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四十六

祖海莱心中怒火燃烧。她不能认输，她不能忘掉在街上他双手揪住她的尴尬情景。她不爱他，她从未爱过他。然而，她怎么办呢？她向何处去呢？在类似情况下，妻子往往串亲戚回娘家；可她呢，已没有亲戚可走。要么忍辱做主妇；要么出门漫游。她不止在一家遭殃受苦，就是在阿卜杜·朗比的地下室里也没有能够幸免。

她想起了她的第一家主人阿齐兹·萨马哈·纳基师傅。他是本街里的头面人物，也是她丈夫的朋友。她的丈夫终将明白，她至少不是被砍断的一根树枝。

天下着蒙蒙细雨，雨滴落在她的长袍和面颊上。她悄悄地来到了阿齐兹的粮店，闯进了办公室。她发现只有阿齐兹师傅一个人坐在那里，表情严肃，象是有些焦急的样子。阿齐兹的头发斑白，胡须已经全白了。尽管祖海莱蒙着面纱，但他还是一下认出了她。祖海莱那两只饱含魅力的大眼睛依然铭刻在他那记忆之中。在阿齐兹师傅看来，这正是天命把她送到自己怀里来了。

她那温柔娇嫩的声音传入了他的双耳里。祖海莱说：

“除了到您这里来避难，我再也找不到别的地方了。”

阿齐兹师傅竭力控制着他那自相矛盾的心情，说：

“真主能使你免遭灾殃！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

“我的丈大，他……”

“据我所知，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对我很不好……”

“什么原因呢？”

“他想压服我。”

她把在街上发生的那桩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阿齐兹想了片刻，然后说：

“这种举动太不近情理了！但是，这无疑是他的合法权力啊！”

祖海莱激动地说：

“在我们这条街上，不能这样限制一个女人的行动……”

阿齐兹师傅微笑道：

“我将把你当作纳基家族的人来对待，但你应该以合情合理为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