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猛烈地朝阿菲芙的头上袭来。她的天地塌陷了，梦想破灭了，幸福消逝了。在她看来，“工作”只是她丈夫的工作。她在圣徒和算命先生们的门前往返出入，对他们的所有劝戒都一一服从；然而贾拉勒却在迷途上越走越远，他对自己的工作漠不关心，一味喝酒胡闹，与戴拉莱形影不离，终于在玩弄女人的勾当中把自己的尊严丢得个一干二净。

阿菲芙如果不是担心产生不测后果，她真想在穆埃尼斯·阿里面前告贾拉勒一状。她的痛苦和寂寞无处可诉，只有把自己的苦楚和悲剧讲给儿子舍姆苏·丁听。她对儿子说：

“舍姆苏·丁，跟你爸爸谈谈吧，也许在你的面前，他会心软下来。”

阿菲芙与舍姆苏·丁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密。儿子为母亲分担痛苦，同时也为自己的名声和尊严感到痛苦。舍姆苏·丁鼓了鼓勇气，向父亲讲明了自己心中的苦闷；贾拉勒一听，勃然大怒，狠狠地推搡着舍姆苏·丁说：

“好小子，你还想教训老子？”

舍姆苏·丁只有把痛苦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心里。他也象他父亲那样，身体健壮，面孔清秀，就是有时突然发脾气。一见父亲发脾气，他不知该怎么办，只有忍受。他的母亲并没有停止诉苦，然而得到的却是接二连三的痛苦的愤恨。母亲常常提醒他说：

“你爸爸将把钱财都花个一干二净，将来你要去以讨饭为生……”

看来，他的家庭将遭到永久的辱骂，人们会诅咒这个家庭狂暴、淫荡、该死。舍姆苏·丁的心一酸，开始对家庭失去了信心、热爱和忠诚，并且开始用武力和反抗向那个糊涂虫挑战。他惊异地问道：

“我母亲为什么同意和这样一个人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