郎的才子存在,但载道的旨趣却与内容的演绎背道而驰,至少看过南海十三郎出口成篇,且可连续同时轮写不同剧本的处理,只会教人着意在观赏他者的表演。至于他的浪漫不羁及狂野自傲等,当然也和“作家”角色处理的方法一脉相承

贴身贴心的可能性

如果说《南海十三郎》处理的是上文提及的第一类型“作家”,则岸西编写的《小亲亲》(2000)则显然是以第二类媒体“作家”为对象而出发。电影中对吴秋月(陈慧琳饰演)的刻画,正好是把传统“作家”的定型习性,置于当今香港写作环境中的一次尝试表白。所以吴秋月和“作家”固有的品性相若,既不爱应酬亦不想与人打交道,编剧显然想以她自成一统的家,作为个人的写作堡垒,甚至言明家的存在就是个人主体性的立足点(套用伍尔芙的说法),所以她不肯搬去与男友同居,就是要维护个人的主体性。至于写作上的失衡(无条理、常拖稿及情绪反复),正好是“作家”性格的微型内化;换句话说,她不是不想不受羁绊,不是不想自足潇洒,只不过香港现实的处境再也不容本色“作家”生存(此所以南海十三郎要死于香港),所以只能在有限的空间中撒撒野,以平衡一下心理罢了。

而作为“作家”的主体性破坏,也在岸西笔下得到说明。刚才提到第二类型“作家”的价值在于自身的跨媒体化,所以电影中提到吴秋月做网站爱情信箱主持人一幕,恰好说明一旦没有跨媒体的能力,即是被人否定了“作家”的存在价值。尤其是透过男友(雷颂德饰演)强调,要与人应酬才可有素材写作的观念,正好不断反映出在现实处境中对创作的重新定义——“作家”的价值非以文字创作来衡量,而风格化的文笔更沦为次要,最重要的是内幕的透露。简言之,就是不断把“作家”的创作权掏空,而欲以新一代的工作物质伦理来看待“作家”,从而用惯常的经济论述来俯视一切。所以《小亲亲》的爱情故事只不过是幌子,岸西本质上要凸显的是寻找文章知音的故事,她透过DJ童戎(郭富城饰演)的分享同感(抱着衣物去店铺处理,而想起吴秋月文章中的相仿描述),尝试带出文章知音难求的现代“作家”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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