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陵水新村港

一、陵水新村港

我们上午8∶30出发,到了陵水县已经11∶00多了,到达新村港还需要半小时的路程。由于到了镇上吃饭的地方不会太多,于是,我们商量在县城吃完中午饭再赶往新村港。

到了新村港,我就马上和郭世荣先生取得了联系。电话中我们约定,下午3∶00集中审查节目。

虽然是11月份,陵水中午的气温仍然很高。张巨斌院长身体不太好,他说他想在汽车里休息一下。我和丁岩、赵书峰趁中午没事,去海港码头随便看看。穿过一段石头铺成的小街道,我们来到了海边。尽管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到这里来,我仍然感叹这里的美景。蓝蓝的天上飘着片片白云,下面是碧蓝的大海,远处的小山连在一起围成一个簸箕形的港湾。港湾内一排排渔船岸靠而泊,海中则由一片片方正有序的网箱浮筏分割出数条纵横交错的海上阡陌,也有不断穿梭的小船,真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赵书峰去过很多地方采风,见此景也不禁连连称赞:真是个好地方!上一次我和丁岩来调研的时候赶上下大雨,没有拍港湾的风景,这次要多拍几张了。

陵水新村港的渔排

不远处一条用木板铺成的栈道有十多米长,一头连着岸边,一头通向海面的疍家棚。在那里,一家人正忙着修补渔网。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过栈道,和他们聊起了家常。一位年长的阿姨头戴斗笠,可能听不太懂我们说话,静静地忙着织网。年轻的疍家妇女和三位疍家男子热情地交谈着他们的生活。我说,很多海鲜那么贵,你们舍得吃吗?他们的回答令我略感意外,酒店里很贵的海鲜他们也吃,鱼市上的海鲜是很便宜的,只是经鱼贩子们转几次手,到了酒店里当然贵了。

疍家棚里织网的疍民阿姨

当我们问起他们会不会唱疍家调时,他们都笑了。他们说,过去的老人都会唱,现在都不会唱,过节的时候有人会唱。一个四五岁的疍家儿童很快地从栈道上跑过来,看见我们三个陌生人,羞涩地躲在她妈妈身后,显得非常可爱。丁老师笑着说:“你看刚才小孩子从栈道上跑过来非常灵巧,一点也不害怕。我们几个大人刚才过来还小心翼翼,要是我们的孩子说不定就吓得不敢过来了。”真的是什么样的环境长什么样的人,在海上长大的孩子,天生就不怕水。

赵书峰博士是第一次在海边接触疍民,他也再三说疍民群体是一个特殊的族群,疍歌的研究目前是学术研究的一个空白,很有必要在这方面多做研究。回来的路上,我们一直交流着如何做疍歌的研究,如何记录和整理歌谱等。

下午3∶00,我们4人按约定准时来到郭世荣家。他家是一栋面对大海的两层小楼,一楼的门口墙上挂着一幅牌匾,上面赫然写着“海南大学艺术学院教学实习实践基地”。到了二楼,发现演员们都到了,三亚的著名疍歌歌手郭亚清、陈奶姑夫妇也专门赶了过来。他们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给我们倒茶倒水,大家不停地交谈着。突然,郭先生说了一个消息,好像是说县里还是镇上的领导晚上才有空一起和我们看节目,看能不能把节目挪到晚上。这个消息令我们猝不及防,因为我们今晚6∶00之前必须赶到三亚去观看海南省民族歌舞团的节目,那些节目同样是要参加下月的“高雅艺术进校园”演出的。张巨斌院长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郭世荣。最后我们商定,审查排演节目的计划不变,如果领导们晚上过来看,就再专门演一遍。

音乐会筹备组和疍民歌手负责人合影(从右到左依次是郭世荣、张巨斌、赵书峰、刘锋、郭亚清)

这时,有人把节目单递到我们手上。郭世荣先生告诉我,节目和我俩先前电话商定的基本一样,只是个别曲目做了调整。我看了一下,节目包含了不同的曲调和内容,既有古老的曲调如《水仙花》《骨牌词》,也有新创作的歌曲《保护海洋》,演唱形式也包含了独唱、对唱、合唱等,每首歌都标注了歌词和演唱时间,看来他们确实是下了功夫的。歌曲及演员名单如下:

1.《祖宗漂泊到海南》 演唱:郭亚清

2.《疍家渔歌》(咸水歌) 演唱:陈奶姑

3.《咕哩美》(对唱) 演唱:郭亚清、陈奶姑

4.《十月种花》(白啰调) 演唱:郑石彩、杨礼妹、梁万梅、冯彩英

5.《金鸡》(默耳诗调) 演唱:郑石彩

6.《骨牌词》(古人头字目尾调) 演唱:郭番昌

7.《情歌对唱》(白啰调) 演唱:郭番明、郑石彩

8.《水仙花》(默耳诗调) 演唱:郑石彩

9.《娶新娘》(家姐) 演唱:杨礼妹、梁万梅、郭和进、郑石彩等

10.《保护海洋》 演唱:全体演员

演员们虽然没有经过专业的舞台表演训练,但是他们都非常认真,一招一式都像模像样,感情非常真切,尤其是演到《娶新娘》的节目时,在场的人无不动容。郭世荣说,今天演的《娶新娘》只是过去娶新娘仪式的一部分,要是过去能唱一整天的。我想,如果能把这个作品结合当地的旅游景点猴岛展示给游客,肯定能给当地旅游增添不少色彩,也能更好地宣传和弘扬疍民文化。

疍民歌手们非常投入地表演《娶新娘》

之前,我和郭世荣谈过节目的情况,今天是第一次看到他们真实的演出。排演完后,张院长代表学院对他们的辛苦排练表示了感谢,也询问了服装和道具的准备情况。我也指出了他们表演时出现的一些问题,比如站的位置、姿势、眼神等。最后,我们还谈了关于音乐会的具体事宜。

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没过多停留。5∶00多的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在海边合了几张影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