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谈 判（公元前280年至前279年） CHAPTER VI Negotiations（B.C...
希腊人在西里斯河战役中大获全胜，这对罗马人影响巨大。当然，这种影响不是意味着战事失利打击了罗马人的士气，而是意味着极大地激发了罗马人的斗志。罗马人认为，希腊人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皮洛士有杰出的军事指挥才能，并不是因为希腊士兵比罗马士兵生性更勇敢，或者纪律更严明。甚至还有人说，西里斯河战役只能说明利维努斯不如皮洛士，不能说明罗马人不如希腊人。很快，罗马就开始招募新兵，准备集结更多的士兵以发起更大规模的进攻。
听到这个消息，皮洛士非常吃惊。他原以为受到沉重打击的罗马人此刻正在考虑拟定条约求和。他万万没想到，罗马竟然在筹集兵马准备再战。毕竟罗马军队已经从战场撤退，皮洛士也已经率兵占领了那片区域，甚至向罗马城方向推进了一些。后来，皮洛士才明白，罗马人只是为了集结兵力才暂时撤退，并没有打算投降。
面对这种情况，一时之间，皮洛士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应该一鼓作气，大胆地向罗马城开进直到彻底拿下罗马城，还是应该攻下意大利西部便见好就收？皮洛士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后，决定终止行动。于是，他再次向罗马共和国派出使者，这个人正是齐纳斯。
齐纳斯以使者的身份来到罗马城，随行的还有很多仆人。齐纳斯带了许多珍贵的礼物，他准备将礼物敬献给罗马城内的高官来促进和谈顺利进行。一直以来，齐纳斯总能凭借娴熟的雄辩技巧争取最大利益。其实，从此次和谈的准备工作中，人们能窥探齐纳斯在希腊外交事务中获得成功的秘诀。然而，齐纳斯在罗马城遭遇了失败。正式和谈前，齐纳斯把礼物送给了那些他想结交的罗马元老院成员，但所有人都不接受礼物。他们回复道：“如果两国和谈顺利，我们不介意收下您的礼物，但现在和谈尚未开始，收礼实在不合适。”不过，齐纳斯并没有气馁，他又想到一个办法。这也从侧面反映出齐纳斯外交手段的高明。他把礼物送给元老院成员的妻子们，但她们也坚决不收。最后，礼物又回到了齐纳斯手中。
齐纳斯依然没有气馁，他要求到罗马元老院讲明皮洛士的和谈愿望。到了那一天，齐纳斯进入元老院，在元老院成员和罗马百姓代表前发表了一番极具说服力的演说。齐纳斯说，他没想到罗马元老院的建筑如此宏伟；元老院会议就像是国王的会议；参会人员都如此高贵儒雅；会议气氛是如此严肃庄重。齐纳斯的演讲很有感染力。同时，他还用极具说服力的方法传达了皮洛士的和谈愿望。他说，皮洛士愿意与罗马共和国和解，也愿意无条件释放罗马俘虏，从而换回罗马人手中的希腊人。同时，皮洛士愿意和罗马共和国结盟，愿意在罗马人与他国开战时施以援手。皮洛士唯一的要求就是罗马共和国答应不再侵犯塔伦图姆城及依附于塔伦图姆的那些小城。只要罗马人答应这一要求，皮洛士就当罗马人是朋友。
齐纳斯演说完毕走出罗马元老院后，元老院成员就开始讨论齐纳斯的话。人们的意见各不相同。有人坚决反对皮洛士的提议，而有人认为应该接受提议。那些赞成议和的人说：“意大利东部城邦听说我们在西里斯河战役中惨败后，他们都纷纷投到皮洛士麾下。现在皮洛士的实力比之前强大了，并且还不断有新的力量加入。我们应该趁皮洛士主动求和的机会赶紧答应。如果坚持开战，恐怕我们的损失会更加惨重。”
在人们讨论时，一位德高望重的元老来到会议现场，他叫克劳迪。克劳迪一直卧病在床，不曾参加元老院的会议。人们没想到，今天他竟然被儿子和女婿搀扶着来到现场。克劳迪双眼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并且年老体衰，无法行走。在家里，他听说元老院的人正在就向皮洛士开战问题进行争论，立即吩咐仆人把他从床上抬到椅子上，然后在家人的陪同下穿街过巷来到元老院。他想趁此机会和元老院的年轻人好好谈谈，借以挽救罗马共和国的荣誉和尊严。克劳迪一进入元老院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坐到椅子上，会议现场变得十分安静，所有人都等着他发言。紧接着，克劳迪说了下面这番话：
