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端午
卢钦玉
“五月五,是端阳。门插艾,香满堂。吃粽子,洒白糖,龙舟下水喜洋洋……”
端午节这天,甜糯的粽香,噼噼啪啪的鞭炮声,还有孩子们的欢笑声,让整个小城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和欢乐里。
我们家的端午,和别人大有不同。因为我们全家都是土生土长的沙县人,因此我们过端午除了包粽子,喝雄黄酒外,还增添了洗百草浴、吃百草蛋这一习俗。
“百草”,要外婆家才有,城市里是找不齐的。端午这天一大早,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前往外婆家。当城市的喧嚣离我远去时,那带着芬芳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深呼吸几口。紧接着,甜糯清香,麻辣酸甜,酸辣甜辣……各种各样的气味争先恐后地扑鼻而来,让人全身心浸润在其中,回味悠长。
见到外婆后,寒暄了几句就开始忙活端午节的活儿了。
傍晚,外婆带我和表弟去采百草。小草嫩绿,大艾芬芳,鱼腥草随风起舞,叶下珠向我招手。采了几种草药后,外婆告诉我们接下来可以自由采百草了。我欢呼起来,像脱绳的野马一样奔跑,像破笼而出的鸟儿一样自由。
我精心挑了几株普通却长势向上的野草和一些山地叶、桑叶。见田里有几只鸭子,我想起了“鸭子草”,那是一种叶片形状像鸭子的草,名字也是我取的。为了找这种“鸭子草”,我可是跑了几百米才采到的!“咦,那是大艾吗?”我听见表弟疑惑不解的声音。“不是,那是地瓜叶!”外婆笑眯眯地说。“可是我已经把它采了下来!”表弟一脸的憨笑。这次,我和外婆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当外婆把百草丢入大锅时,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开始弥漫整个屋子。外婆把鸡蛋放入百草水中煮至熟透后,我迫不及待轻轻敲开那在百草水中浸泡过的蛋,小心翼翼地剥壳,轻捏鸡蛋,往嘴边一送,咬一口,一股混着百草味儿的蛋香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啊!吃完百草蛋和热腾腾的粽子,我打了一个饱嗝后,心满意足地去洗了个“百草浴”,果真爽极了!
是夜,由远及近的灯火闪烁,小山村的宁静与节日的温馨融在一起,是那样安详,那样迷人。眺望一望无际的山峦,夜晚的小精灵们翩然而至,它们与星共舞,与月同乐,为这迷人的夜增添了几分情趣。
端午是糯香的粽子,端午是带劲的雄黄酒,端午是中华民族的龙舟,但在我的心中,端午是那散发着清甜的百草和浸润百草的蛋香。
“端午,端午,过端午。端午,端午,过端午。过呀么过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