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雨复登燕子矶绝顶

［原文］

岷涛万里望中收，振策危矶最上头。吴楚青苍分极浦①，江山平远入新秋②。永嘉南渡人皆尽，建业西风水自流③。洒酒重悲天堑险④，浴凫飞鹭满汀洲⑤。

［注释］

①〔金注〕《楚辞·九歌》：“望涔阳之极浦。”　　②〔惠注〕黄子久《写山水诀》：“山从下相连不断，谓之平远。”〔金注〕郭熙《林泉高致》：“自近山望远，谓之平远。”　　③〔金注〕《宋书·州郡志》：“建康令本秣陵县，孙权改秣陵为建业。晋太康三年，分秣陵之水北为建业。”　　④〔惠注〕徐夔曰：《南史·孔范传》：“隋师将济江，群臣请为备防，后主未决。范奏曰：‘长江天堑，古来限隔，岂能飞渡？’”栋按《三藩纪事本未》：“顺治二年五月八日，大兵抵江浒。九日昧爽，烟雾蔽江，乃缚刍置木筏上，顺流而下，以绐京口兵；而大兵潜从龙潭竹哨渡。十日，马士英犹有‘长江天堑’之对。十一日，都城陷。”　　⑤〔惠注〕少陵《涪城县香积寺官阁》诗：“小院回廊春寂寂，浴凫飞鹭晚悠悠。”

惠按：《渔洋诗话》：“律句有神韵天然不可凑泊者，如高季迪‘白下有山皆绕郭，清明无客不思家’；曹能始‘春光白下无多日，夜月黄河第几湾’；李太虚‘节过白露犹馀热，秋到黄州始解凉’；程孟阳‘瓜步江空微有树，秣陵天远不宜秋’是也。余昔登燕子矶，有句云‘吴楚青苍分极浦，江山平远入新秋’，或亦庶几耳。”