诸位元老，大家都知道，我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了。多年来，我觉得这简直是一种灾难。而现在，我不仅希望自己的眼睛看不见，还希望耳朵也听不见。因为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听到那些侮辱罗马的言论了。想当初，亚历山大大帝开始东征攻打波斯时，我们曾放言：如果他攻打的是罗马，我们罗马人是绝对不会投降的。他如果胆敢攻击、侵犯罗马，我们定会打得他落荒而逃。他又怎么可能获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美名呢？现在，我们的豪情壮志去哪里了？我们曾经的豪言壮语响彻寰宇。而现在呢？一个无名之辈从罗马海岸登陆侵犯罗马。仅仅因为他获得了一次成功，你们就考虑与他和解，让他留在意大利。当初我们面对亚历山大大帝尚能临危不惧，而皮洛士不过只是亚历山大大帝的追随者而已。他在自己的国家都没站稳脚，甚至连小小的克基拉岛都无法拿下。与其说他是来征服意大利的，不如说他是来逃难的。面对这样的人，你们竟然战战兢兢，不敢派兵围剿。你们把我们之前的豪言壮语置于何地？我警告你们，不要妄想能从皮洛士的和谈中获利。这种和约既不能弥补我们过去的损失，也无法保障我们的未来。相反，和约只会刺激其他入侵者。看到皮洛士得逞后，其他国家会认为他们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罗马。到时候，罗马岂不是任由他国欺凌。
听克劳迪说完这番话，众人一致决定向皮洛士开战。齐纳斯也只好把罗马人的决定告诉皮洛士：“罗马人说，只要您待在罗马一天，他们就绝不提和谈。即使您打一千次胜仗，他们也会与您死战到底。如果您撤出意大利回到伊庇鲁斯，那么他们也许会考虑和您建立友好关系。”
齐纳斯回到皮洛士的营地后，向皮洛士说了上述这番话。然后，他向皮洛士汇报了罗马共和国政府和百姓的情况，如人口数量、财力状况及城市资源情况等。这些都是他在罗马城参加谈判期间获取的情报。作为一名使者，他向来对这样的信息比较关注。齐纳斯的描述一点点击碎了皮洛士的信心。齐纳斯还说罗马人口比他之前预估的还多很多，罗马人现在集结的士兵人数是之前参战人数的两倍。除了士兵，罗马城中到入伍年龄的人也很多。总之，一切都表明，打赢这场仗并非易事。
齐纳斯回到皮洛士身边后，双方都开始积极备战。正式开战前，罗马人派使者法布里修斯到皮洛士的营地商议交换俘虏的事情。齐纳斯告诉皮洛士，法布里修斯为人正直、能力出众，在罗马共和国颇受重视，但法布里修斯并没有多少产业，他完全依靠俸禄过活。于是，皮洛士礼貌地接待了法布里修斯，对他非常照顾，私下里送给他一大笔金子。皮洛士告诉法布里修斯：“我只想借此表达对你的敬意，除此之外，并无他意。”然而，法布里修斯还是拒绝了。皮洛士也没有为难法布里修斯。
第二天，皮洛士想带法布里修斯开开眼。他猜想法布里修斯肯定没见过大象。于是，他命人将个头最大的大象藏到里屋，然后命人用帘子挡住身披华丽的毯子、佩戴着盔甲的大象。他自己则到外屋去接待法布里修斯。法布里修斯走到屋里坐下，他完全不知道帘子后面是什么。突然，有人揭开帘子，大象一下子出现在法布里修斯眼前。这时，大象抬起鼻子，冲着法布里修斯发出一阵可怕的嘶叫。然而，法布里修斯并没有被吓到，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吃惊，仍然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紧接着，法布里修斯转过头平静地对皮洛士说：“您也看到了，不管是看到您昨天给的金子，还是今天的大象，我都心无波澜。”
法布里修斯讲话很直接，但皮洛士一点儿也不生气。相反，皮洛士看到法布里修斯如此正直不屈，就更想任用他。于是，他劝法布里修斯从中斡旋，让罗马人签署和约，然后跟自己回伊庇鲁斯任职。皮洛士说：“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愿让你担任最高军事将领。我会把你当成最亲密的朋友，让你一生享尽荣华富贵。”法布里修斯回复道：“不，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请。就当是为你考虑，我也不能这么做。因为如果我跟你回伊庇鲁斯，让你的百姓知道我有多么优秀后，他们就会想让我当国王了。”
有人揭开帘子，大象一下子出现在法布里修斯眼前
我们可以猜想，法布里修斯这番话也许是开玩笑的。因为如果法布里修斯是郑重其事说出这些话的，不免给人自负、浮夸的感觉，而这些感觉与我们了解的法布里修斯的性格严重不符。不管怎样，皮洛士都很开心。他越了解罗马人，就越想结束战争，并与罗马人结盟。然而，在皮洛士从意大利撤军前，罗马人又不愿意与他缔结盟约。如果撤军，那就等于皮洛士承认自己的行动失败。因此，双方准备再次开战。
两位罗马大将兼执政官的普布利乌斯·苏尔皮基乌斯·萨维里奥和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率军南下，行至意大利西海岸、塔伦图姆城北部的小城阿普利亚后，决定在亚平宁山的山脚下找一块空地安营扎寨。这块空地靠近阿斯居雅姆城。营地前有一条河流，水深岸阔，利于防守。营地后方就是亚平宁山。听到罗马大军来临的消息，皮洛士立即整顿兵马，率军迎敌。到达罗马军驻地附近后，皮洛士命军队在河这边驻扎下来。两军营地相隔不远，中间仅有一条河流。接下来，双方都密切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看谁会先跨过河流。双方都按兵不动，等待对方行动。
