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冯家

偏屋里的生活，狭小又拥挤，父亲回来后，就更显得逼仄，让冯有政很不习惯，每到这时，母亲就会安慰他：“现在挺好了，我刚嫁进冯家的时候，可是连饭都‘吃不饱’呢。”

冯有政觉得有些稀奇，他常听人说，他们冯家以前是慈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他的太公，他的爷爷，都有冯存仁堂的股份，每年有不少红利，按理说日子绝不会不好过。听到这个，母亲笑了笑，给他讲了个故事。

以前的人家结婚，大都讲究门当户对，袁家也是宁波有名的大户人家，袁氏进门时，冯家远未没落，家中条件不错，有许多的用人：屋子里有房间用人，厨房里有帮厨用人……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在婚后却常常“挨饿”。

原来，冯家家大业大不假，家教却也十分严格，尤其对吃食的区分，分外讲究。冯有政的太婆特别叮嘱袁氏：“有的东西是用人吃的，你是不能吃的。”于是在栗子成熟的时节，哪怕自家山上有许许多多的栗子，袁氏也不能吃上一口。

这也就算了，家中每餐的菜，其实十分丰盛，尤其是放在最中间的那几道，都是极好的食材——但那些大都要给爷爷奶奶太公太婆下酒吃。而袁氏，一顿最多只能吃两碗饭，每碗更是只能盛一两口大小。“当时大户人家的少奶奶，或许大都就是这样生活的。”说起这些，袁氏满是无奈。就算夜里饿了，就算厨房里有不少金团一类的点心，那也是用人的吃食，绝不会取来给少奶奶吃。

说完这些，袁氏笑着摸了摸冯有政的头：“如今日子虽是苦了许多，却没有再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