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十九

贾拉勒·阿卜杜变成了一个心灰意懒、不顾体面的人了。他变得蔑视一切。他之所以对戴拉莱感兴趣，也许因为她年纪小，美丽的面孔上尚带着几分孩童稚气。戴拉莱宽恕了贾拉勒的种种越轨行为，既没有因此疏远他，也没有因此斥责他，却为他准备了一切方便条件。有一次，戴拉莱坦率地对他说：

“我喜欢疯疯癫癫，那种种传言无损你一根毫毛！”

贾拉勒高兴地叫道：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象我奶奶祖海莱那样的伟大女性！”

贾拉勒愉快地往后一靠，直率地说：

“有一天早上，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无酒自醉，我感到我的胸中有一颗新的心在跳动。现在，我讨厌回忆过去，讨厌做生意、赚钱和已婚女子。我讨厌我的儿子舍姆苏·丁在我这里当车夫，他象一头驴子一样在拉另一头驴。我讨厌他的母亲，是他把他母亲的幸福和吉祥给葬送了。我发现正在象我的母亲一样，不择手段地把我的血吸干喝净。我的心、脑、肝都发怒了。我要大喊着向魔鬼报喜……”

戴拉莱笑着说：

“你是世界上最有风趣的人……”

贾拉勒满有信心地说：

“我听说，男人到五十岁时要返老还童……”

戴拉莱信服地说：

“六十岁……七十岁时还有一次……”

贾拉勒叹息道：

“要不是坏女人的嫉妒，我父亲会长生不老，会把死神战胜的……”

戴拉莱对他说：

“假如你不是出类拔萃的男子汉，那我决不会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