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在心理学的研究对象方面，冯特认为心理学与其他自然科学都是以经验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但是出发点不同。他认为：“在自然科学和心理学内，我们所研究的经验现象只是以不同的观点来考察的同一经验现象；在自然科学内我们把经验看成是客观现象的相互联系，由于抽去了知觉的主体，它也就被看成了间接的经验，而在心理学内，我们则把经验看做直接的和非派生的。”换句话说，冯特认为一切科学都研究经验，不同之处在于心理学研究直接经验，而其他科学研究间接经验，例如对于“光”这一经验来说，心理学研究的是人对光的感觉，而物理学研究的是光的粒子、振颤和波长等等。冯特把心理学的研究对象和自然科学的研究对象统一起来，推动了心理学的独立，这是冯特的功劳。但认为一切科学都以经验为研究对象则是一种主观唯心主义的观点。

既然物理学和其他自然科学研究的是经验，心理学研究的也是经验，那么心理学就可以借鉴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把心理学和自然科学在方法上也统一起来，以便使得心理学真正成为自然科学的一个独立分支。冯特以为，心理学必须借鉴自然科学的实验方法。因为传统哲学心理学所使用的内省法是不充分的，经常把人引入歧途。在1882年《实验心理学的任务》一文中冯特曾把传统的内省主义比作德国民间故事中的喜剧人物巴伦·封慕西豪森。封慕西豪森掉进流沙里以后，试图通过拔自己的头发而跳出流沙，冯特以此讽刺传统内省法对心理学毫无帮助。但是冯特又认为心理学不能完全抛弃内省法，因为个人的直接经验只能为自己所察觉，只有通过个人对自己的心理活动的自我观察才能接近直接经验。因此冯特主张把实验法和内省法结合起来，以实验条件控制内省，即在实验控制的条件下观察自我的心理过程，以消除主观内省所带来的不利影响。

冯特为实施实验内省制定了几条规则：①要让被试了解自我观察开始的时间，以便使被试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②观察自我的过程开始以后，被试必须集中注意于内部心理活动，避免各种无关刺激的影响；③必须控制实验条件，使自我观察的过程能重复进行以便于验证；④经常变换刺激条件，如增加或减少刺激，或调整刺激的强度，以使被试能把刺激与自己的心理过程分离开来。

冯特清醒地意识到实验内省法的不足，因为在自我观察的过程中，观察者观察的是自己的经验，观察者与观察物是混淆在一起的。为了做到观察者与观察物的分离，就必须利用各种客观实验技术记录被试的反应，而不仅仅依赖被试对自我观察所作的报告，在这一原则的指导下，冯特搜集了示波器、速示器、测时仪等工具，这些仪器构成了冯特进行实验研究的基础。

由上述事实可以看出，尽管冯特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内省法在心理学中的地位，但冯特更注重实验。他以实验条件控制内省，特别是注重利用各类仪器和工具等客观实验技术，使心理学的研究方法获得明显的进展，对心理学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