两军对峙许久，彼此都在等待时机。此时，皮洛士军中开始传言罗马执政官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会一种超自然魔法。在特定的时候，凡是与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作对的人最后都会死于非命。这个消息让皮洛士军中人心惶惶。希腊士兵不怕与罗马军团对抗，但关于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的神秘传言让他们胆战心惊。
其实，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不是罗马执政官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而是他的祖父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他们只不过是名字相同而已。他祖父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在世时，皮洛士还没有出生。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早年军阶较低。在一次战役中，罗马军队被困在峡谷里。即将覆亡之际，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带领几名士兵与敌军顽强搏斗，占领了山中的一处高地，最终将峡谷中的将士顺利救出。因为这件事，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获得无数赞誉。当时的罗马执政官赏他一顶黄金冠、一百头公牛和一头牛角镀金、体态俊美的大白牛。军中将士为他举行了盛宴。按当时的风俗，人们还为他戴上了由干草编成的桂冠。虽然用的材料并不名贵，但佩戴桂冠本身就代表着极大的荣誉。
此后，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平步青云，一路高升。最后，他当上了罗马共和国的执政官。在他任职期间，有一次，他和同僚托夸图斯率领大军镇压罗马共和国的内部叛乱。决战在即，双方都已排兵布阵，各项工作准备就绪。战斗的号角将在第二天清晨吹响。然而，就在前一天晚上，异象显示此次战斗双方皆有伤亡，其中一方会失去一名大将，而另一方的将领虽无生命危险，但会全军覆没。因此，如果哪位将领自愿献身，那么他们的士兵就能幸存。相反，如果他们选择自救，那么对方的将领会死亡，而自己的将士则会死无葬身之地。
一早，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和托夸图斯就碰面商量此事。他们两人中一定要牺牲一个人，从而保证罗马军队在战役中大获全胜，但问题是，他们两人谁去死呢？最后，他们决定像往常一样各自领兵上战场杀敌。在杀敌过程中，如果哪支队伍先后退，那么先后退的队伍的将领就自觉献身。后来，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的队伍先后退了。因此，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必须牺牲自己。于是，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召来军中的大祭司。大祭司给他穿上献祭者的服装，将战袍裹在他的头上，然后让他站到事先放到地上的一支矛上，不断重复道：“我愿为死神献上自己和对方的队伍为祭。”然后，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跨上战马，全力冲向敌人最密集的地方。无数支矛和标枪相继将他刺穿。很快，敌军全面溃退，罗马军队横扫战场，大获全胜。
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拥有“超自然力量”，他通过自己战死沙场的结局换取了全军胜利。如今，这种神秘的力量传到了与他同名的长孙身上。这个人就是皮洛士的对手 —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希腊军中盛传，一旦两军交战，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就有可能像他的祖父一样，自愿为祭，从而让希腊军全军覆没。皮洛士的将士虽然敢直面战场上的各种危险，但他们深知自己无法对抗神明，因此非常害怕。
在这种情况下，皮洛士派信使前往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的营地传话：“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在战斗中使用任何妖术，否则你一定会后悔。我已经吩咐下去，在战斗过程中，你要是胆敢冲到我军这边来，我方将士绝不会将你杀死，而会将你活捉。等战事结束，我们会用酷刑好好折磨你这个巫师和骗子。”对此，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回复说：“我们在战场上用哪种战术，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说的那种战术，我们只有在极危险紧急的情况下才会用。对付你们，我们根本不需要使用任何超自然力量。我们使用普通的战术就足以将你们拿下。”为证明所言不假，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甚至还放弃河流的防御优势，允许皮洛士率军安然渡河，等皮洛士渡河后再开战。或者，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率军过河，到皮洛士所在地开战。也就是说，为公平作战，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让皮洛士自选战斗场地。
皮洛士当然愿意接受这一安排。他选择待在原地，让罗马军队渡河。罗马军队横渡河流登岸后，立即在平地上排兵布阵，准备战斗。此时，皮洛士也开始集结队伍，准备应战。
罗马将士最害怕希腊军中的大象。为此，他们还准备了一些特殊装置—战车，并在每辆战车上配备了尖尖的长矛。战车前进时，长矛就对准大象，直到将其刺伤或刺死。同时，每辆战车上还有许多士兵，他们手中都拿着火把。当战车靠近大象时，士兵们就把火把扔向大象，恐吓大象。所有战车都小心翼翼地朝着大象移动，并且所有驾车的士兵都接到命令：等大象移动了再开动战车。
从两军的备战情况及参战人数可以预料到战况会十分激烈。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战场不断扩大。时而这方胜利，时而那方胜利。有时战斗优势转向这方，有时转向另一方。一时之间，难分胜负。大象成功地把战车围了起来，这极大地摧毁了罗马兵力。同时，一小支罗马军队找到了皮洛士的营地，他们打算把希腊军的大本营夷平。于是，皮洛士又抽出一部分兵力去守卫营地，这让皮洛士在战场上陷入被动状态。经过一番波折，皮洛士终于重新将人马集结起来，将士们士气高涨，皮洛士开始掌握战役的主动权。在作战过程中，普布利乌斯·德西乌斯·穆斯被杀，普布利乌斯·苏尔皮基乌斯·萨维里奥独自指挥罗马军队作战。皮洛士也身负重伤。最后，太阳下山，黑夜来临，战斗无法继续，双方开始撤军。战场上都是阵亡将士和生命垂危的士兵。一名将军向皮洛士道贺：“太好了，我们又打退了敌军。”
实际上，这场战斗结束后，双方都很疲惫，无力再次开战。于是，双方都撤回安全区域，各自招兵买马，整顿装备，为下次战斗做准备。双方都按兵不动，直到秋季结束冬季来临，最后一直等到春天来临。春天一到，两军再次开战。现在，罗马大军有两名新的指挥官，其中一位是之前与皮洛士打过交道的法布里修斯。皮洛士和法布里修斯已经很熟了。在公开场合，他们是劲敌；但私下里，两人关系甚好。
皮洛士的军营中有一位医生叫尼亚西斯。某一天，尼亚西斯突然想到，只要自己投毒害死皮洛士，就可以向罗马人讨要一份赏金。于是，他给法布里修斯写了一封信说明自己的计划。法布里修斯收到信后，立即与同僚商议了一番。最后，他们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皮洛士，让他提防身边人。罗马人派人把尼亚西斯的信交给皮洛士，同时，他们还给皮洛士写了一封信，信中说道：
法布里修斯和昆塔斯·阿米里乌斯问候皮洛士国王：
你好像既不擅长树敌，也不擅长择友。看完我们送你的那封信，你就知道，在你身边深受你器重的人不一定牢靠。你最信任的医生背叛了你，他打算毒害你。我们把这件事告诉你，不是出于友情，而是因为我们不想被人误会，说是我们实施的暗杀行动。我们不齿这种行径。此外，我们也想用行动向世人证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打败你。
皮洛士对敌军的慷慨之举心存感激。为了表达谢意，皮洛士立即下令释放所有罗马俘虏。同时，罗马人也不想平白无故接受恩惠，于是把同等数量、同等级别的希腊俘虏遣送回皮洛士的营地。
面对罗马人的举动，皮洛士更加不想与罗马军队作战。他每天都想着与罗马军队和谈。他想成为罗马人的盟友，而不是敌人。然而，罗马人一定要皮洛士撤军回国才肯与他和谈。对此，皮洛士又无法让步。就这样，皮洛士越来越头疼。他迫切希望有其他事情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这样，他就有理由从意大利撤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